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1/1）
桑沂带着桑浔在魔宫之中闲逛消食，顺便想着在哪种哪些花。
这魔宫阴沉沉的气氛，住久了会影响心理健康的吧！
他们走着，忽然看见一群侍女侍卫聚在一起说闲话。
“你们真的不觉得，新魔主跟前魔主长得很像吗？”
“……跟前前魔主也有些像，你们还记不记得，好多年以前，前前魔主带回来一个漂亮的人族女子，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是呢！那女人我见过一面……”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好像……真的是那位的孩子！”
“我还以为他们被那些修士抓去，活不了命了呢……”
“唉，那女人空长了一张那样好看的脸，就是不愿意好好伺候前前魔主，这魔宫之中，不被魔主待见之人，还能受到谁的待见，当年那孩子，瘦的嘞，明明是魔主的孩子，过的比我们都不如！”
桑浔“啧啧”两声：“电视剧里看过，不受宠的妃嫔和不受宠的皇子，过着无比凄惨的生活，这个世界，果然就是一本巨大的小说！”
无恙根本不会主动提起自己从前的事，恰好说到，或者她问，也不会瞒她。
她原本以为，他至少，在魔宫之中，在母亲身边过的这几年，总该是幸福快乐的。
没想到，似乎，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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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冷，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势汹汹，伴随着电闪雷鸣。
大殿内，桑沂坐在榻上，身上盖着毛毯，看了一会儿外面迷蒙的雨幕，又低下头来看书。
无恙坐在她的身侧，修长的手提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桑沂接过，喝了一口，暖流经过身体，带来暖意。
“这里会下雪吗？”桑沂双手捧着茶杯，望向无恙。
无恙塌下身子，与她平视。
“我能抱你吗？”
桑沂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无恙诸如此类的询问。
他对于她，似乎太小心翼翼了些。
除了情动之时会追着她亲，大部分时候，对她做出任何举动，都要先得到她的的许可，才敢有所动作。
尽管桑沂已经强调过无数次，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次，她也十分耐心地回：“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抱我，都可以，无需问我，我喜欢被你抱。”
无恙每次听到这些话，都愉悦极了，眉眼弯成月牙状，十分满足。
他双手轻轻地环住桑沂的腰，将自己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回答她的问题。
“这里的夏天很热，冬天又很冷，会下很大的雪。”
魔域的气候也是极端的，跟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魔一样。
“那你喜欢下雪吗？”桑沂又问。
无恙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不喜欢。”
“为什么？”
“下雪很冷，冻的身上很疼。”
桑沂愣住了，想起了前些天听到的那些闲话。
是的，对于无法保证取暖和温饱的人来说，冬天简直就是噩梦，这些人，是没有心情去看雪景是否漂亮，只会期盼着这该死的冬天赶快过去。
桑沂将手上的茶杯放下，将毯子包住他，将他抱进自己的怀里。
“现在不冷了，对吧？”
源源不断的暖意在二人之间升腾起来。
无恙将桑沂抱紧。
“嗯……”
桑沂抱着他，又盯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帘，轻声问道：“你小时候，是住在这魔宫的哪里？”
无恙闭着眼睛，感受着大小姐温暖的怀抱，一听到这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语气没什么情绪：“住在西南方的一处偏殿。”
“……和你母亲一起？”
“是。”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好。”
无恙从来不会拒绝大小姐的要求。
两人撑起了一把油纸伞，走在雨中。
雨珠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伞下，桑沂挽着无恙的胳膊，和他一起并肩前行。
这处地方离正殿极其偏远，从外看上去，就是个破败的小院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桑沂挽着无恙踏进院子，忽然有些好奇。
“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弱女子，不愿意委身强权之下，应该是个有风骨的女子。
所以才能将无恙教的这样好。
无恙许久没想起过那个女人了。
再次想起，心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她是个疯女人。”
“？”
桑沂险些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她不确定地问：“什么？”
无恙看着她，又说了一遍：“她是个疯女人。”
“从我记事起，她时而疯癫，时而清醒。我以为所有人都是她那个样子，从小学着她的样子疯疯癫癫，之后我大些的时候，偷溜出去，才知道人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怎、怎么会这样？”桑沂有些震惊。
无恙嘲讽一笑：“她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只是因为那张皮囊，被我那父亲强要了，带回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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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她有个喜欢的男人，父亲为了断了她的念想，将那个男人抓来了，在她的面前，残忍地杀死了那个男人。”
“别人都说，从那之后，她就开始不对劲了。”
“她不愿意曲意逢迎，也没有能力逃出这里，她憎恨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我。日复一日的恐惧和憎恶蚕食了她的精神，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神志不清的时间越来越多。”
“而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对她的新鲜劲也没能持续多久，再没来见过她。”
无恙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表情尽是淡淡的嘲弄。
房顶破了个大洞，雨珠毫不客气从那里砸下，屋内也是一片潮湿。
无恙扫了一眼：“以前这也总漏水，滴滴答答的。”
屋内的桌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毫无布置可言，十分清寒。
“你的母亲，或许恨这里的一切，但她不会恨你的。”
桑沂握住无恙的一只手，捏了捏。
“你不是说，当初被捉住的时候，是她让你跑掉的吗？她还是在乎你的。”
无恙不置可否的笑笑。
“她疯癫的时候，总是会打我，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清醒的时候，又会抱着我哭，跟我说对不起。”
“她根本不在乎我，她只是愧疚罢了。”
她想要像普通母亲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可看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心中却忍不住的厌恶。
所以她愧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