第70章 幽州气运(2/1)

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周瑜等人给胡人上的手段,竟然变相帮了蹋顿一把。

原本厮杀得那难解难分的战场此刻因为寒冷加冰雹,已经渐渐沉寂了下来。

胡人们个个缩成一团,挤在一起取暖,哪还有心思互相厮杀。

没让刘辩等多久,不过一个时辰,蹋顿就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鲜卑人匆匆赶了回来。

比蹋顿表现得更彻底,这名鲜卑人带来了四颗鲜卑首领的头颅。

“罪将柯比能,参见燕王殿下!”

来人显然被蹋顿事先提点过,一上来就对着刘辩跪伏在地。

“这些是此次提议侵犯汉境的首领,全部被我枭首,请殿下降罪!”

“嗯,条件你们都想清楚了?”

刘辩对柯比能的此番举动未置可否,谁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死了的鲜卑人都一样,不能证明什么。

“我等以祖先灵魂起誓,三个月内,尽迁族人,任殿下处置!”

“若有违背,愿受天地惩罚,山川不容!”

“行了,就给你们这次机会,记住你们自己所说的话,如果你们做不到,我会安排子龙去做。”

刘辩指了指身边的赵云。

蹋顿闻言,不由得双腿一软,这位白衣杀神已经成了在场所有乌桓人的噩梦。

与他相比,公孙瓒算什么了,他这一天带给乌桓人的震撼和绝望,已经远远超出了杀戮的范畴。

此时幽州之战在居庸关下完美落幕,此战击杀胡人五万余人,俘虏二十四万,军械、马匹无数。

除了蹋顿和柯比能两人,再无第三个胡人能踏出居庸关口。

二月二日,刘辩早早起身,在唐姬和蔡琰两女的亲手服侍下,第一次穿上了全套的冠冕礼服。

蓟县最高处,建起了一座宏伟的九层高台,台上竖起了一方巨大石碑。

碑座稳稳地扎根于高台之上,四方的底座宽阔厚实,碑身呈笔直的棱柱形态,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通身由洁白无瑕的大理石雕琢而成,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而庄重的光泽。

碑面之上,刻着此次大战阵亡的一千九百一十七名将士的名字。

此次居庸关之战,毫无疑问是一次辉煌的大胜,但是当刘辩接到荀彧统计出的阵亡名单时,心中还是沉甸甸的。

这个时代,人命贱如草,一将功成万骨枯,此乃常理。

但是刘辩认为他应该做些什么。

这些将士们,生前为了大汉浴血奋战,死后,不应该被一个小土包默默葬下,然后被渐渐遗忘。

为国捐躯的英雄,不应该被遗忘!

建起这座英灵碑,就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他也是一个军人,军人想什么,要什么,在乎什么,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清楚。

虽然死去的人已经看不到了,但是他还是要做出些什么交代,否则,于心难安!

刘辩到达台下之时,幽州所有文武官员以及全军将士尽聚于此。

此外,还有闻风赶来的这些将士们的亲人,以及来自幽州各地的百姓们。

可以说,这一天,整个幽州的防御力量被抽空。

但是刘辩不在乎,如果有人在这一天选择来打扰他,他发誓,将用最残酷的方式予以回击!

一步步地走上高台,站在碑前,刘辩开始念起了祭文:

维初平二年二月,岁在辛未,燕王辩谨以三牲醴酒,昭告昊天后土:

呜呼!朔风裂旗,玄甲凝霜。胡马嘶于居庸。

尔等执干戈以卫社稷,殒身躯而守疆圉。

使乌桓不敢南顾,令鲜卑永绝窥觎。

孤今慨然北望,但见:残戟沉沙,犹带征袍之色;寒鸦绕树,尽衔断指之哀。

昔召公奭封燕,教民以礼乐;黄帝合符幽陵,定鼎于涿鹿。

今诸君继武先圣,虽布衣短褐,而气贯长虹。

有挽天河洗甲之志,怀澄清玉宇之心。

奈何天崩地坼,豺虎纵横;地坼天倾,忠良殒命。

使婴孩失怙,老妪哭儿。孤每思之,五内如焚。

今承天命,特颁四制:

一者勒名玄石,树于燕山,日月同其昭彰,河岳共其不朽;

二者州郡赡其孤稚,岁赐粟帛,冠婚丧祭皆由官给;

三者免赋三世,蠲其徭役,使忠烈之裔不为黔首;

四者春秋致祭,太牢不绝,香火与汉祚同休。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孤以高祖血胤告于神明:

愿分王侯福祚,尽注幽州黎庶,以一人之劫,换万民之安。

自今日始,孤之气运即幽州之气运,孤之血脉即将士之血脉!

此誓日月可鉴,河岳共证!

嗟乎!薤露易晞,松柏难凋。

诸君虽委身幽壤,然精魂可化北辰,永耀幽燕之地;丹心当为砥柱,长镇华夏之疆。

今以蓟县为碑,滹沱为酒,蓟云为幡,易水为泣。

魂兮归来!飨此明禋!

言毕,刘辩面对英烈碑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他的声音在罡气的加持下,浩浩荡荡传遍了整个蓟县。

当刘辩撕裂锦袍割指沥血,将掌中赤印按上英烈碑时,满场铁甲撞击声如暴雨突至。

幽州所有兵将齐刷刷单膝砸地,满面泪痕,冻土竟被震出道道裂痕。

这些将士们,他们的想法非常简单。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从他们拿起武器的那一天起,就时刻准备着迎接阵亡的那一天。

他们唯一所想,所念,无非是家中妻儿,堂上父母。

今天刘辩在这种场合,对天地盟誓,解决了他们的一切后顾之忧。

而且还能将名字留在英烈碑上,名垂青史,香火不绝。

既如此,还有什么说的,唯有以死报之!

卢植手中的长剑“当啷”坠地。

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儒踉跄扶住身旁的柏树,指节深深抠进树皮之中。

这一生,戎马岁月,见多了那些口称“代天牧民”的贵胄们,何曾有过一人分润半寸气运与黔首?

他猛然惊醒,发现同僚们早跪成一片。

刹那间,天地有感,风云变色。

苍穹之上,原本晴朗的碧空瞬间被滚滚乌云所遮蔽,墨云仿若被一双无形巨手疯狂搅动,翻涌奔腾。

狂风呼啸而起,扯着军旗猎猎作响,一道道凛冽劲风在半空呼啸穿梭。

台上的刘辩此刻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一股磅礴之力从脚底涌起,在他的气运之力加持下,将他与这广袤无垠的幽州大地紧密连接了起来。

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山石、每一条河流,都似化作了他感知的延伸。

冥冥中,他能感受到万民劳作时的汗水挥洒,那汗珠落地溅起的微尘。

听到孩童在街巷的嬉闹,那纯真笑声仿若化作灵动音符,奏响的希望乐章。

还有那无数户家中袅袅升起的炊烟里蕴含的祈愿,丝丝缕缕,缠绕汇聚。

这万千思绪、磅礴力量,如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朝着刘辩汇聚而来。

在他身后,空气剧烈扭曲,一道放大了数十倍的人形虚影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