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净化万灵龙魂（2/1）
那并非神器，甚至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本能厌恶的污秽气息。一团被混沌魔气勉强封印着的、不断扭曲挣扎的暗影！
它像是一团粘稠的黑泥，内部却闪烁着无数破碎的、充满怨毒和痛苦色彩的龙形光点，发出无声的尖啸。
一股浓烈的腐朽、堕落、血腥的怨念扑面而来，仿佛千万条被虐杀的龙魂在齐声诅咒——正是从孽龙窟深处寻获的，被深渊之力重度污染的残破万灵龙魂！
“狂龙神剑…” 莫小携凝视着这团污秽的龙魂，低沉自语。那柄随他征战杀伐、饮尽强者血的超绝神兵，剑灵已在一次惨烈大战中崩碎。
唯有这污浊的万灵龙魂碎片，以其磅礴却扭曲的龙魂本源，才有可能作为核心，重铸剑灵，让狂龙神剑再现世间，甚至更胜往昔！但前提是…净化它！
“浦良大师说，非极致的天罡正气不可。” 莫小携的声音在塔内空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看向宇飘雪，目光交汇，无需言语，彼此已明其意。
这污秽的龙魂，是重铸神兵的关键，却也蕴含着巨大的风险。净化它，需要借助那至阳至刚、专克邪祟的力量。
“我同去。” 宇飘雪立刻说道，金瞳中满是坚定。这污浊的龙魂碎片让她体内的万灵龙魂本能地感到刺痛和排斥，却也让她更加清楚其潜在的危险。她不能让莫小携独自面对。
莫小携微微颔首，没有拒绝。他最后看了一眼正努力消化神国核心、光团一鼓一鼓的，以及塔内这片被加速的时光领域。时间紧迫，容不得半分耽搁。
“走！” 他一把抓住那团被封印的污秽龙魂碎片，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宇飘雪的手。飞云塔的星光在他们脚下汇聚，化作一道贯穿虚空的虹桥。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虹桥尽头，只留下塔灵努力“消化”的咕噜声，和那片依旧在加速流淌的混沌星河。
虹桥的尽头，空间涟漪荡漾，显出魔皇殿深处一处僻静院落。古拙的石亭旁，两道身影早已静候。
一人背影如是山岳，正是莫小携的义父，飞云派巨擘姚天胜。
他抱臂而立，周身散发着山岳般沉凝厚重的气息，目光如电，扫过莫小携和宇飘雪，尤其在莫小携胸前那道深紫色疤痕上停顿了一瞬，粗重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拧紧。
另一人则截然不同。身形颀长，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气质温润平和，如同饱学儒士。
唯有一双眼眸，开阖间精光内蕴，仿佛蕴含着朗朗乾坤，浩然正气。他便是黄清远，人界宗门中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以一身精纯无比的天罡正气闻名，是少数能让邪魔外道闻风丧胆的剑仙。
“义父，黄前辈。” 莫小携带着宇飘雪落在院中，恭敬行礼。宇飘雪也微微欠身致意。
“哼！还知道回来？一身的血腥气和…龙味！” 姚天胜声音洪亮如雷，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一丝责备，目光如探照灯般在莫小携身上扫视，“那丫头给的鳞甲？胡闹！本源是能随便剜的？”
他又瞥了一眼宇飘雪眉心的战魔印记，眉头皱得更深，“还有这印…小子，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黄清远则是温和地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莫小携手中那团被混沌魔气包裹、却依旧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污秽与怨念的龙魂碎片上，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小友手中之物…怨念滔天，秽气深重，恐是龙族大劫所遗之殇魂。此等污浊，寻常手段难伤其根本。”
莫小携直接摊开手掌，混沌魔气微微散开，露出那团不断蠕动、发出无声尖啸的污秽龙魂。刹那间，一股阴冷、绝望、充满血腥和诅咒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席卷整个院落。
石亭旁几株生命力顽强的魔界灵植，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焦黑！连姚天胜这等修为，都感到一股阴寒之气试图钻入骨髓，冷哼一声，周身魔焰腾起，将那秽气隔绝在外。
“正是。此乃孽龙窟所得，被深渊重度污染的万灵龙魂碎片。” 莫小携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晚辈欲重铸狂龙神剑，需此物为剑灵核心。浦良大师言明，非黄前辈的天罡正气无以净化其污秽。”
黄清远看着那团挣扎嘶吼的污浊龙魂，清癯的脸上并无惧色，反而流露出一种悲悯。
他缓步上前，并未立刻出手，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纯白无瑕、温润如玉的光芒悄然亮起，如同暗夜中的一点烛火。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堂堂正正、涤荡乾坤的浩然之意。
嗤！
当那点纯白光芒靠近污秽龙魂时，异变陡生！那粘稠的黑泥如同遇到了克星，猛地向内收缩，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剧烈声响！
无数张由怨念和痛苦凝聚成的、模糊扭曲的龙脸在黑泥表面疯狂浮现、尖叫，喷吐出更加浓稠的黑紫色秽气，如同垂死毒蛇的反扑，狠狠撞向那点纯白光芒！
滋滋滋——！
秽气与天罡正气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黑紫色的秽气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蒸发，但那点纯白光芒也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一丝。
黄清远的手指纹丝不动，指尖的纯白光芒稳定如初，只是他清亮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好重的怨煞！好深的污染！” 黄清远收回手指，纯白光芒敛去，神情愈发凝重。
他看向莫小携，目光沉静如水：“小友，此魂所染深渊秽毒，已侵其本源，怨念更是积重难返。欲彻底净化，非朝夕之功，更需…以精纯天罡本源持续冲刷，损吾道基元气。你，当真要用它？”
他的话语平静，却点出了净化所需付出的沉重代价——损耗的不仅是功力，更是黄清远自身修持不易的天罡根基，甚至可能折损寿元！
宇飘雪闻言，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莫小携。她深知天罡正气的修炼艰难，更明白道基受损对一个修士意味着什么。
姚天胜也沉下脸，粗声粗气地开口，带着劝阻：“小子！黄老鬼的天罡正气来之不易！为了一柄剑，值得吗？魔界神兵利器无数，何必执着于此？况且这污魂邪性太重，强行净化，恐生不测！” 他瞪着眼睛，显然不愿看到老友为此付出太大代价。
院落里一时寂静，只有那团污秽龙魂在魔气封印中无声地挣扎、扭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怨毒气息。石亭的阴影斜斜拉长，压在莫小携肩头。
莫小携沉默着。他低头，凝视着掌中那团污浊。无数破碎龙魂的尖啸仿佛穿透封印，直接刺入他的识海，带来冰冷绝望的冲击。
狂龙神剑的碎片在储物空间中发出微不可查的嗡鸣，那是曾经伴随他撕裂无数强敌的凶兵在渴望新生。
黄清远平静却沉重的话语，姚天胜带着关切的责问，宇飘雪担忧的目光…所有的声音和重量，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值吗？
前线崩裂的星图在眼前闪烁，长老议会阴鸷的冷笑在耳边回荡。力量…需要更极致的力量！一柄完全复苏、甚至更强的狂龙神剑，在未来的血战中，或许就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黄前辈的损耗…这份人情，他莫小携记下了，日后魔界倾力以报！至于风险？他莫小携走的，本就是一条布满荆棘、踏着尸骸的血路！何惧凶险？！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莫小携缓缓抬起头。他没有看姚天胜，也没有看宇飘雪，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只是定定地看向黄清远。眼底深处，翻涌的混沌缓缓沉淀，化为一片冰冷而坚定的幽潭。所有的挣扎、权衡、愧疚，都被一种更强大的、不容置疑的决绝所取代。
他向前一步，将那团污秽的龙魂碎片，稳稳地托举到黄清远面前。动作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庄重，也带着不容拒绝的请求。
“有劳黄前辈。” 莫小携的声音低沉平稳，每一个字都如同淬火的玄铁，砸落在寂静的院落里，“此剑…于晚辈，于魔界，至关重要。所需代价，晚辈一力承担！无论何等反噬，晚辈在此，为前辈护法！”
没有慷慨激昂的誓言，只有一句至关重要，一句一力承担。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和重量，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加沉重。
黄清远看着莫小携那双沉淀了所有情绪、只剩下冰冷决断的眼睛，又看了看他手中那团挣扎嘶吼的污秽龙魂。
片刻的沉默后，这位清癯儒士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极淡、却带着理解与决然的微笑。他轻轻颔首，再无多言。
“好。” 黄清远只吐出一个字。他不再看姚天胜担忧的眼神，也不再看宇飘雪紧张的神情。清朗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团污秽的龙魂之上，眼神变得无比专注而纯粹。
他缓缓抬起双手，十指如同拈花，指尖开始流淌出柔和而坚韧的纯白色光晕。那光晕起初如同薄纱，渐渐浓郁，最终化作实质般的纯白火焰，在他掌心静静燃烧。
火焰没有丝毫温度，却散发着一种净化一切污秽、涤荡所有邪魔的浩然伟力！
天罡正气，至阳至刚，涤荡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