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到头破血流不罢休（1/1）
“好啦，12点了，你俩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明天还要上课呢，赶紧乖乖回去休息吧。”
躺在病床上的周姝琳面色苍白如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一般，但她仍然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答应从今往后和贺霜江划清界限，我就走。”黎倩倩抱着她没有输液的右手臂，态度坚定地说。
“你看看你现在因为和他在一起，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这世上没有缘分的人多了去了，又何必强求呢？”姚飞漾也在一旁附和道，语气里充满了心疼与无奈。
周姝琳苦涩地笑了笑，缓缓摇着头：“自从我第一次遇见他那天起，我的世界几乎都是围着他转的，我不甘心。”
这时，病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咳嗽声，贺霜江那张帅气又令人讨厌的脸庞慢慢地从门口探了进来。
“你来干嘛?”
黎倩倩和姚飞漾异口同声地对着他吼。
周姝琳挣扎着想要用双手支撑住身体坐直起来，由于太过虚弱，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噙满眼眶。她微微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贺霜江仿若未闻那两道能够杀人般的目光，自顾自地拎着一箱舒化奶以及一袋牛油果，朝着病床直直走去。
他站定在床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低沉且压抑：“小琳，对不起。我们......还是到此结束吧。”
话落之后，他缓缓将手中的物品轻轻放置于床旁，决然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尽管身后传来周姝琳那因极度悲伤而变得沙哑的嘶吼声，伴随着一声声凄楚的“我不要！”“你别走！”他的脚步依旧没有丝毫停顿与迟疑。
与此同时，黎倩倩和姚飞漾一个用力按住周姝琳的肩膀，另一个则紧紧压住她的双腿，阻止她从病床上下来。
周姝琳不断地哭喊着，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最终，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渐渐停歇，泪水也流淌至枯竭，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
许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个夜晚，周姝琳已经能够云淡风轻地讲出来。
只是那时的她一心只想追寻自己心中所谓的爱情，哪怕前方是一堵坚硬无比的南墙，也要毫不犹豫地一头撞上去，不到头破血流绝不罢休。
在这个年代，学生们热衷于过平安夜。距离平安夜还有三天，C城的大街小巷就陆陆续续地搭建起一个个售卖“平安果”的小摊位，摆满了五颜六色、层层堆叠的“平安果”。
黎倩倩这样一个注重仪式感的人，自然不会缺席这场盛宴。她到文具店买了一大沓各种花色的包装纸，打算亲自制作“平安果”。
转眼间来到了平安夜前夕的周四晚上。当晚是文综晚自习，黎倩倩罕见地“摸鱼”了。她看上去在全神贯注地学习，可实际上，她聪明伶俐的小脑瓜里正在飞速运转着一份详尽的“‘平安果’制作计划”。
毫无征兆地，学生会纪律部成员们如一阵疾风般猛地闯进了教室，许多正在专注于手头事情的同学们都惊愕失色。
方心悦迅速地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黎倩倩的手臂，导致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慌里慌张地伸出双手，一把将课本拉过来遮盖住那张写到一半的清单。
站在讲台上那位领头的男生面无表情地开口：“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各位同学，学生会纪律部例行检查仪容仪表，请大家全体起立，配合一下。”
说罢， 3名纪律部部员鱼贯而入，分别沿着4列课桌间的 3条走道缓缓向后走，逐行检查每个学生的着装、发型以及是否佩戴了违规饰品等情况。
黎倩倩正在思绪游离中，一板红彤彤的旺仔牛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来，是学校纪律部的一位不认识的男生，那人压低声音说道：“函哥”。站在一旁的方心悦早已乐开了花，冲着黎倩倩挤眉弄眼。
结束了一天学习生活的黎倩倩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中，从沉甸甸的书包里掏出一袋子夜市买的苹果，对照计划一个个给它们包裹上包装纸和丝带。
柔和的灯光下，原本普普通通的苹果渐渐变成了一件件珍贵的礼物。
平安夜这天中午，按照预定计划，到了韦泽一组前往另一家科技公司谈合作的时间，乔琳娜和女部员双双缺席。
对此情况，黎倩倩并没有过多地打听她们的去向，只是默默地拿起自己的笔记本，跟随韦泽一同上了车。
车子大约行驶了十五分钟左右，缓缓停在了一座三层建筑物前。这座建筑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散发着一种沧桑之感。
黎倩倩心生疑惑，望着这座看似废弃私人住宅般的房子，忍不住问道：“这里真的会有科技公司吗？怎么看都不太像啊。”
走在队最前头的韦泽解释道：“这是刚刚成立两年的新兴科技公司，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创立的，工作氛围非常好。”
一行人踏上了那没有扶手的水泥楼道。黎倩倩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她与祁勉行并排紧跟在韦泽身后，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二楼两扇敞开的玻璃门外，抬头望去，门头上赫然写着“Miracle”（奇迹）。
走进房内，一个以暗黑为主色调的科技风办公区域赫然映入眼帘，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未来感与科技魅力，墙壁被涂成了深邃的黑色，上面镶嵌着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银色线条，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轨迹。这家公司的规模不算大。
公司只有5个人，其中，最为年轻的当属前来门口迎客的男生。
他看起来文质彬彬，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卫衣，搭配一条黑色的工装裤，脖颈上挂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耳机，时尚又干练。
“你们好，热烈欢迎各位莅临 miracle！从现在开始，将由我全程陪伴并接待诸位贵宾，大家叫我 Aron就行。”
“哈哈，你好你好！我叫祁勉行，早就听闻你们公司大名了，这装修风格，简直太炫酷、太有创意了！”祁勉行满脸兴奋之色，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地四处张望。
相较之下，韦泽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只是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嗯，咱们上次已经打过照面了。这两位都是我们实践部的，Aron，那麻烦你先带我们去看一下设备吧。”
年轻人交流起来单刀直入，此次行程紧凑高效，下午一点左右便圆满结束。
返程的车上，祁勉行依旧沉浸在兴奋状态之中，一路上犹如打开了话匣子般滔滔不绝：“哇塞！我真是太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和氛围了！等我长大之后，一定要进像这样全是年轻人的公司里工作……”
当他口若悬河之际，发现似乎并没有人参与他的话题。
黎倩倩见无人搭腔，随口发表自己的看法：“年轻人开创的公司氛围确实会好一些，但这类公司所面临的潜在风险也不小，毕竟难以预料它们能生存发展到何时何地，我更倾向于那些规模大、历史久的大厂，更稳定，更有保障。”
听到这里，祁勉行扮了个鬼脸，反驳道：“在小公司里面上班，工作压力小得多，衰老速度也慢一点！不信你瞧瞧 Aron，他看起来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一直沉默不语的韦泽此时忽然插话进来：“其实吧，Aron本来年纪就不大，也就比你们年长五岁而已。”
祁勉行追问道：“那按照常理推断，他现在不应该还正在读大学才对么？”
韦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内情。
至于黎倩倩，她对于有关 Aron的谈论内容并未过多关注，也未曾料到，在不久后，自己竟会与这位叫 Aron的人之间发生如此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