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祸藏于渔（1/1）

灯塔矗立在海岸线上，塔上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烁，为归航的船只指明方向。

楚歌与郭平凡从车站离开后便来到了位于城东的码头。

夜色苍茫，小县城的码头上灯火通明。几只乌篷船摇曳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上，一位身强体壮的中年男子依靠在船头，悠然地抽着烟，口中时不时吐出一缕白烟，边抽烟边盯着在码头搬运货物的工人。

“曹老大，我们来了。”郭平凡隔着老远的地方就开始大声叫唤。

此人乃玄海码头的漕运总督，人称曹老大，其脾气大，经常骂骂咧咧，声音粗犷且喜欢吼人。

“娘了个吧唧，怎么现在才来。”曹老大掐灭手上的烟头，随手一扔叫道。

他这一吼，搬运工们都停下手头的工作，齐刷刷看向正在往码头走来的楚歌二人。

楚歌回应道“抱歉曹老大，我们有事耽误了。”

“别废话了，看到那边的东西没，一晚给我搬运完。”曹老大指着堆积如山的货物，使唤道。

码头一旁，那堆货物上被盖上了一层黑色防雨布，海风将货物底下的布角吹起，里面是密封的木箱，木箱的材质也不是普通木材，其木材为淡红色，木质结构细密，表面光滑，这种货物在这个小码头很少见，一般的货物都是鱼类，蔬菜，布匹较多。

“曹老大，这是啥东西，搞这么神秘。”郭平凡掀开防雨布，敲了敲木箱，问道。

“臭小子，动作轻点，这批货来头可不小。”曹老大跑过来阻止说道。

“什么来头啊，说来听听呗。”郭平凡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少打听，多做事，赶紧给我干活。”曹老大拒绝道。

楚歌围着货物看了一圈，说道“曹老大，你说这些货物不能是什么违禁品吧。”

楚歌知道曹老大不肯透露，便想诈一下他。

“那还用说，这可是官方那边……”曹老大说到一半，意识到被套话了，连忙改口叫道“别在这里唧唧歪歪了，赶快把货物搬上货车。”

虽说曹老大没有明说，但在其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这批货物是极大概率是官方的，至于是何物，暂时不知。在搬运过程中，木箱不算大，但却很重，需要楚歌跟郭平凡一起合力才能搬上车。

曹老大全程盯着他们搬运，显然对楚歌他们二人不放心，这样二人的工作也变得枯燥起来，以前搬运的时候，曹老大都会找个凉快的地方抽烟，这样他们就可以借机摸鱼聊天。

皎月高挂，海浪微波，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堆神秘货物已经消减一半。从头到尾，楚歌二人都没停下来休息，他们二人的力气不敢说有多大，但是耐力当称一绝，这是从小到大训练而成，那时的漕运总督还是赵爷，楚歌跟郭平凡在赵爷的训练下，经常围着海岸线奔跑练耐力，海边的沙滩柔软，海浪的拍打，都是他们跑步的阻力，木桩上扎马步练平衡，潜入海底徒手抓鱼练敏捷，还要求他们的呼吸频率不能急促，一呼一吸都要有规律。

“曹叔叔，我爸爸回来没。”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曹老大脚边传来。

曹老大低头看去，有个小女孩扯着他的衣角，抬头望着他。紧接着曹老大一脸嫌弃的用力摆了摆衣服，小女孩被他甩衣服的力道弄倒在地面上。

楚歌见状放下手中的木箱，跑来扶起小女孩。

“哇，曹老大你怎么欺负一个小孩啊！”郭平凡紧跟其后大声指责道。

曹老大不悦道“他娘的，我都没碰到她，自己倒的关我屁事。”

弄出大动静，在另一边搬运货物的工人们也纷纷前来观望。议论声纷起，那小女孩是城西王木匠的女儿，七天前，王木匠跟随猎鱼队一起出海，猎鱼队是由众多渔民拉建组成的，专门出远海捕猎一些珍贵鱼类，而他们这次出的是距离玄海城二十海里外，潜龙礁附近的海域，这一去便没了消息，船上的定位雷达也消失在那片海域中，奈何小城没有出远海寻人的能力，只能依靠外市援助，但不知为何，搜救迟迟没落实。

“小妹妹，大晚上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楚歌观察周围，没看到与小女孩一同前来的人，便蹲在其面前询问道。

小女孩抽泣的回答道“大哥哥，我妈妈生病了，我只能自己出来等爸爸回来。”

“不是跟你说过一万次了吗，你爸爸出海不见了，还整天往我这里跑。”曹老大呵斥道。

“不，不是的，你骗人，我爸爸今晚就回来。”小女孩拼命摇头，眼睛撒出泪水哭喊道。

被曹老大一吼，小女孩的情绪变得不稳定，楚歌连忙哄道“好了好了，你爸爸会回来的。”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郭平凡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你爸爸今晚就回来？”

“爸爸告诉我的。”小女孩带着一点哭泣声，回答道。

听到小女孩的回答，楚歌与郭平凡面面相觑，显然对其回答感到疑惑与震惊，也可能是小女孩太过思念其父亲，而胡言乱语，郭平凡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劝导道。

“你看现在大晚上的，要是你爸爸回来发现你自己偷偷跑出来，可会生气的哦，你先回家，在家里等不更好一点吗？”

“额，好像也是哦。”小女孩揉搓一下眼睛，思索一番，点头回应道。

曹老大随机在看热闹的搬运工里拉一个人出来命令道“你带这个小屁孩回家，记住，让她妈看好，别又跑出来捣乱。”

就此，小女孩被带回家，众人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夜晚的海边昼夜温差较大，虽说现在正值酷夏，但在码头工作的人们感到一丝寒意。

“唉，老王，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啊。”一名搬运工问道。

“你还别说，你这样讲我也有些冷了。”

“真是见鬼了，端午将至，咋能这么冷啊。”

码头上的人，因为忙于干活，加上夜晚视野受阻，并不知道海面上悄然升起一阵雾气。

搬运神秘货物的楚歌二人，他们渐入佳境，配合越发熟练，搬运的速度提高不少，很快码头上的货物所剩无几。可能是他们身体抗冷，也有可能是他们工作太过投入而没感觉，再或者是被这批货物所影响，使他们并不觉得冷，反而身体有一股暖流。

曹老大瞧见货物以全部完成装车，嬉皮笑脸的走过来，拍了郭平凡的肩膀说道。

“呵呵，年轻就是好，干活都就是快，怎么样，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

自从曹老大接管码头以来，楚歌跟郭平凡多次在他手底下干活，也让他发现二人的过人之处，其耐力惊人，二人的工作量可胜十人，就想要他们把码头的工作尽数揽下，不仅如此，还想把他们两个打造成搬运王，以此来营销，博取流量赚钱。

虽说这样可以赚更多的钱，但楚歌还是拒绝了，因为楚歌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一旦答应曹老大的要求，那十多个人将会下岗，并不是楚歌有多么善良，舍己为人，而是考虑到更深层面的人性，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十多个人不会去记恨让他们下岗的曹老大，反而会仇视取代他们的楚歌。

且不说楚歌会惧怕那些人报复，单是靠搬运赚钱也只是解决基础生计，并不指望在搬运上大有作为，至于依靠过于常人的能力来进行营销，博取流量，则不可取。赵老曾经教导他们，不可在外人面前过度展示出其过人的能力，避免引火烧身，正因如此，二人常常干活不会超过正常人的工作量，就算如此谨慎，他们多次在曹老大眼皮底下干活，也让其发现一丝端倪。

“曹老大，我名为平凡，但我不甘平凡，在此小城做一辈子搬运工，枉活一世。”郭平凡头颅高昂，眼中满是得意，激情讲道。

“哼，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别到时候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曹老大笑容立即消失，黑着脸咒骂道。

曹老大不解，两个穷困潦倒的人，依靠在小镇中做兼职，才能生活下去，为何能抵住诱惑，有如此能力，本该可以靠其能力博取媒体流量，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但都让他们两个拒绝了。至于曹老大为何生气，或许是不能从中获利感到不甘，也或许是嫉妒他们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