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动乱象(1/1)
几日后,同样的清风,穿过同样的土地,吹拂同样的秋木,唯一不同的,便是秋木知晓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天道经被秋木用茅草盖住,藏在牛棚里。每次回到牛棚,都先看看天道经是否完好,生怕这逆天改命的机会白白流去。
天道经上写到长出丹田,这可把秋木难住了。他也知道,十二岁长丹田,但十二岁没长怎么办?这问谁去啊?谁知道啊?
中午,烈日悬空,刚哥坐在田间的摇椅上闭目养神,秋木趁机溜了出去。正午的寂静,颇有一股清闲之感。在蝉鸣的背景下,村民们都有些昏昏欲睡。
黄土村路上人很少,秋木快步走向陈先生的家,路上遇到李夫,他用他那强壮的手臂牵着一头肥猪,那猪有些抗拒,但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哈哈哈哈哈,这不秋犊子吗?今儿咋的?王刚那小子给你放假?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是跑出来的吧?”李夫也看见了秋木,哈哈地嘲笑道。
秋木不想理会这疯疯癫癫的屠夫,加紧离开。
秋木的反应逗乐了李夫,李夫嘲笑声愈发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到了陈先生家,秋木攀着木窗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并没有看到陈先生的身影。于是秋木又跑到卧室的窗户前,却发现窗户紧闭,按照秋木多年来偷书经验,他知道陈先生一定在午休。
秋木脸上浮出一抹狡黠,蹑手蹑脚的进入陈先生家,轻轻地打开书房门,轻轻地翻找陈先生的书架,再轻轻地把相中的书抽出来,轻轻地喘了一口气,再轻轻地关上房门。
秋木带出了两本书,一本破纸黄皮的薄书,一本崭新的拳法。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回头,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秋木瞳孔中流露一丝惊异但并不慌张,拔腿就跑。
恰巧在家门口碰到偷书贼的陈小生这才反应过来,“爸,秋木又来偷书了。爸,秋木又来……”
陈先生听到吵闹,双眼微睁,“嗯?”他迷糊地坐起身来,又仔细听了一遍陈小生喊的内容,然后急忙下床冲出木屋。
“爸,秋木又来偷书啦!”陈小生还在喊。
秋木已经跑远了,陈先生立刻运转体内的灵力,飞速追去。
秋木穿梭在房屋之间,躲藏在田野之中,待跑到李夫家附近时,陈先生距离秋木仅在十步之内。
“秋乞儿,看来是上次没长记性!”陈先生一个加速,一把擒住了秋木。
秋木想挣脱,未果。
陈先生手中灵力翻涌,气息恐怖,比那陈小生的什么绝迹掌恐怖多了。陈小生那撑死也就只是一道灵力流,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武技呀!
这条泥泞乡路的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块帛――王姨。注意到这边的吵闹,王姨见势不对,大声对秋木喊道:“你这小畜生,不去干活,在这干啥呢?”一边说一边盯着陈先生,缓缓走去。
陈先生闻声看去,村中两大户对视片刻,陈先生终究还是松开抓着秋木的手,散去了酝酿的灵力。看着走到了跟前的王姨,狠厉地说道:“管好你家的乞丐!再犯就没那么轻易了事了!”
陈先生一把抢过秋木手中的拳法,最后瞪了秋木一眼,转身离去。
王姨盯着陈先生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了才把目光转向秋木,看到秋木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立刻不爽道:“怎么?你去干活还要我请吗?”
秋木闻言讪讪地笑了一下,便扭头跑向田间。
扭头的瞬间,狡黠的笑容再次在秋木嘴角浮现。他把手伸到领口里面,摸了摸藏在破衣中的薄书。
被陈先生收回的那本拳法只是秋木拿出来的幌子,这黄皮破书才是真正的目的,很显然秋木的小伎俩成功了。
秋木汲汲皇皇地回到田间,拿起水桶。田里种的是坎禾,这种作物十分需水,缺水时间一长就会立刻枯萎,所以秋木须得在天气最热的时候,不停的浇水。
虽然拿到了目标的书,秋木仍有些许忧愁,如果王姨跟刚哥讲了他去陈先生家偷书的事,那又得惨遭毒打,倒不是他怕痛,就是有些憋屈。
至黄昏,晚饭时间,王姨盛了碗白米饭,再夹上菜,把饭递给了秋木。
这时刚哥回来了,秋木神色微凝,用余光悄悄注意着刚哥和王姨。
刚哥直接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又瞥见秋木还杵在一边,不耐烦地出声赶人:“赶紧走,赶紧走!”
还好,秋木稍稍松了一口气,王姨并未向刚哥告状,不过想来也是,王姨本性也不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秋木拿着碗回到了牛棚,蹲在牛棚边上大口扒起饭。饭很香,天空很澄澈,也没有烦人的苍蝇打扰,真是个难得清静的时间。
夜晚,秋木盘坐在牛棚的茅草之上,吃得干干净净的碗放在身旁,他借着清冷的月光,翻着那本薄薄的黄皮破书。
天下之武者,皆生于自然。对于凡人而言,自出生而来,天地灵气便作用于其身,积蓄十二载,汇雨露至于细流,冲破丹口,随后通过呼吸,灵气自主冲刷丹口,丹口内的空间渐渐扩大,需一季,便可长成丹田。
丹田可以储存灵气,促进灵气在体内的循环,蕴养身魂,丹田一成,便已踏入修行之道,达武境。
武境分元武境,灵武境,战武境。每境又划九重天。武境之上为根骨境,到达战武境九重天之后,便会开始长出灵根,根据灵根的长度划分境界,分一二三寸,长出的灵根也有品质之分,分……先天……可能……血脉……垠……
后面的字漫灭不清,只能依稀的辨认出几个。
秋木合上书,放在一旁。看了这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他抬头望天,喟然而叹。寒冷的悲风呼啸,似在感慨他荒芜的人生。
忽然,一团黑雾从空中闪过,残影层叠。秋木揉了揉眼睛,只见周遭空间龟裂,黑气弥漫。
秋木大骇,想要逃离,却为时已晚。
书灵在书中大喊:“喂,别丢下我一个呀!唉唉——算了,不知是祸是福啊!”
一阵天旋地转,秋木来到一漆黑之地,周围很是嘈杂,皆是少年之音。
“啊?这是哪儿?”
“啊?怎么回事儿?”
“好黑呀,那是什么?”
…………
秋木眉头紧皱,心中疑惑与不安涌动。他保持着沉默,细细感受着这处空间的震动,时大时小,连绵不绝。
在天上的黑雾中,一男子手持一黑盒,扭头看向身后一道金光,讥笑道:“灵界的虫子,反正俘兽盒也快要装满了,我就陪你玩玩。”说罢,便停立在原处。
手持黑盒的妖异男子,紫衣黑袍,其对面则是一位无发老人,身着黑色袈裟,勾勒着珀色金纹,提一朴素佛灯。
顿时佛光满天,星辉黯然,一道佛光冲向妖异男子,裹挟着无上威能。见此,男子凝眉起手,一时间黑雾漫天,与佛光抗衡着。一片天空下,阴阳对立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男子面色逐渐狰狞,力有不敌,低声嘶吼道:“哼!老光头,若非因果之力压制我境界,我岂能吃你的瘪!”说罢,便想要离开。
然岂能容他来去自如!燃灯古佛三指一捏,地上一金圈锁住空间,古佛眉间隐现“卍”。
男子大惊,“糟了。”
只见燃灯古佛手中的佛灯欲燃欲烈,像是在积蓄着什么力量,要将男子一举击杀。这时,一魂力长枪破空而出击碎金圈,一人鬼魅般地出现,抓着紫衣男便离开,几乎瞬间就没了身影。
佛灯悬浮在一旁,其内佛光渐渐平息,古佛双手合十,躬身道:“救人未果,请佛祖怪罪!”他身旁又出现一青衣男子,“燃灯,没事,仙界自会有动静。”
古佛恢复静立的姿势,问青衣男子道:“你怎么样?”
青衣男,也可称魂灵侍者,朗朗一笑,道:“抢回来了,不知铘天怎么样了?”
这时又一人凭空出现,脊背直挺,身着黑衣长袍,左手握着一黑盒,右手提着一尸体。
魂灵侍者双眉一挑,“厉害啊!竟然杀了这只老鼠!看你这状态,好像快突破界限了。”
铘天魂帝眉梢带笑,道:“的确,已经快冲破瓶颈了,估计不过几月,我就要走了。”
魂灵侍者抿了抿嘴:“你这么强,不当天帝可惜了。”
燃灯古佛微微摇头:“人都有自己的志向,铘天不该拘于小小的灵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已经化成了水,履行着水的使命,而铘天还得在人生之路上继续攀登!”
铘天魂帝轻轻点头,“多谢古佛提点!不过先干正事吧。”
虽然不知道这黑盒的用处,但他们都感觉到了,里面装着灵界的孩子,三人来犯,三人来战,抢回了两盒之人,也算略胜一筹。
三人体内雄浑的灵力激荡,同出一掌,将黑盒外的禁制打碎,再将盒中孩童放出。
古佛单手合十,闭上双眸,向佛祖请示因果。
三人将孩童尽数送回家去,并抹去了他们今晚的记忆。
事了,三人朝各自的方向扬长而去。风尘遮天,然贫土下,嫩芽生机盎然,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