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1/1）

“其实，我或许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也没法理解我的心情。”

倪克斯十分罕见的，用又轻又柔，如同耳语般的语气，对面前这位她从来都没放在过眼里的父亲轻声细语道。

接着，才缓缓深吸了一口自己手中的烟杆。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直到卡俄斯长在背后的一双透明的手臂，突兀拔下了他现在的那颗头颅……却是很快，又安上了一个全新的。

“这些话可能确实不适合跟父亲聊。如果是和妈妈聊的话，你会不会稍微能接受一些呢?”

卡俄斯发出的声音还是那般紊乱，空灵……但这会儿倪克斯却是能明显感受得到，这分明……是一位女性和蔼的声音……

“……和这个无关吧。”

“有关系。对父亲袒露这方面的心声可能会让你觉得尴尬，但在面对妈妈时，或许会比较容易说出口。倪克斯，我既能是你的父亲，也可以是你的母亲。”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您还认为我会这样想吗?”

“这是事实。”

“那您爱我吗?”

闻言卡俄斯稍微再度沉默了一会儿。爱这个词……令她感到困惑。

所以，她也不太确定。

“……抱歉，我不知道。”

“是了。您当然不知道了。毕竟倪克斯，只不过就是您卡俄斯在来到这诞生之初的世界之时，因觉得一半永远光芒万丈，一半却又永远黯淡无光的世界单调又无聊……所以在你您这样的想法之下，才创造了的，为了协助您实现那名为‘夜晚’的时间交替现象的工具而已啊。”

……

工具……没错，最开始，自己只不过是工具而已。

倪克斯还记得……不仅是自己。还有厄瑞彼斯……也就是多年以前，还是个小女孩的倪克斯曾经最亲爱的，教会了自己这个工具，何谓快乐，幸福的哥哥……厄瑞彼斯。

永夜幽冥，厄瑞彼斯……

那个在活着的时候，就饱受病痛折磨的白发男孩，曾经也是卡俄斯的工具……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创造出来的工具。只不过，作为工具的厄瑞彼斯哥哥，身上有着某种不可忽视的缺陷。

所以，他的身体才显得那般脆弱……所以，之后，卡俄斯才会再想办法去创造自己……也就是夜之女神，倪克斯。

如今的厄瑞彼斯……因为早已完成了他的使命，所以他病弱的肉身，也便被卡俄斯回收了……其精神，如同另一位神只塔尔塔洛斯一般，化为了厄瑞彼斯这个地区的意志。即便他已不复存在，可在厄瑞彼斯当中，他却是无处不在。

……这就是当个任人摆布的工具的下场吧。

当时知晓了自己或许将再也见不到厄瑞彼斯哥哥的倪克斯，却是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悲伤痛苦的情绪，她只是如此暗自告诉自己。

厄瑞彼斯哥哥知道，既然自己倪克斯已经诞生了……那他厄瑞彼斯，恐怕也已大限将至了。所以在肉身消亡之前，他才会如此在意自己，一有机会就希望能够和自己待在一起。

教授自己作为一个工具该如何去做的同时，还会偶尔和自己说一些冷笑话，聊一些他知道的有趣的见闻。

「倪克斯，你知道吗。前段时间，东边那里的天破了。不过有一位叫做女娲的漂亮半蛇身人姐姐，居然仅靠她自己就把天上的窟窿给补上了诶。她真的好厉害呀。如果可以的话，哥哥我真想带着你一块，亲眼去东边的世界看看……」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这事和我们，和父亲有什么关系吗?」

「嗯?没关系倒是的确没什么关系……但这不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倪克斯，难道你不喜欢和哥哥聊天，听哥哥向你说说自己的愿望吗?」

「愿望……是什么意思?」

「……哈，你还真是个一根筋的笨丫头。」

不过，他倒是不讨厌听到厄瑞彼斯说话……甚至，他说自己是一根筋的笨丫头，当年的倪克斯，也没有多么讨厌。

倒不如说，她很喜欢……她喜欢厄瑞彼斯的声音，喜欢帅气，温柔的厄瑞彼斯哥哥。

比起除了在特定的时间为自己下达指示以外，完全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卡俄斯……厄瑞彼斯哥哥，不仅时常希望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还总是表现得很温柔，很照顾自己。

哪怕是当年的自己，还并不理解喜欢二字所代表的含义。

可正是这样……这样爱和自己聊天，这样温柔，这样在意着自己的厄瑞彼斯哥哥……却是在不久之后，被卡俄斯……杀死了。或者说，是卡俄斯回收了他曾经赋予给厄瑞彼斯哥哥的肉体。

……这就是当个乖乖听卡俄斯的话，任由他摆布的工具的下场。

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以后……倪克斯对于卡俄斯这位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的看法，稍微产生了些变化。同时，她的内心深处，也埋下了一颗名为自由与理想的种子。

她不想当一个任卡俄斯摆布的，忠诚的工具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某天可以脱离卡俄斯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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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继承厄瑞彼斯哥哥的愿望，去周游世界，去东边的世界……亲眼看看厄瑞彼斯哥哥曾经和自己在聊天时说过的那些有趣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才在日后成功掌控一部分冥府的实权以后，渐渐的……与卡俄斯渐行渐远。

在之后的日子里……倪克斯，完成了继承于厄瑞彼斯哥哥的愿望……也就是，周游世界，去到了各个国家的冥界与仙界，结识了不少朋友……只不过。

即便是终于开始与除了厄瑞彼斯哥哥以外的人，有了连接……即便是，已经完成了厄瑞彼斯哥哥当年的理想……可这样的倪克斯，却还总是经常性的，感到一阵没有由来的空虚。

……对噢。

自己已经完成了厄瑞彼斯哥哥的愿望了……那么当年厄瑞彼斯哥哥留在自己心底的遗憾，便也可随风消逝了。

但是……这样的自己，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为何想要疏远卡俄斯呢……因为，想要得到自由，不希望自己落得厄瑞彼斯哥哥那般的下场。可如今已经得到了自由的自己，却是除了那空虚的自由以外，一无所有。

……为什么会觉得……比被卡俄斯当成工具时的感受，还要不安呢。

为什么……会如此焦虑，如此空虚，如此迷茫……自己的存在，除了掌司夜幕，当个工具以外，到底还有何意义?为何当初死的是厄瑞彼斯哥哥……而不是自己?

厄瑞彼斯哥哥和自己不一样……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思想，愿望。他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纵使身体被病痛折磨，可厄瑞彼斯哥哥却是依然很强大，很自信……同时，还十分温柔，帅气。

为何当初，这样完美的厄瑞彼斯哥哥没能留下，为何被独自留在这空虚世间的人……偏偏是自己呢。

内心的焦虑与空虚，以及那股……似乎是因为自己的诞生，才夺走了厄瑞彼斯哥哥的生命一般的负罪感，与日渐增。

在这样的重压之下，倪克斯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嗜酒，也习惯经常性靠制作流程繁琐复杂的点心，来麻痹自己空虚的内心……其实，她压根就没有那么喜欢喝茶，吃甜点。她只不过是想要在工作之余……为自己找些事做。

直到……在某一年的某一日，她独自前去厄瑞彼斯……因为那一天，是厄瑞彼斯哥哥离开自己的日子。

她为厄瑞彼斯哥哥准备了许多自己精心烘焙的点心，还有鲜花。那里，有她为厄瑞彼斯哥哥刻下的墓碑。

结果倪克斯却是在那一天……在这永夜的厄瑞彼斯，见到了两个孩子。

就在她坐在厄瑞彼斯哥哥的墓前，跟厄瑞彼斯哥哥诉说了许久自己烦恼的事情，然后打算离开的时候……不知为何出现在永夜的厄瑞彼斯的孩子们，居然当着才站起身准备离开的自己的面，就开始大口大口吃自己为厄瑞彼斯哥哥准备的点心……

本来，倪克斯很生气。她想要质问这两个孩子，斥责这两个孩子……可当她看清这些孩子们的长相以后，却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心疼。

这两个孩子……瘦得皮包骨。衣不蔽体，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即便是看到了自己似乎是生气了，即便是露出了恐惧到不能自已的眼神……这两个孩子，却还是在跪在厄瑞彼斯哥哥的墓前，饥不择食的吃着那些点心。

好可怜的两个孩子。

倪克斯当时，不由自主的这样想道……

才这么小的两个孩子，又为何会出现在永夜的厄瑞彼斯，这样危险的地方呢。

这样想着，倪克斯便耐心的，温柔的询问起了这两个孩子……而这两个孩子在终于明白了自己没有恶意以后，便告诉了自己有关他们的事情。

大一些的男孩叫做埃忒尔，小一些的妹妹叫做赫墨拉……他们，都是在这永夜的厄瑞彼斯土生土长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明白自己要去做些什么。他们每天最关心的，就是今天的自己，该吃些什么，睡在哪里。

该如何在资源贫瘠，危险重重的厄瑞彼斯，活下去。

这一定……是冥冥之中的厄瑞彼斯哥哥，寄托给自己的答案。

倪克斯面对着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内心如是想道。

一定是厄瑞彼斯哥哥……看到了自己迷茫空虚的样子。所以，他希望自己能替他照顾好这两个可怜的孩子……那么好吧。

于是乎，那一天，倪克斯便将埃忒尔与赫墨拉带回了自己的住所。开始学着记忆里很温柔，很会照顾人的厄瑞彼斯哥哥，用爱，去包容这两个孩子……而这两个孩子日后也因在倪克斯的关爱之下，平安，茁壮的成长着……

最终，成为了现今的太空之神埃忒尔，与白昼女神，赫墨拉。

当这两个厄瑞彼斯哥哥托付给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有了属于自己的职责，要离开自己这位母亲的身边之时……老实说，其实当年的倪克斯，是感动的，开心的……她发自内心，为这两个羽翼丰满的孩子感到快乐，骄傲。

但是很快，没过几年，她却又开始感受到了空虚。

曾经总是有着两个孩子吵吵闹闹，欢声笑语的家……却是一下子变得冷清了不少。点心，一盘一盘，又一盘……做了好多，堆了好多好多……可却是看不到两个孩子，为了争夺点心时的打打闹闹了。

埃忒尔，与赫墨拉……这两个由厄瑞彼斯哥哥托付给自己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职责了啊……他们自然没再可能继续留在家中，对倪克斯妈妈撒娇了。

或许……她还需要一些孩子们。

她还想要待在有孩子们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家中……

她还想要看到孩子们，对着她撒娇，争宠时的可爱模样……

她还想要能够看到孩子趴在自己的腿边，眨巴眨巴大眼睛等着自己为他们讲睡前故事的样子……

她还想要听到孩子们因为看到自己心情不好，抽烟嗜酒时，匆忙赶来关心自己时所说的，温暖的话……

她需要更多……没错，不止是埃忒尔与赫墨拉……不然，不然愈演愈烈的空虚寂寞会让自己崩溃……她不要这样，不要再回到那孤独冷清，只能独自借烟，借酒消愁的日子……她希望得到更多的……爱。

对啊，爱。

这正是当年卡俄斯不曾给予自己，可厄瑞彼斯哥哥面对自己，却从不吝啬的情感……爱。

这……就是厄瑞彼斯哥哥的答案吗。

看来厄瑞彼斯哥哥，是希望自己能去照顾，关爱更多更多的孩子……用爱，去呵护那些孩子们。用爱，去填满自己空虚的内心……是啊，爱。

爱这种东西，恐怕是那个冰冷的卡俄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东西。

倪克斯自认为，自己与卡俄斯不一样。她或许，要更像厄瑞彼斯哥哥。她能够真正给予孩子们关爱，给予孩子们幸福，快乐。她……绝不会将孩子们，当成用完便遗弃的道具使用。

可是孩子们……又该从哪里来呢。

即便是已经知晓了答案，倪克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阵气馁……她实在是喜欢厄瑞彼斯哥哥。即便是厄瑞彼斯哥哥已经离开自己多年了……自己的心里，却始终装着他的位置。

所以，除了厄瑞彼斯哥哥以外，这世上其他的男人，纵使是再优秀……她也恐怕是难以再心动了。

可没有丈夫，自己也就没有办法独自生下小孩……她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个什么坏女人，不可能去抢别人家的小孩。

那为什么，不把自己切开……试试看呢?

一段时间后，经过好几个月的研究，倪克斯偷偷调查，并理解了当年卡俄斯是如何仅凭他自己一人，创造了厄瑞彼斯哥哥，以及自己的方法。

接着，她便开始了尝试……尝试将自己体内一部分并不成熟，尚未明了的概念，分离出来……并将它们，注入在了一个自己从厄瑞彼斯带回来的玄武岩雕塑内。

令她惊喜的是……这样的尝试，居然成功了！那岩石的躯体，成功被赋予了生命……很快，那个孩子的脸便出现在了石头躯体上……紫色的火焰，犹如他逐渐开始变得旺盛的生命，自七窍燃起，喷吐而出……

虽然……这孩子的长相稍微有那么些特殊，而且连人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是倪克斯第一次尝试分化自己的一部分，创造一位次生的幼神嘛。

但她还是打心眼里的喜欢着这个孩子……甚至早早，就为这长相奇特，却又意外可爱的孩子想好了名字。

他的名字，不如……就叫做卡戎好了。

然而……令倪克斯没想到的是，卡戎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懂事得太早了。

而且卡戎也说不出人话，所以为了不让周围人听到他毛骨悚然的声音而感到困扰，才总是沉默寡言。面对自己的关心，还经常显得有些茫然，手足无措。更重要的是……卡戎这孩子，居然……居然不爱吃甜食！

点心，他不喜欢……偶尔可能会为了哄自己开心，吃下几个，但是再多就会让他为难了……唯一能勾起卡戎这孩子的兴趣，令他兴奋的东西，便是闪闪发光的银币……

仅仅只是两年，卡戎这个才两岁的年幼孩子，便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并且仅仅只是离开自己的当年，他就找到了一份工作，也就是所谓的冥河船夫。

能够完全自力更生，养活自己了……结果这还不算完。

他甚至还每个月会往自己的账户上，存一枚金币！因为卡戎只喜欢银币，不喜欢金币啊！所以工资多出来的金币，除了大部分都兑换成银币以外，他还会想着存一枚留给妈妈！

……虽然，虽然也为卡戎这孩子的懂事感到骄傲……但这，明显不对劲啊！这不是自己所渴望的亲密母子关系……于是很快，倪克斯便再度开始尝试。

这一次，她一口气创造了三个孩子……而且，都是女孩。

克洛托，拉克西丝，以及阿特洛波斯……这回，希望这三个可爱的女孩，别像她们的三哥卡戎一般，早早的懂事，早早的出门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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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倪克斯这次，却还是碰到了意外。

三个女孩，虽然都很可爱，很爱粘着妈妈，也爱吃甜食……但问题就是，这三个女孩的性格，似乎有些古怪。

……她们三个，都有着某种特殊的癖好。

三姐妹，一同在家中的地下室里，养着许许多多的小动物……像是兔子，小猫小狗，刺猬，老鼠，蛇，蜥蜴……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大姐克洛托，喜欢为一公一母的小动物配对，似乎对于生命的繁衍一类的事情很感兴趣。那些小猫小狗还有兔子，就是她养的。她对于这类事情，非常，非常的感兴趣……甚至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能够盯着着那些小猫小狗，渴望能看到它们发情……

二姐拉克西丝，喜欢长长的小动物……蛇，蜥蜴，蜈蚣，便都是她养的。她还总是拿着纸尺去每日丈量小动物们的生长长度。

而小妹阿特波洛斯……是最过分的。她喜欢看小动物，在她面前咽气的样子。那些刺猬，老鼠，蜈蚣，蝎子一类的……就是她养的。养着，只是为了每天杀死几只，唯有看到它们挣扎着死去的模样，才会心满意足。

……这三个女孩真是太奇怪了。

倪克斯想不通……分明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都是自己的女儿……可为什么，这三个可爱的孩子却总是会做这种令自己都有些不安的事情……她不厌其烦的尝试，企图通过关爱去纠正她们的观点，耐心的告诉她们，这样不好呀，应该去尊重每一个小生命……

结果，或许是因为自己唠叨得太多了吧……导致这三姐妹都起了逆反心理。一段时间后，她们便一块手拉着手，带着那一堆小动物，离开了倪克斯的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次……这些孩子们都才十二岁。

……上一个，也太懂事了。这次这三个，也太不懂事了。

倪克斯不自觉感到心力交瘁……暗自伤心消愁了许久。在有一日宿醉的梦中，却是突然见到了厄瑞彼斯哥哥……在自己的心中已经不可避免的日渐模糊，在梦中却是无比清晰的，那张温柔帅气的面庞。

梦中的厄瑞彼斯哥哥轻轻抚摸自己的脑袋，抚摸自己的脸颊，甚至还抚摸了自己已经成熟的身体……没错，倪克斯居然罕见的……做了一个有关厄瑞彼斯哥哥的春梦。

欢愉过后，梦里的厄瑞彼斯温柔的安慰着哭泣的自己，为自己加油打气，还鼓励自己千万别放弃……那一夜醒来后，倪克斯因此感到身心都舒服了不少。

同时，她也想到了……接下来，该去诞下怎样的孩子们了。

厄瑞彼斯哥哥，实际上已经死去了……唯有在梦里，自己才能与他相见。

……这真是太令人感到悲伤了。

好想要……能够看到活生生的，不是死去的，也不是梦里的厄瑞彼斯哥哥……看得见摸得着，会哭会笑，会和自己聊天，会吃自己点心，会冲着自己撒娇的，健康的厄瑞彼斯哥哥呢。

……对了。

那不如，就依照厄瑞彼斯哥哥昨晚在自己梦中浮现出的，那张无比清晰的脸，去创造一对分别对应“死”与“梦”的双胞胎男孩好了。

至于他们的名字……就叫做塔纳托斯，与修普诺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