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第七圣裁团’教会5(1/1)
“输?裁决骑士的使命,是与异端同坠地狱。” 圣钉贯穿两人胸膛,将他们钉在一起。 慕容泰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灼痛,仿佛灵魂被钉在烧红的铁板上。
亚历克斯的金瞳却亮得骇人:“以圣钉为媒,以圣血为契——第七圣裁团,全体降临!”
天空裂开,六扇黄金门同时浮现,门后传来整齐划一的铁靴踏地声,下一刻,六道与亚历克斯同样装束的身影踏出,每人手持一柄形制各异的十字剑,剑尖同时指向慕容泰。
慕容泰低头,看见自己胸口圣钉的银面上,映出自己扭曲的脸,以及……背后悄然浮现的另一张脸,那是他自己的脸,却苍白如纸,双眸漆黑,嘴角裂到耳根。
“心魔?”
“不。”那张脸开口,声音与他一模一样,“我是你杀掉的第一个敌人,你把我封在刀里,现在,轮到我了。”
饕餮刀不知何时已自行飞起,悬在慕容泰头顶,刀尖对准天灵盖,缓缓刺下。
上空,忽然传来一声撕裂天穹的凤啼。,火云被那啼声震得层层倒卷,露出一只翼展十丈的赤金凤凰。
它翎羽如流动的熔金,尾羽拖着九条火瀑,瀑流里隐约可见无数先民图腾,此刻,它却收翼俯冲,发出近乎哀求的哀鸣。
同一瞬间,亚历克斯高举的“弥赛亚之握”剑身剧震,七颗黑曜石同时发出婴儿般尖锐的哭喊。
哭喊与凤啼在空中交击,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声浪,硬生生逼停了亚历克斯的斩击。
凤凰掠过亚历克斯头顶,火翼扫过之处,他金甲边缘竟出现灼红的熔痕。
那并非寻常烈焰,而是“凤凰火”——专克圣血,亚历克斯瞳孔急缩,被迫后掠十丈,靴底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
“该死……的凤凰。”他低咒,声音第一次出现焦躁。凤凰的哀鸣未绝,亚历克斯已重新挺剑。
他单手解下残破护镜,任其被风卷走;披风落地瞬间,化作一地白蔷薇,花瓣边缘焦黑。 “荣耀——”
他猛然踏地,足下炸开圣光圆阵,圆阵边缘浮现三十六支光矛,矛尖同时指向前方。
“十字冲锋!”
嘭!
空气被踏成爆裂弧面,亚历克斯化作一道笔直的金色彗星,背后,三十六支光矛拖出长长尾迹,像展开的钢铁羽翼。
冲锋轨迹之上,空间被圣光切割出细密裂纹,裂纹里渗出淡金色的闪电。
那是“弥赛亚之握”的终极一式——将七曜之力尽数凝于一点,以生命为引,一击分生死。
慕容泰半跪于龙脉泥土之畔,饕餮刀倒插身旁。
刀身原本幽暗的血槽,此刻被凤凰火彻底点燃,像一条流动的岩浆脉络。
凤凰掠过他的发梢,留下一缕赤火。那火并不灼人,反而带着温暖的心跳。
老伙计,接我最后一程。”慕容泰伸手握住刀柄,轰——刀身火光大盛,十二柄飞镰自血槽中弹出,却不再是金属,而是十二团旋转的火焰。
焰镰相连,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卷,将慕容泰整个人裹入其中。
他起身,转身,拖刀,动作一气呵成。
“烈火——燎原!”饕餮刀挥出的瞬间,刀身化为一柄百丈火焰巨刃,刀背浮现长城砖纹,刀锋却是凤凰翎羽的剪影。
火刃所过之处,虚空被烧出一道漆黑裂缝,裂缝边缘翻卷着赤金色的火舌,像无数小凤凰振翅。
金色彗星与火焰巨刃,在战场泥土中央轰然相遇。先是极致的静默,仿佛连风都被抽空。 下一瞬,光芒爆发。
两色光潮互相吞噬——圣光的纯白与龙焰的赤金,在接触面挤压成一条细若发丝的黑线。黑线迅速扩张,化作吞噬一切的虚无裂缝。
裂缝里,闪现出无数破碎画面, ——亚历克斯年少时跪在雪夜教堂,亲吻教皇的权杖;
——慕容泰第一次握刀,刀锋割开自己掌心,血滴入故乡黄土;
——凤凰在远古天穹燃尽,灰烬里生出第一枚火种;
——十字军东征的尸山血海,倒映在饕餮刀的刀身……
所有画面在一息间闪现、崩碎、重组,最终化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
爆鸣声中,火焰巨刃与金色彗星同时崩裂。
亚历克斯的十字剑断成三截,剑尖打着旋插入地面,兀自震颤。
慕容泰的饕餮刀火焰四散,二人交错而过,背对背立于裂缝两侧。
亚历克斯的金甲从胸口开始,浮现一道笔直的焦黑刀痕,刀痕一路向下,将整副铠甲劈成两半,铠甲裂口处,没有血,只有洁白的圣焰喷薄而出,像一朵反向绽放的百合。
慕容泰的左肩到右肋,同样出现一道金色十字斩痕,圣光凝而不散,阻止凤凰血愈合,凤凰俯冲而下,落在慕容泰肩头,火翼轻覆那道十字伤,发出低低的悲鸣。
亚历克斯低头,看着胸前那道焦黑刀痕,轻声呢喃:“原来……这就是失败。”他双膝跪地,双手徒劳地合拢,似乎想捧起什么,指缝间,只有飞散的圣光。
风起,圣光与火焰焰的余烬被风卷起,在空中交缠成一幅巨大的图案——一半是十字架,一半是凤凰,图案只存在了短短一瞬,便轰然崩散,化作漫天火雨。
亚历克斯的身影,在火焰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白光,随风升向云层。
最后一刻,他侧头望向慕容泰,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荣耀。”
慕容泰拄着饕餮刀,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凤凰用喙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老友的安慰。
雨后的泥土被踩得稀烂,带着血腥味的潮气直往鼻腔里冲,慕容泰半跪在那儿,脊背弯成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左手死死摁着右肩——那里。
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指缝往外涌,把袖口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可恶,这圣光着实厉害。”
“哥——!”
慕容雪的声音劈了岔,她直接向慕容泰冲过去,战斗靴陷进泥里,溅起的泥点糊了战斗裤角。王婷司比她快一步,素色的身影掠过草叶,带起一阵细碎的水珠。
“别动他!”王婷司猛地刹住,伸手拦住慕容雪,声音压得极低,“你看地上。”
背上有针,阳光下照耀一截闪着寒光的银针——淬了毒的银针。
慕容泰的右肩上插了几针,指节泛青,青筋暴起,却僵着不敢落下,仿佛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慕容雪这才看见哥哥咬得发白的唇。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住,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雨还是疼出来的泪。
听见妹妹的脚步声,他微微侧头,眼尾那道旧疤在暮色里显得格外狰狞,声音却轻得像风:“别过来……针上有毒。”
王婷司蹲下身,从袖中摸出一块素帕,指尖微微发抖。
她不敢直接碰那毒针,只能先替慕容泰按住颈侧的动脉——那里,跳动的频率已经乱了。
素帕很快被血浸透,王婷司的指甲缝里全是血,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低声道:“得把毒逼出来,再晚半刻……”
话没说完,慕容泰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前栽去,慕容雪扑过去抱住他的肩,掌心触到一片湿黏,眼泪瞬间滚下来:“哥你撑住!我……我去找美美!”
“来不及了。”王婷司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啪地擦亮,火光映得她眼底一片决绝,“慕容雪,信我一次——把你哥腰带里的‘寒玉’拿出来,封住他心脉。”
慕容雪的手抖得几乎解不开那枚盘扣。玉佩触手冰凉,像块凝了霜的石头。
王婷司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上,竟沿着纹路渗进去,泛起一层幽蓝的光。
她迅速将玉按在慕容泰胸口,另一只手并指如刀,在他右肩几个穴位上重重一点——
“呃啊!”慕容泰猛地仰头,一口黑血喷在泥地里,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那截毒针周围的泥土瞬间焦黑,冒出缕缕白烟。
王婷司的额角渗出冷汗,火折子上的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她低声念了句什么,忽然俯身,唇几乎贴上慕容泰的耳廓:“听着,慕容泰,你欠我一条命——现在,把命给我撑住了。”
慕容泰的睫毛颤了颤,沾着血的指尖动了动,最终无力地垂在泥里。但慕容雪分明看见,他嘴角极轻地勾了一下,像在说“好,媳妇”。
山脚的泥路被暮色压得发沉,远处那道清脆的女声却像一把银亮的钩子,倏地划开了凝滞的空气。
“我想你们还是太不懂事了,这么好的医生,你们居然跑得比我还快。”
声音落地的瞬间,林梢惊起几只昏鸦。何美美踩着半湿的落叶走来,白大褂的下摆被风掀起,像一片不合时宜的云。
她手里拎着个铝制医药箱,箱角还沾着几片粉色的樱花瓣,仿佛刚从某个春日的长街拐进这片修罗场。
慕容雪猛地抬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生生憋住:“美美,救我哥!”
“安啦,安啦。”何美美蹲到慕容泰背后,指尖在银针尾端轻轻一弹,那截淬了“蚀骨”的暗器便“叮”一声跳出半寸,针孔周围的皮肤瞬间由乌青转为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