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晓看天色暮看云（上）（1/1）
……火龙州北部……
巍峨的山脉环抱间，矗立着一座气势磅礴的门派，这便是名震灵界的亟云剑宗。
此宗倚山而建，仿佛与天地同呼吸，共命运，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威严与庄重。
此刻，剑宗之内金铁交鸣，人声鼎沸，热闹异常。各种剑器相互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铿锵有力，回荡在山谷之间。弟子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练习，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因为一年一度的养剑节即将拉开帷幕。
养剑节是亟云剑宗特有的风俗习惯，此时剑宗会为所有弟子的配剑养护精锻，同时开展宗内的比剑大会。
这比剑大会可大有意思，弟子间竞相挑战。若是初次邀请一人比试，则被邀者无法拒绝，然若比过一场，还想再与同一人比试，此时被邀者则可谢绝。
弟子们配剑不在身边，比试则是用的剑宗准备的制式银剑。比斗的场地设置在剑宗特定的比剑场，每场会有裁判监察，胜者可以在剑柄刻下一道花纹。更为比试增添几分紧张与刺激的是，每场有人组织下注赌比试的输赢方。
比赛分两个级别，一个即为剑宗内十六岁至二十岁的弟子——大多都是入门剑客。
另一个即为，二十岁至四十岁的弟子——在剑道方面大多小有所成。
而那些实力深不见底的老骨头则充当评委裁判，要不就索性在殿内睡觉。两个级别都将举行一天一夜，由辰时四刻开始，结束之时，以剑柄处的剑纹计算排名，两个级别各自的前五名，将可以进入剑塔修炼两个时辰。
……亟云剑宗抵云斋……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司陌的脸上，司陌盘坐在一巨石上，身旁放着两把制式银剑。他望着蔚蓝的天空，云层变幻莫测，令得他不由心旷神怡。
司陌闭上眼睛感受风的声音，良久，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清气，起身拿起身旁的两把银剑，走向抵云斋。
司陌停在了一扇关上了的房门前，敲了敲，“师姐，快起床。”
“啊~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司陌脸上挂上无奈，闲闲倚在门旁的墙上，手中抱着两剑。半刻钟后，“师姐，快起床！”
“嗯~来了来了……”
又过了半刻钟，司陌手握紧了两剑，“师姐，起床！！”
再半刻钟，那房门总算是开了，一位慵懒女子打着哈欠，从房内闲步而出，她的容颜宛若天仙下凡，清丽绝伦，令人一见难忘。体态匀称修长，仿佛经过天工雕琢，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她的双眼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气质非凡，既有着女子的柔美，又不失英气，气宇轩昂，令人敬畏。此女，便是亟云剑宗宗主柳行天之女柳云心。
柳云心略带惊讶看着司陌手上的银剑，“老高来发完剑了，这么快！”
司陌叹了口气说：“师姐，养剑节已经开始半刻钟了……”
“啊~”柳云心尴尬的笑了笑，“小问题小问题，我们走吧。”她接过银剑，两人朝山下走去。
向远处望去，剑宗内，大大小小共三百个比剑场尽数开启。
此时司陌十六岁，柳云心十七岁，按照规则两人都应该去低级场的。话虽这么说，可这两人的战力可绝非低级，司陌修为达到了三寸根骨，剑力已达高阶剑师，而云心更是变态，不仅有先天境五重天的修为，更有中阶剑灵的剑力，在宗门内当之无愧的绝代双骄。
“陌师弟，你觉得我能拿第几？”
司陌漫不经心道：“不知道，反正拿不了第一。”
柳云心杏眼一蹬，“！！！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切，来啊！”
“你输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没问题。”
越到山下，人声越嘈杂，遇见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不一会便见一素衣少年走向了司陌二人，少年对着二人弯腰抱拳，“见过少小姐，我想找陌师弟切磋一下，不知陌师弟可还记得我？”
司陌笑了笑，回礼道：“我们一起上过七长老的课，你叫剑心。”
柳云心也要去物色她要挑战的人了，临走前她拍了拍司陌的肩膀，“你去玩儿吧，师姐上分去了。”
司陌和剑心来到一比剑场，周边坐着不少围观弟子，个个目光如炬。
随着裁判发号开始，两人各自握紧了手中的银剑，宛如两条银龙待飞。剑心一马当先，身如轻燕，纵身跃起，银剑化作一道闪电，奋力劈向司陌。
司陌眼中闪过一丝冷静，他横刀向天，稳稳挡住了这雷霆一击，并发力将其弹开，随后迅猛向前突进，心中暗道：“云霞！”银剑瞬间被灵力笼罩，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轨迹，向剑心发起猛攻。
剑心连连后退，竭尽全力抵挡司陌的攻势，但终究力有不逮，手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剑心并未因此气馁，他耐心地等待着一个机会。终于，在司陌攻势稍缓的瞬间，他找到了突破口。他低声喝道：“新朝！”被他的灵力催动的银剑，犹如离弦之箭，疾射向司陌的面门。
司陌眼神一凛，后退四步避开了这一致命一击，但他并不打算让剑心喘息，瞬间又是一招暮阳斩出。这一招速度更快，威力更猛，剑心知道若是再防守下去只会被一直压制，他以攻为守，同样使出一招暮阳。
“叮——”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剑心只觉手中一轻，他的剑竟被震飞了出去。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只觉一阵疼痛传来，原来在刚才的交锋中，他的手已被震得生疼。
裁判在台上说道：“司陌胜！”随即在司陌剑柄上用特殊的方法刻上了一道纹路。
“陌师弟，是我不自量力了。”
“谬赞谬赞，师兄如此已是过人的水平了。”两人行完礼后，便各自再去找下一人挑战，只剩台上的观众议论纷纷。
“那剑心也太水了吧，陌师弟一看就没用全力，这都输？”甲说。
“没办法啊，境界压制啊，剑心就一中阶剑师，没法打。”乙说。
“的确，还有那陌师弟对云奕剑谱的掌握程度你看见了吗？那云霞轨迹之优美，连我都自愧不如啊！”丙说。
“哎！妖孽啊！”丁说。
……
司陌抱着银剑想去找云心，而云心此刻在一凉亭内，对面有一俊逸男子正在喝茶。
“风师兄~你让让我好不好嘛~只要进前五就能进剑塔，干嘛非要第一呢。”
“咳咳，少小姐别有用心啊！”
“风师兄真是明察秋毫啊，我那小师弟非要我拿第一，不然就嘲笑我，本小姐一身傲骨，怎能被他看不起！”
“哦~若少小姐真有傲骨，为何不自己取得头筹？”风辞天饶有风趣的笑了笑。
“风师兄乃宗门内绝世天才，二十岁以内的弟子之中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我怎么可能比得过您呢？”柳云心谄媚的说道。
“行吧，欠我个人情。”
“多谢风师兄，有困难我定全力相助！我先告辞了！”
司陌在找柳云心的路上，路过了一青衣男子，他的道侣在他身旁，偷偷看了几眼路过的司陌。
那青衣男子乃宗门内的天赋佼佼者，名为陈梁，十八岁已达先天二重天，剑力已达低阶剑灵，性高气傲。他感受到了自己道侣的那几瞥，心中尤为不爽。
陈梁咬咬牙，大步向前拦下了司陌，下巴上向，显得颇为倨傲。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司陌吧！我们切磋切磋吧！”陈梁已经剑灵，而司陌却才剑师，高修为挑战低修为多少有些不厚道了，周围的弟子开始窃窃私语。
找师姐蓦然被打断，司陌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干脆地跟着陈梁走向一个比剑场。
陈梁早在这个比剑场上挂名排了队，此时恰好轮到陈梁。两人走到比剑场上，陈梁站定，刚想放出几句挑衅的话，不料一抬头直面上司陌漠视的眼神，陈梁心下一哆嗦，生生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连倨傲的神情都差点没绷住。
陈梁的道侣在一旁的看台上看了看静静抱着剑的帅气少年司陌，又看了看强颜倨傲的陈梁，心下有些复杂。
陈梁紧紧地握着剑，待裁判一声令下，陈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剑刺向司陌的面门。司陌反应迅捷，横刀于面前，成功挡住了这一凌厉的攻击。这陈梁，虽然傻了点，但也不愧为宗内天赋佼佼者，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司陌迅速后撤两步，想要拉开距离寻找破绽。然而，已经气急败坏的陈梁岂会给他喘息之机？他紧握剑柄，身体飞速旋转，剑气四溢，如狂风骤雨般向司陌袭来。
司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神情也逐渐认真。他挥剑抵挡，却仍被剑气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未等他站稳，陈梁又挥出一道月牙形剑气，寒光闪闪，直逼司陌要害。司陌心中一凛，迅速调整身形，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致命一击。
司陌心知自己轻敌了，脑中飞快地想着破敌之策。一道灵光猛然划过，他记得，柳云心在突破剑灵之后有练过一剑法，柳云心还得意洋洋地说过此剑法足以四两拨千斤，司陌没有刻意去练过，但此刻，他决定试试。
躲开剑气后，司陌施展云霞向着陈梁步步逼近，陈梁则不慌不忙的向后退，同时反手挥出一道剑气，试图逼退司陌。
四周观众都在窃窃私语：“境界差的太多了!”“剑灵和剑师完全就是天地之别，剑灵可汇聚剑力释放剑气，陌师弟却只能近攻，太吃亏了！“
司陌并不打算后撤，侧身一跃，挥出一剑，在观众眼里他自然是挥空了，虽然那剑气在他的腿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不过他的攻击奏效了，虽然他的剑并未砍到陈梁，但有一股神奇的剑力正穿透空间，层层渗入陈梁体内，并且向四周不断阔散。
原本对司陌冷眼蔑视的陈梁此刻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痛苦在体内爆发，他脸色骤变，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之色。司陌抓住机会，施展暮阳剑法自他下盘上挑。陈梁条件反射般地向下劈剑抵御，但未能成功，剑被震飞。司陌顺势向前，将剑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在场的观众无一不拍手叫好，“好诡异的剑法！”“嘿，那可是司陌，年轻一辈中谁不认识他！妖孽就是妖孽！”
他的黑色练功服虽已沾满血腥，但胜利的喜悦以及这场斗剑之畅快都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刻下剑纹后，便转身离去，留下陈梁在原地，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