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炎洲往事(1/1)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这阴森环境里有些渗人。

“放心,老道我不贪你那点家当。”

目光投向岩浆河对岸,暗红热浪之后,是嶙峋怪石。

“这鬼地方待久了也闷得慌。”

“正好,前头有点小麻烦,老道我懒得动弹。”

他拍了拍灰尘,像是在吩咐自家子侄去跑个腿。

“你,替我去把它解决掉,就当诊金了。”

诊金?

你有治疗我什么吗?

自己,好像被这老道挟持了...算了,道境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抗衡的。

忽然,老人抬手。

指间逸散的磅礴生机如同暖流,瞬间抚平余枫经脉中的撕裂感,甚至短暂压制额角邪眼诅咒的灼痛。

余枫长出一口气。

刚缓过来,熔岩河对岸的黑暗中,两点猩红骤然亮起。

嘶!

伴随着嘶鸣,一道暗红色的影子猛地破开翻滚的热浪。

形似巨蜥,却覆盖着熔岩般黑红甲壳,背脊上凸起尖锐的骨刺,布满倒钩的长尾直抽余枫立足的岩石。

攻击未至,热浪与腥风已扑面而来,空气仿佛都要被点燃。

很强...

这老道,从哪找来这么只异兽?

这最起码是,王者级的异兽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领主生物。

生死关头,余枫瞳孔骤缩。

身体比思维更快。

老者注入的一缕生机,如同引信,点燃他残存的战斗本能。

灵力无法支撑大招,但一种烙印在骨子里的身法轨迹却自然而然地浮现。

这老道,看不透自己的系统是真,不知道系统是什么位格的存在。

不过,若自己瞬间恢复满灵力,感觉会被他拉走切片研究。

慢慢恢复吧。

足下七星罡步瞬间踏出。

没有灵力加持的华丽光影,只有最纯粹、最本能的肌肉记忆驱动。

唰!

身影在原地留下一片残影,真身已如同鬼魅般移出三丈开外。

轰隆。

巨尾狠狠砸落,原先立足的黑岩粉碎,碎石裹挟着火星四溅。

“咦?”

那悠闲啃着鱼骨的老者,深邃的眼眸猛地一凝。

开战前,他已瞬移离开,但现在想把余枫抓来问讯。

这步法,很熟悉...

随手丢掉鱼骨,坐直了身体,目光死死锁在余枫消失又出现的位置。

在那片因高温而迅速消散,却依旧残留寒意的冰晶残影上。

“掠雪步?”

老者的声音失去从容,带着惊异与震动。

余枫并未听到老人的呢喃。

身影在岩浆海中辗转,这种程度的高温对他没有一点威胁。

老人,怕是在考验自己吧。

既如此,那便一次性解决战斗吧。

不断躲闪,巨蜥似乎失去耐心,喷吐酸液又甩起岩浆。

太清护盾浮现,敕令纹路将伤害拦下。

这什么鬼地方,老头为啥要待在岩浆海边上。

巨蜥主场作战,不好秒杀啊。

几分钟后,巨蜥忍不住直接朝着余枫扑来。

来得好!

叙事结束,赤金巨剑再次凝聚。

天枢、天璇、天玑、玉衡...七星之力凝聚到剑身之上。

老道再度瞪大双眼,这是什么剑术?

星辰灵力?好花哨。

北斗·裁天!

剑意将巨蜥几近斩裂,但不知这东西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还在未死,在不断恢复。

复生物质?

老者缓缓站起身,旧道袍无风自动。

一股无形的窒息压迫缓缓弥漫开来。

并非刻意释放,却仿佛整个深渊重量都集中在那双眼里。

岩浆河翻涌的红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

“小子!”老者的声音沉凝如铁。

“你这身法,从何处学来?一字不落,给我说清楚。”

余枫心中骤然一颤。

怎么回事,这步法招你惹你了?

等等,他刚才说自己是无家可归的...

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惊疑,沉声道回应。

“太虞界·炎洲小世界,一处叫羽皇门的废墟遗迹中,晚辈偶然所得剑术附带的步法。”

“炎洲,羽皇门...”

老者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时间仿佛凝固。

只有岩浆河沉闷的奔流声,和远处那头熔岩巨蜥发出的嘶吼在深渊中回荡。

巨蜥暂时不敢上前,只焦躁地用利爪刨着灼热的地面。

老者沉默了许久,久到余枫几乎以为他要出手。

那深邃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追忆,有痛楚,有刻骨的恨意,都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

他缓缓抬起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再次放下手时,玩世不恭的神情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疲惫。

“羽皇门...”他低哑地开口“那是老夫当年亲手埋下的星火。”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余枫,投向翻滚的岩浆河。

投向那无尽的黑暗穹顶,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片早已化为焦土的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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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皇门...废墟。

羽皇门终究还是没落了啊。

末世大劫降临后,别说炎洲界了,太虞本界都沦陷。

那帮小辈,又是死也不会投降的犟种。

“老夫道号,鹤羽子。”

他平静地说出了这个名号,语气却平淡得像路人。

“炎洲界,羽皇门太上长老。”

“现在...大概该叫鹤羽老鬼更贴切些。”

余枫如遭雷击。

鹤羽子?!

那本《鹤羽子手札》现在还放在清云山呢,它的主人还活着?

不是,这是个多少岁多强的老怪物啊!

他又是,怎么离开的太虞界,怎么来到了这九州界的?

那本记述着见闻,留下了魔潮推演的道境巨擘,竟然来到了这里。

“炎洲界...没了。”鹤羽子的声音没有起伏。

“是被吃掉了,世界意志被吃掉了。”

枯瘦的手指指向脚下翻滚的暗红岩浆。

“就像这地火,一点点啃噬,一点点消化。魔潮?呵...那只是表象。”

“它们无声无息地渗透,污染了灵脉,扭曲了地脉,连灵力都被蒙蔽...最后,哎...”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末日般的景象。

“护界大阵启动时,已经晚了。”

“星力被污染,大阵的光芒变成了吞噬一切的紫黑色漩涡...苍穹像破麻袋一样漏了。”

“顷刻间,魔潮进入炎洲界,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