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我还不够美吗(1/1)
床上的少年显然对于现在的情形有些慌张。
他坐了起来,身体快速地向后挪,直到背靠墙壁。
声音干净清透,许是刚醒的缘故,还多了几分微哑。
“你……你要干什么?”
相反,闯入者的笑容却更肆无忌惮了。
“真是好久没见到这么可爱的反应了~”
南鸢顺势坐在床边,薄纱从肩头滑落,雪白的肩膀上横着红色的细带,是个颇具诱惑的姿态。
她望向他,眼底媚意荡漾,红唇微张,声音娇媚。
“真的不要与我颠鸾倒凤,共赴巫山吗?弟弟?”
此时躲在床角的乘风嫉妒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我要!我要啊!
呜呜这么好的事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无恙低垂着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倦怠。
“我不要。”
他微微抬了抬眼,看向前面黑暗的虚空。
南鸢不能理解,南鸢不能接受。
她愤然站起身来,手指微动。
无恙被一股力量猛然从床角拽了出来,跌爬在床边。
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动弹不得,仿佛有无形的手在狠狠地压制着他的手脚。
他的呼吸渐重,甚至有些喘不上气,一股难言的屈辱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怎么?是我还不够美吗?你仔细看看,我诶,我这张脸诶!”
南鸢凑上前捏住他的脸,让他不得不直视着自己。
从那女人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无恙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冒了出来。
有一瞬间,他想要不管不顾地挣脱这束缚!将这不要命的女人当场掐死!
可他没有,他忍住了,只是别过了眼,看了看前面黑暗的虚空。
桑沂在看,他不能冲动。
桑沂实在是忍不住了,从柜子里冲了出来,出手打掉南鸢施在无恙身上的束缚。
紧跟其后的还有赤华。
赤华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一边嘴角勾起:“不是说,南柯娘子从来不强迫人?”
房间里突然跳出两个女人,南鸢倒并没有多惊讶,反而是听到赤华口中的“南柯娘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南鸢悠悠转身,眼神打量了一会儿对面的二人,随即笑开:“二位仙爷明鉴,南鸢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这位公子,只是跟他逗逗乐罢了!这鱼水之欢,还是你情我愿来的美妙些~”
“倒是二位仙爷,不会是为这事,才专程去捧南鸢的场吧?”
被南鸢认出来,桑沂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都被她跟了一路了,不发现她们中途变换了容貌甚至性别才怪!
南鸢的笑容非但没有淡,反而更甚,步伐优雅地往前走了两步:“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南鸢也从来没有伤过人性命,只不过是贪图这阴阳相合之事,二位仙爷可不能为难人家。”
赤华也笑:“我们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可姑娘这半夜爬床的行为,也实在算不上是个好人。”
南鸢自知理亏,垂眸一笑,大大方方地道歉:“今晚的确是我糊涂,被这位公子的美貌冲昏了头脑,若吓到公子,南鸢实在是对不住了。”
她微微颔首,“南鸢先走了,就不打扰各位仙爷休息了。”
南鸢一个飞身,从哪来的还从哪走。
和桑沂蹲守了大半夜了,赤华也困了,道了个别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桑沂原本也是要走的。
可她察觉到无恙有些不对劲。
他还保持着半趴在床边的姿势,整个身体却在发抖。
“你……怎么了?她伤到你了?”
桑沂问完,又觉得应该是没有的,她出来的,还算及时吧?
无恙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快速地低下了。
桑沂只捕捉到他眼里的一片狼籍的红,像被打碎的血玉,破碎又脆弱。
“你哪里不舒服吗?”她微微俯身,声音关切。
“疼……”
他的嗓音颤的厉害,脊背无力地弯着,他的手抬到锁骨的位置,似乎想要触碰,最终又垂了下来。
他的手用力地按着床板,手背青筋凸显,五指瘦削而修长。
桑沂的目光追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而后定在他锁骨的方向。
她上前,将他扶起,毫不犹豫地扯开了他的衣服。
锁魔钉死死地定在那,伤口无法痊愈,只是不断地发炎,溃烂,红肿到触目惊心。
像是洁白雪地之中出现的血渍。
“很疼?”
桑沂放轻了声音,问他:“那个雪莲膏,你带了吗?”
那个雪莲膏,能祛腐生肌,对伤口愈合也很有效果,说不定还能止疼呢
无恙从床头叠放整齐的衣物下面,摸出了那瓶药。
这么珍贵的药,给他用来擦伤口,她也不觉得可惜……
桑沂拿过,拔了瓶盖,用手指取了一点。
刚想帮无恙上药,发现无从下手。
他努力地坐着,身子却还是受不住地往下弓。
桑沂犹豫着开口:“要不……你躺下?”
他只是将头压得更低,嗫嚅道:“不敢劳烦大小姐,奴……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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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拿走了桑沂手中的瓷瓶,很有分寸的,没有碰到桑沂。
桑沂举着那只沾了药膏的手,在想要不要擦掉。
一时没想好,就看着无恙上药。
他同样用手指取了一些药膏,摸索着涂上锁魔钉周遭的伤口。
并不细致,像是胡乱地抹了一圈。
有个地方都没有抹到。
桑沂见到了,下意识地弯腰,将脑袋凑近,将手上的药膏抹了上去。
手指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浑身紧绷。
熟悉的暖香遽然靠近,无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全身仿佛被定住一般,不敢动弹。
以为是自己下手没轻没重,弄疼了他,桑沂赶紧放轻了动作,抹完之后,还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将手上的药膏用掉,桑沂满意地起身。
“有好些了吗?”
不同于他冰冷的手,她的指尖温温热热,像是一把火,将他的伤口整个都灼烧起来。
而后又有一阵柔和的风吹过,轻而易举地熄灭了熊熊大火,只留下酥酥麻麻的余温。
这块陈旧腐肉,好像,真的不疼了。
“……嗯。”
“有用就好!”
少女整张脸舒展地笑开,让无恙莫名地想到了,今日在耦园看到的满池荷花。
姝丽光华。
*
“叩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桑沂正纳闷这个点还有谁没睡来敲门,就听见谢长留冷淡的声音传来。
“桑师妹,可发生了什么事?”
“谢师兄?”
桑沂有些意外他怎么还没睡。
谢师兄知道今晚南鸢造访,定然是睡不着的。
想必赤华师姐困得厉害,直接回去睡了,也没告诉他南鸢已经走了。
她将房门打开,便看到谢长留穿着工整立在门外。
她主动告知:“谢师兄,南鸢已经走了,没发生什么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长留点点头,却没走。
“桑师妹还不睡?”
“要睡啦。”她刚刚本也就打算离开的。
她扭头,朝里小声道:“无恙,我走啦,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踏出了房间,顺手将他的房门给关上。
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跟谢师兄互道晚安,便回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