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崩溃,谦意,在在找乔叶复仇(1/1)

四年后。

泗水滩。

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边境之地,各方势力充斥在这片灰色之境,冲突斗争不断。

在这里,法律和秩序变得模糊不清,贫与富却判若鸿沟。

天越黑,越明显。

此时晚上22点,城外的郊区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稀稀拉拉几点灯光。

而繁华的城区却一片灯光通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一家名叫“蝴蝶梦”的高档会所内,骤然响起一道清脆的耳光。

“啪。”

一个身着红色紧身短裙的女生捂着脸被打倒在地。

“爹了个蛋!你个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在一句含脏量极高的骂声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大步上前,弯腰恶狠狠地抓起女生的头发迫使她抬起脸。

“老子进来是花了钱,你个陪酒女,哪来的脸敢拒绝陪我喝酒,老子今天非要你喝!”

说罢,他握住一瓶酒就往女生嘴里灌。

女生看着倾泻而下的酒水,满眼恐惧,仿佛那不是酒而是毒药。

她紧闭嘴巴,无助地流着泪,不停伸手去推开酒瓶。

旁边两位酒托女面面相觑,想上前帮忙但是又不敢。

见酒水洒了一大半,男人顿时冒火,松开女生的头发刚准备再抽她一巴掌,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伴随着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清脆且富有韵律的声音,一个身着黑色西装套装的女人缓缓走进包厢。

包厢内其他两位酒托女毕恭毕敬地朝女人喊了一声。

“严姐。”

进来的女人是这间会所的经理——严玙。

严玙余光扫了眼坐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啜泣的女生,随后径直走到闹事男人面前。

她身高一米七左右加上十公分高跟鞋,直接压对方一个头。

目光居高临下,气场略强。

下一秒,她微微一笑,微弯的眉眼缓和了周身凌厉的气势。

“我是这的经理,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温柔的嗓音给了男人膨胀的错觉,男人把眼一斜,怒气直涌。

“你们这的女人不让碰也就是算了,竟然连酒都不肯陪我喝,老子花了这么多钱,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

严玙笑了笑解释,“这丫头今天身体不适,本来向我请假了,是我硬要她过来陪客人的,如今没能陪好你,这是我的疏忽,作为赔偿,今天的酒水给你免单,你看如何?”

男人不屑冷笑,“免单?老子不差这点钱,你要真想赔偿的话……”

他停下话,目光上下扫视了下严玙,眼底泛起一丝油腻。

这泗水滩破大点的地方,大大小小却有近十家会所,其中就属这家“蝴蝶梦”会所的女人最漂亮。

而在会所中最漂亮的就属眼前这个女人。

白皙如玉的肌肤,清冷深邃的眼睛,就像一片落在热带地区的雪,独特高贵神秘。

只可惜不是个酒托女,碰不得。

男人舔了舔唇,满是油光的脸上漾起一抹淫荡的笑容。

他将手中的酒递到严玙面前,“你来替她喝了这瓶酒,我就原谅刚才的事。”

地上被扇耳光的女人闻言,立马惊恐抬头看向严玙冲她摇了摇头。

严玙垂眼看向酒瓶,浓烈的酒味萦绕在她的鼻间,其中夹杂着某种独特的味道。

独特到她闻到就会立马条件反射。

昏暗的包厢里,她缓缓抬眼,目光一凝,抬手抄起男人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在了对方头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应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包厢里其他人瞬间目瞪口呆。

严玙气定神闲地回头扫了眼门口的保安,“把这个闹事的赶出去,顺带把右手给我砍了。”

此话一出,包厢里男人的两个同伴不目瞪口呆了,立马起身阻止。

其中最壮的一个男人大步走到严玙面前,刚伸手指着对方,准备放狠话。

“你的手也不想要了?”

严玙侧眼,目光淡淡地看着男人,冰冷而锐利,看得对方心惊胆跳。

在泗水滩这个三不管的灰色地带,要想活得光鲜亮丽,要么背景强,要么有手段有能力有智商。

有关眼前这个女人的传闻,男人还是听说过的。

砍手绝对不是在吓他。

男人缩回手,看着被两个保镖当死猪一样抬出去的同伴,脸色铁青。

“严经理,你这么做事总得给个解释吧,不然我们……”

严玙忽而冷笑,“跟你们俩个小鼻嘎有什么好解释的,叫你们背后的人过来。”

此话一出,仿佛冬日的寒风,让两个男人毛骨悚然。

见状,严玙嘴角的笑有些不屑,“这顿酒我请了,今晚你们可以在这慢慢喝,自便。”

喝个头喝。

两个男人不喝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走了,又怂又装又爱挑衅。

包厢门口,一道目光落在严玙身上,严玙觉察回头看去,视线与一个留着利落短发妆容精致的女人撞在了一起。

女人抱臂靠在门框,见她看来,扬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转身离开。

严玙盯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时,身后有人在叫她。

“严姐……”

语气小心翼翼的。

是刚才那个被打的女生。

严玙转头看她,朝她伸出手,神色一秒柔和,“快起来。”

女生握着严玙的手站起身,低着头一副犯错的模样。

严玙拉开她捂着脸的手,偏头瞧了瞧她红肿的脸颊。

“去我办公室,我带你上点药。”

被打的女生名叫奈奈,才来会所上班不久。

会所有规矩,那就是在工作范围内不得忤逆拒绝客人,得把客人陪开心。

今天的客人应该不太不开心。

奈奈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开口向严玙解释,“严姐,不是我不肯陪客人喝酒,而是那酒里放了……”

“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奈奈诧异,“你知道?”

严玙“嗯”了声,她知道那酒里放了违禁品。

奈奈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严玙语气略带玩笑,“我说是闻出来的,你信吗?”

奈奈摇头,“不信,又不是狗鼻子。”

严玙笑而不语,给奈奈脸颊上好药膏。

上完后,奈奈的脸颊瞧着更肿了,有些惨不忍睹。

“看着好像有点严重,明后两天先不用来上班了,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

奈奈忍着疼强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这点小伤等它自然消肿就好了。”

严玙看出了什么,放下药膏起身道:“这是工伤,回头可以找我报销。”

奈奈眼睛一亮,湿漉漉的眸光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对于这个刚满16岁就出来打工贴补家里的女生来说,自她出生起,她父母教会她的第一个知识,就是如何最大效益地花每一分钱。

在被贫穷潜移默化的认知里,能硬熬过去的生理伤痛都不算病,去医院看纯纯属于浪费钱。

穷就得学会忍。

此刻,奈奈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一颗后槽牙在舌尖的拨动下微微晃动。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去忍。

她满眼感谢地看着严玙,“谢谢你严姐,你真是个好人。”

在这间会所,严玙的好是对这里每个女生的,当然除了一个人。

“严姐。”

门外有人敲响了严玙办公室的门。

“什么事?”

“老板找你。”

严玙默了下,“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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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的长廊内,一盏盏华丽的水晶吊灯如璀璨的星辰垂坠而下,折射着美轮美奂的流光。

流光之下是一片颓靡。

泗水滩原本一块土壤肥沃,资源丰富之地,生活在这里的人民本该安居乐安。

只可惜,本该种植水稻、甘蔗的土地被种上婴潥,肥沃的土壤引来了黑暗。

如今在这个地方要想发财,就只有从事五种生意。

贩毒、贩枪、诈骗、赌博、以及情色产业。

行业势力以排名为准。

“蝴蝶梦”会所看似是势力最弱的后者,但其背后撑腰的老板却是整个湎北最大的毒枭。

而这也是姜十屿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化名为严玙来到此处的原因。

她推开门,偌大的办公室内仅亮着一盏落地灯。

光源的斜下方,一个女人坐在木椅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手腕上的佛珠在灯光下的照射下通体绯红,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烟雾缭绕中女人抬起头,头顶的灯光在她脸上划下一道明暗交界线。

光明下的半面是略带混血感的五官,细长凌厉单眼皮眼睛,鼻梁挺翘鼻头微勾,平直无绪的嘴角。

五官单看样样不精致,凑在一起勉强算漂亮。

但当结合另半张脸一起看,这份勉强的漂亮彻底转变为一场噩梦。

阴影里的另半面是密密麻麻的刺青。

这个纹着半面刺青的女人这就是姜十屿的目标。

拉弥亚。

琻三角以及新琻月最大的毒枭,手里掌控整个殴洲以及大半个东亚的违禁品市场。

她在暗网有很多个人称号。

herin之母,婴潥皇后,毒寡妇………………

但在这里,那些地下毒圈的人都叫她佛头蛇母。

姜十屿走到拉弥亚面前,扫了眼她那半面刺青上各种佛头的图案。

“你找我有什么事?”

拉弥亚微眯双眼,“听说你刚刚叫人砍了一个客户的手?”

姜十屿听了一笑,毫不意外道:“看来是有人来你这告我状了。”

拉弥亚不置可否,“这个你私下慢慢去解决,先回答我问题。”

姜十屿回答,“只是有人故意来闹事,我杀一儆百而已。”

“闹了什么事?”

“他们在姑娘们的酒里放了‘冰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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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C国边境三省出现一款名为“冰渊”的新型违禁品。

致瘾性极强,对人体的危害以及副作用也比寻常的违禁品来得更大。

经过边境三省禁毒局的合力调查,警方发现这批新型违禁品来自于湎北。

且与前段时间在殴洲风靡的“DS”蓝冰是同一款。

“DS”蓝冰是产自于新琻月的毒,而“冰渊”是产自湎北的毒。

两者信息一合并,省禁毒的人成功将目标锁定在了新琻月大毒枭——拉弥亚身上。

警方瞬间头疼。

三省禁毒局的人原以为将边境三大毒瘤全部铲除后边境可以迎来短暂的休息期。

哪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直接帮拉弥亚清扫出了一条进入C国市场的高速通道。

在国内一毒难求之际,她新研发的“冰渊”趁机直接占据了C国的市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拉弥亚和林成光不同,她并没有选择在C国境内建立据点,而是在湎北制好成品再通过各种不为人知的售卖途径贩卖到C国。

这种运营方式的弊端是成本更高,一旦货被截,损失巨大。

但好处是安全。

C国禁毒局的人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将手伸到湎北去。

只能在掌握到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申请国际和合作抓人。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卧底过去搜集证据。

香圳云三省曾分别派去一个卧底,不到半年最后全死了。

不是卧底不够优秀,而是他们不了解拉弥亚,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更容易接近她。

在几次三番尝试失败后,三省禁毒局只能将工作重点放在边境排查上。

可这种方法只能治标不治本,排查的再仔细,永远都会有漏网之毒流入C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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