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41章(1/1)

“辰儿,你跟娘说说,你这趟到底是因何事,才能回来一趟啊?”杨若晴和辰儿并肩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茶几。

茶几上,放着两碗喝了两趟的茶水,还放了一碟香甜的桂花糕点,以及一碟红彤彤的冬枣。

辰儿说:“娘,这些年我跑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陆地上,海上,水上,我都带兵去过。”

“至于之前那些,我就不细说了,那些是儿子的事业。”

“我只说这最近一年到半年的事情,之前一直动乱的播州杨氏,您听说过吧?”

杨若晴点头,“我听过,你爹回村来探亲的时候,跟我提起一二。”

播州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当初历史遗留的问题,从大齐立国至今,过去那么多年,更换了好几位皇帝。

播州的军政经济大权,一直集中在播州杨氏一族的手里,久而久之,山高皇帝远,皇权不入乡,在播州那边,老百姓只知有杨氏,却不知有大齐的齐氏皇族。

甚至,杨氏权利和野心膨胀,近年来越发的嚣张,屡次挑战和试探大齐朝廷的底线,让周边的其他势力也跟着浮动。

尤其是去年,大齐皇帝齐星云唯一的皇子在御花园里的荷塘夭折后,对于齐星云来说,是一次痛失爱子的重大打击。

对于齐家皇族来说,也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宗族各势力都在暗中蠢蠢欲动,一个个都试图为自家子弟盯住九五之尊的龙椅。

而在播州那边,杨氏一族眼见大齐皇子夭折,皇帝膝下空虚,也更加助长了他们的野心,从去年开始,叛乱是一波接着一波,从小到大,对附近城池的百姓来说,严重扰民。

“从去年至今,皇上先后派出好几拨人马前往播州镇压叛乱,”辰儿接着跟杨若晴这边科普,“可是,由于那边独特的地势,穷山恶水,民风彪悍,地势又易守难攻,朝廷的兵马先后好几波都折损在播州界内,这也更加助长了播州杨氏一族的嚣张气焰,甚至在朝堂上,都有不少保守主和的势力抬头,让皇上很是烦忧。”

“后来某天深夜,皇上把爹和我,秘密传召去了御书房,我们仨,密谋了一夜,第二天,皇上便颁旨命我西征播州,平定叛乱。”

饶是杨若晴两世经历过不少生死,可这番听到辰儿的际遇,都不禁脸色苍白,咬牙切齿说:“这事儿你爹可没跟我说起!”

辰儿微微愣了下,随即微笑着对杨若晴说:“我爹不是刻意要瞒娘您,而是不想您为我担忧,这也是我的意思,让爹不要说。”

杨若晴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来这都是他们父子俩商量好的,一起瞒着她。

可是他们瞒着她,不存在恶意,而是善意的保护,是不希望她在得知了辰儿率兵西征去啃一块别人都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在家里整日提心吊胆。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顾虑是对的,如果杨若晴提前知道了辰儿去播州打仗,杨若晴在家里估计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试问自己的儿子在战场上拼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亡,当娘的,还能有心情在家里歌舞升平吗?

肯定是不能的啊!

杨若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去,不影响后面的聊天。

“后来呢?你到了播州之后,吃了不少苦吧儿子?”

“娘,打仗嘛,肯定不是游山玩水咯。”辰儿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真是英俊不凡啊,杨若晴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骆风棠。

可是,他虽然五官眉眼跟骆风棠有七八成相似,却因为他身体里掺和了杨若晴的基因,所以他在气质方面,又跟骆风棠略有些不一样。

在保留了血气方刚,顶天立地的男儿血性之外,他身上又有几分骆风棠所不具备的诗书滋养出来的温润气质。

骆风棠虽然也识字,但那是后面十几岁才开始去学的,说到底是真正的武将出身,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长的冷峻的兵王,大老粗,硬汉子,硬汉柔情。

而辰儿不一样啊,辰儿可是两岁就开始识数认字,五岁开始习武强身健体。

他是他爷爷调教大的,爷爷是大齐的王爷,是皇帝齐星云的亲叔叔,所以在培养辰儿的过程中,方方面面,文韬武略,全都是以最高标准来要求他,辰儿骨子里自带的皇族血脉,更是让他举手投足,言行动作,皆气度不凡。

像极了杨若晴前世看过的那些女频言情小说里的王爷……

“你身上受了多少伤?有没有到现在还没有痊愈的?一定要跟娘说,娘帮你用最好的药材调理!”杨若晴说。

骆家在长坪村深处那些人迹罕至,却又气候条件好的地方,圈了地,专门用来做药园子,各种珍惜的药材,都能在骆家的药园子里找到。

骆风棠麾下的神武军之所以兵强马壮,补给充足,远胜其他军队,有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因为骆家的药园子能够源源不断的为神武军的将领士兵们提供这个时代最好的医疗条件,药品充裕。

“娘你放心,我都是一点皮肉轻伤,早就痊愈了。”

“那些珍贵的药草,留着,爹的神武军里的将士们,最需要哪些。”

“可是儿子,神武军固然重要,但你更重要啊,你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你身上留暗疾和旧疾。”

“娘放心,我有分寸,我还是继续说我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吧!”

“好好好,你说。”

“我平定了播州之乱后,皇上嘉奖了我,后面皇上调派我爹去播州接管。”

“啥?这么说,你爹他现在人在播州?”

“嗯,播州总管,军政经济目前由他暂代。”辰儿说。

杨若晴又在暗暗磨牙了,好你个骆风棠啊,怪不得将近两月没给家里来家书,原来是跑去播州当一把手了?

“娘,我爹不是刻意要瞒你,是当时情况紧急,爹让我把这封家书带给你。”

说话间,辰儿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封了的书信双手递到杨若晴的手里。

信封上熟悉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骆风棠之手。

“我从播州离开后,原本上个月就该到家的,但我临时去了一趟京城,所以耽误了。”辰儿又解释。

杨若晴这下明白了,不能怪骆风棠跟家里失联两个月,准确来说,骆风棠应该是得知辰儿要回家来转一下,所以让儿子带信回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多月前,只是辰儿中途怀里揣着信,人去了一趟京城,所以才耽误了。

“你爹的信不急着看,你先跟娘说说,这趟能在家里待多久?过完年可行啊?”杨若晴又问。

辰儿想了想,“过年可能有点悬,不过,十天半月应该差不多!”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今天回来,明后天又要走,我都没看仔细你样子呐,十天半月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