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奶凶奶凶(1/1)
徐神武甚至无法反抗,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奢望。
更别提在绑避雷针了!
“难道我命休矣?运气到此为止?
老天啊,快让我好运再次降临吧!”
他刚想完,果然手中的玉影剑发出一声高亢的剑鸣!
“铮!”
一道混沌色的剑光从剑柄的小蘑菇中冲天而起,化作一个粉雕玉琢、扎着冲天辫的小小身影,挡在了徐神武身前。
它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小脸涨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道门缝发出了石破天惊的怒吼:
“老不死的,有种给姑奶奶我滚出来!
隔着门发什么威!”
稚嫩的童音,竟将那股压住徐神武的威压顶了回去!
门缝后的雷海似乎被这声怒吼激怒了。
刹那间,万籁俱寂。
整片雷海猛地一缩,那雷龙终于发飙了!
随即,一道道紫金色神雷,从门缝中射出!
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击中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噗!”
只有一声轻微的、就像气泡破裂的声音。
那混沌色的剑灵小人儿,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那道紫金神雷贯穿,整个身体一下变得虚幻透明,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吼完,它似乎耗尽了力气,小脸一白,哧溜一声钻回了剑中,只留下一句带着哭腔的余音在徐神武脑海里回荡:
“呜…主人…暂时打不过…休息一会再说...好凶的老家伙…”
徐神武:“……”
这剑灵…还挺有骨气?
就是这狠话放得…有点奶凶奶凶的?
就在剑灵撤回的瞬间!
门缝内那片毁灭雷海的景象也迅速模糊、消失。
最终,那扇宏伟的龙门,在发出一声 “嘎吱”声后,缓缓关闭了!
笼罩着徐神武的恐怖威压烟消云散,他整个人虚脱般地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
而那道紫金神雷在击溃剑灵后,余威不减,化作电弧,如同一场盛大的烟花,朝着门外那片广场爆散而去!
门,开过,又关了。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经历了一场末日天灾。
屠五味那锅失败品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焦糊肉香,白无墨道韵消散后留下的、清冷如霜的墨香,以及补丁婆婆身上那股子陈年灰尘与神秘香料混合的霉味,都是对此的记录。
徐神武一回头,刚想在恶心几句,确是大吃一惊。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金娘子。
她趴在地上,那件红纱仙衣,此刻已然荡然无存,露出下面被烧得有些地方已经碳化的肌肤。
她那张妖艳绝伦的脸蛋,此刻像个唱戏的大花脸,黑一道白一道,几缕秀发更是直接成了碳条,还冒着袅袅青烟。
她引以为傲的百足金甲,被雷光劈断了不知道多少根,无力地垂在身侧。
她气息奄奄,眼神涣散,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
“…好…好硬的雷…你是故意的,你找死!”
不远处,是屠五味。
他那口巨大的、号称能炖煮万兽的大黑锅,此刻锅底正中被硬生生轰出了一个大洞,边缘光滑如镜。
锅里那些五彩斑斓、原本还在哀嚎翻滚的兽影汤汁,此刻流了一地,与地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股糊糊的肉香。
他本人更惨。
脸上的面具从中断裂,碎了半边,露出下面半张被电得皮开肉绽、还在冒着丝丝热气的胖脸。
身上的围裙早已焦黑,他整个人瘫坐在破锅旁,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根已经断成两截的白骨勺子。
眼神呆滞地看着地上那滩正在迅速冷却、凝固的“精华”,在哀悼他那刚刚逝去的、毕生心血的“万兽羹”。
另一边,白无墨的状况最是诡异。
他那身体,本就飘忽不定,此刻更是被雷爆撕得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小片,像一块被随手丢弃的破抹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上面那个用浓墨书写的、歪歪扭扭的“一”字,墨痕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那支陪伴他多年的秃笔和一方破砚台,也散落在不远处,灵光暗淡,整个“人”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好像下一阵风吹来,就会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最凄厉的,莫过于补丁婆婆。
她那视为命根子的“藏天箱”,此刻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箱体上那几个五颜六色、材质各异的补丁,被彻底烧穿,露出了好几个黑洞洞的窟窿,正不断地向外逸散着不祥的黑烟!
箱子本身也布满了裂痕,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老婆子本人倒在地上,一双枯爪死死地抓着箱子的边缘,指甲因为用力而崩裂,渗出黑血。
她的嘴角挂着一缕黑褐色的污迹,那并非是血,更像是……从箱子破洞里漏出来的某种物质?
她眼神怨毒,盯着广场中央那扇龙门,还有那个贱嗖嗖的小人物,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四个在外界足以搅动一方风云的存在的分身,此刻就像四件被随意丢弃的破烂,在雷光的余威下苟延残喘。
刚才的雷威,让他们剩下的两成功力再次溃散一成。
这便是“仙路”的见面礼。
仅仅是开门时泄露的一丝气息,便造成了如此毁灭性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咳,咳咳……”
一声咳嗽声,打破了沉默。
在这片哀鸿遍野的广场上,竟还有人能发出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
一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看起来……竟是毫发无伤。
正是张老酒。
他算是最“体面”的一个了。
除了那把精心打理的灰白胡子,尖端处有一小撮被燎焦了,微微卷曲,他整个人都完好无损。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四个半死不活的“同伴”,只是抬起头,双眼眯成一条缝,望向龙门的方向。
他咂了咂嘴,从怀里摸出那只熟悉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发出一声叹息。
随即,他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有些忌惮,又有些恶寒的语气,低声自语道:
“这些老不死的 ……果然还是陷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