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捅了匪窝(1/1)

林墨看着水桶里几尾活蹦乱跳的大鲤鱼,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干脆,做成鲤鱼脍吧!

于是,一起吃饭的裴戎就倒了霉。

中午鲤鱼脍,晚上酸菜鱼,连续两顿吃下来,又跑肚,又上火。

只一夜的功夫,裴戎便眼底青黑,脸色蜡黄,脸颊凹陷,脚步虚浮,像是游魂一般。

裴戎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林墨对面,双手托腮,双肘撑在案几上,双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裴莫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眼含怒火,直勾勾地瞪着她。

林墨难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当日,裴戎便喝上了温养肠胃的蔬菜瘦肉米羹。

裴戎很满意。

林墨也很满意。

只有裴莫,间或还会对着林墨冷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林墨自然不会惯着他,对着裴莫大翻白眼,冷哼回去。

裴戎只在一旁笑看。

没想到,两人对这场幼稚的游戏越发上瘾,乐此不疲。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也越来越浓,竟是渐渐激起了一丝真火气。

于是,第二日晚,裴戎把裴莫单独叫到了书房。

“莫弟,你怎么如此幼稚,玩闹竟当真了,还真跟林公子杠起来了?”

裴莫一脸不服气,“他用一道奇怪的菜捉弄大哥,害得大哥上吐下泻,身体虚弱,险些酿成大祸。

我只瞪他几眼,呛他几次,已是看在他救过大哥的份上,给足他面子了。”

裴戎语气严肃,“林公子是世外奇人,不拘俗礼,不重尊卑,行事洒脱,直率自然。

那道菜虽从未见过,却味道独特,滑嫩鲜美,令人口舌生津,越吃越想吃。

只是我受伤之后原就脾胃虚寒,无福消受此等美味,并非他有心捉弄与我。”

他加重语气,“林公子即使是一介布衣,也是我等的恩人,你要尊他,敬他,爱他,护他。

收起你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世家的仪态和风范,可不是用来彰显你高人一等的。”

裴莫的脸一白又一红,呐呐许久,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裴戎见裴莫听了进去,便放缓了语气。

“可想明白了?一会儿自去给林公子赔个不是。”

“是,大哥。”裴莫语气恹恹。

裴戎盯着裴莫离去的身影,无奈轻叹。

他提醒裴莫注意言行举止,又何尝不是在警醒自己。

其实,他原本与裴莫并无二致。

只是病了一场后,面上变得更圆融一些,宽和一些,如此而已。

如今,他离家族的期望越来越近,却与年少时的那个自己渐行渐远。

裴戎轻抚着自己的心口,深深呼吸,掩下那一抹淡淡的失落。

另一头,收到裴莫道歉和裴戎赔礼的林墨,则是开心到表情模糊。

不愧是她一眼相中的金元宝啊,手里果然有好东西!

毛团子也在她的识海里开心蹦跶,有灵气,有灵气诶。

虽然不多,却也聊胜于无。

林墨把玩着温润的玉牌,咂了咂嘴。

既然他们这么识趣,那她就不去套裴莫的麻袋了。

真是可惜,她都把麻袋的颜色选好了。

玉牌很快消失在林墨手中,又在空间里化为齑粉。

一人一树,都发出了满足的轻叹。

转过天来,双方之间的氛围重新变得松快起来。

吃吃喝喝,笑看云卷云舒的悠闲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裴戎一行人在安定郡休整了整整十日。

这期间,裴戎也没闲着。

他将之前田野调查收集到的所有数据资料都整理成册,编号,并一一标注在随身携带的地图上。

裴戎眉头紧锁,指尖在地图上来回移动。

时不时还要翻一翻摊开在一旁的农书,水经,地理志,河渠书,地方志等各种书籍。

若是有了新的想法,就单独记上几笔。

他不但自己忙,还将自己的护卫队全部派了出去,去附近的各个村镇收集田地的干旱及虫害信息。

四散各处的护卫们用了足足五六日,才风尘仆仆地从各个村镇赶了回来。

只是,他们反馈回来的信息数据都很不乐观。

旱情还在持续加重,春日里建起来的水渠、水井和水窖等引水、储水设施,在河水水位下降,甚至断流的情况下,能起的作用非常有限。

而且,今年蚂蚱的数量确实比往年多不少,也更加活跃。

裴戎书房里的烛火持续亮了两天两夜。

第三日清晨,一道预防蝗灾的政令便从安定郡的后院书房,发往下辖的各个郡县。

接着,裴戎便带着自己的这支队伍,重新踏上了田野调查的路途。

只是,这一路上,波折不断。

这一日,林墨一边扒拉着横七竖八地倒在脚下的第四波山匪,一边转头调侃裴戎。

“裴公子啊,自从咱们前脚出了这安定郡,后脚这山匪就一波接一波的来。

这么多天,愣是没让咱们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看这情形,你恐怕是捅了这片山林里的所有山匪窝啊。”

林墨看了看远处的山林,又扒拉了两下脚下的山匪,有些意味深长。

“今儿这波倒是有些奇怪,不像是冲着辎重物资而来,倒像是为了你这个人。

啧啧,难不成,是某个大当家的看上了你,要抢你回去做压寨夫君?”

只是正经话只说了一句,下一句立即不正经了起来。

说完,她还上上下下打量起裴戎。

林墨的视线扫过那张优越的脸庞,再划过修长匀称的身形,最后在某处不动声色地停留了三秒。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林墨还绕着裴戎转了一圈。

林墨的眉毛一高一低,表情搞怪至极,嘴里还啧啧不停。

最后,林墨停在裴戎面前,双手抱胸,抬着下巴,吹了个悠长婉转的口哨。

裴戎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头顶,耳朵里响起一声轰鸣。

嗡鸣过后,那股热气自毛孔中喷薄而出,将他的整张脸都给蒸熟了。

这,这个林公子,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浪荡轻浮!

实在是,实在是......有失体统!

得亏裴戎现在还不知道林墨是个女孩子,否则,他整个人估计都要熟透了!

而羞窘过后,裴戎的心底升起了一丝难堪与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