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22年2月4日 立春（1/1）

2月4日节气是立春，前几天陈冰回老家的时候，看到满院的树林长出了新苞，再过段时间就能看到绿芽满枝。

晚上和一家人外出吃饭，在娱乐城里，有一片游览区、服装区，顶楼是美食城。经过游览区看到熟悉的地方，言宇他们曾在这里做过广告业务。曾经走过的路，脑海回想到几年前。

陈冰曾经提议，把言宇的铺子和四个人合伙的铺子地址、电话号码一起印在工作袋上，给客户装复印的资料或者其他成品，既有广告宣传的效果，陈冰以前在一家企业的策划部工作过，对于企业CI、VI特别重视，也想把几个店形成连锁的模式，虽然合伙铺子还没有开分店，但是与言宇的铺子形成连锁互助的模式，对于客户的印象更深，“佳印图文”优长于跑业务，言宇的“竭立印务”擅长加工制作。这样可以增加两个铺子间的深度合作。陈冰刚一提出想法，胡茜非常强烈地反对，说“毕竟两家不是连锁店，还是各自印各自的塑料袋吧。”陈冰不理解，这明明是对两家有利的事情为什么她会反对，但是合伙生意又不能强迫为之，只能作罢，此事也没告诉言宇。一年后，陈冰已经退出铺子合作关系，有一天在言宇车上突然看见一卷塑料装物袋，上面写着两家的店名和地址，陈冰生气而不解地问言宇，“为什么以前我让你们同时印刷两家店名的袋子你们不印，现在却印了？”言宇不知道之前胡茜曾反对过，陈冰也不知道后来胡茜是怎么想通了开展了这样的合作，在陈冰离开了之后，他们同样走了陈冰所说的路。陈冰想到了自己当初的离开。

陈冰在之前呆了十年的公司，公司曾承诺将陈冰与吴斌转为股东，也有着成为公司的股东的梦想，也深知公司股份化对于公司发展和员工激励的重要作用。所以一心想要把铺子做成连锁店，月营业额上十万就准备注册公司。也准备把公司从广告继续扩展到工程行业。

胡茜给陈冰说，马立出主意注册公司解决铺子上发票不够用的问题，陈冰一直想的是公司化经营，注册公司的目的不仅仅是用于开发票，公司化经营后，不用开店铺也能跑业务，接业务，减少店铺的租赁费用，减少成本。陈冰提醒胡茜，注册公司的是要写章程，里面有股东的名字、股权分配等问题。胡茜说知道。

后来胡茜说已经注册好了，股东就是她和马立。陈冰有一丝担忧，公司小规模的时候关系不大，如果经营大了，涉及股权就是属于法律层面的问题，这样处理对于将来规范管理有隐患。就给言宇讲了此事，让他问问马立，这是怎么回事，还能否改动。

陈冰的本意是让言宇晚上打电话给马立沟通一下情况。晚上回去后言宇也没有打电话，陈冰也不好再催促。第二天白天正在忙碌，言宇在群上问马立，公司注册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改。陈冰有一丝恼怒，这种事怎么在群上直白地问，应该单独沟通。果然胡茜说“公司已经注册好了，不方便改动，注册公司只是用于解决发票不够用的问题，写不写上股东的名字关系不大。这家公司先写上我和马立的名字，以后注册另一家公司再写你们俩的名字。”陈冰看到此种情况只好发言“这不是关系大不大的问题，大家虽然是亲戚，但是应该明确的还是要在章程上确定下来。”陈冰不认可公司仅仅用于开发票，既然成立了就应该逐步扩大规模、良性发展。陈冰马上给一位懂公司法的朋友打电话咨询，对方回答“注册公司当然要写上所有股东的名字，如果准备注册两家公司的话，你们双方都是夫妻关系的话，可以一家公司写夫妻一方的名字，这样两家公司从法律上讲就可以了。”陈冰就在群上转述了朋友的说法。但是胡茜和马立仍然反对。

陈冰看到胡茜反对，并且已经注册好了，再改动确实也麻烦，就打电话给言宇“唉，算了吧，既然这样，就不提增加名字的事情了。而且显得我们在争什么似的。”，言宇回答“好的，那就不提了。”

过了几分钟，言宇又打电话过来“哪个让你提加名字的事嘛，马立刚才打电话过来，说铺子全靠胡茜，我们却还要提增加我们的名字。说我们不信任他们。”挂了电话，言宇在群上骂了起来“哪个喊你提加名字的事嘛，你想的别个的东西。”陈冰听了，一阵寒心，想要规范化，怎么成了自己想别人的了？不是大家合伙开店吗？自己教胡茜跑业务，自己也给铺子跑了不少业务回来。也给了铺子发展过程中对年轻人的鼓励、点拨，怎么就成了自己想别人的东西了。当初开铺子的时候，也是自己主动提出给胡茜股份，并且也签署了合作协议，明确了各方所执股份额度。自己当初帮年轻人，怎么现在年轻人却不接受呢。再次感受到观念差异，也感受到马立又一次单方面听胡茜的意见，没有进行深入沟通不保持中立，却打电话给他舅舅言宇责备陈冰。言宇也经不起马立说，“别个马立经常跑社会，说出来的话有多难听，说我们当长辈的想他们的东西。胡茜还说如果要加我们的名字，他们就不合作了。”陈冰听出了言宇对于不合作说法的在意。

陈冰一向不喜与人争，尤其是对于钱财，她知道这又是胡茜单方面给马立说了很多，让马立打电话给言宇表示强烈反对。没想到自己为了铺子的发展的思路却被误解为想要占便宜，自己不是还要为企业扩展作进一步的计划吗。陈冰沉默了。回家没有与言宇进行交流，言宇在群上的这通乱骂，直接给陈冰浇了一盆凉水，两人相识三十年，知根知底，虽说才结婚两年，但也能看出自己的为人，不是贪人钱财。陈冰每周在打工的项目上工作六天，周天还要回来守一天铺子或者是去跑业务。给自己认识的工程上朋友们打电话，拉业务，怎么就成了自己附膺于别人，寄生在别人的管理店铺之上。胡茜确实守铺子的时间长，对铺子付出更多，但是陈冰也并不是完全依附于年轻人呀，陈冰一宿都没有睡好，通过这一年半的时间，胡茜也掌握了业务的要领，本来就是两个聪明有闯劲的年轮人，现在就觉得自己是附属品了，随着他们学会了，将来自己能够给的帮助减少，岂不看人脸色。再者合作一年半以来发生了几次事件，都是胡茜通过马立中间传话，缺乏更多的平等交流，如果业务发展起来，年轻人作为领头人，应该具有的胸怀和大气、格局，陈冰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聪明、闯劲，但是没看到作为未来担当领头人的大气。陈冰一早起来对言宇说“我决定退出铺子。”，言宇问“胡茜又在说什么了吗？”，陈冰道“没有，只是我想退出了。”陈冰在群上提出了退出，也询问谁接手其股份，没人回复，陈冰就说道“没人回复那我就转让给言宇了。”

陈冰到了办公室草拟好股份转让协议，分别标注了股份转让人、受让人、及其余股东同意签名之处，自己签了名后交给言宇，让他签字后转交给胡茜、马立签字。然后把出纳帐目发给马立，让他们核对完毕进行帐目和资金的交接。两天后没有消息，言宇只是带回了签字的股份转让协议，陈冰催问胡茜，是否已核对完毕发给他们的帐目，胡茜说“我没有核对，是马立在核对。”陈冰心里明了，马立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他在核对，这件事的起因就是胡茜，只不过她不承认罢了，推到马立身上。陈冰也不想说破，只是说你们快点核对完了，我把款转过来。陈冰回到家给言宇说了，言宇说，那就不等了，直接把款转给他们。陈冰第二天去银行把款转给了马立。也在群上说明已全额转款。就这样陈冰心有不舍但是果断地离开了这个为之奋斗了一年半的铺子，从着手它的成立、成长、梦想，倾注了心血的铺子载体。

然后陈冰告诉言宇“我已经退出铺子，你们另外成立群吧，我也不方便看你们工作上的事情。”言宇回答说好。但是他们仍然在群上说事，此微信群是由陈冰所建，铺子的微信公众号也是陈冰安排员工建立的。陈冰是微信群的群主，她想到自己退群就会解散了群，既然说了让他们重新建群，也就不再管此事，每当微信群里的信息提示，陈冰非常自律地不点开看内容。既然退出，就遵守商业道德，不听别人的商业机密。过了一段时间，果然他们也不在群上说话。陈冰知道他们另外建群了。

陈冰看到胡茜在朋友圈发的消息，大意是还是自己人交流起来方便，陈冰没有任何回应。

言宇在群上骂她“想别人的东西”这句话，象一把刀刺进了陈冰的胸口，别人不懂自己，连身边人也不懂自己。陈冰活了这几十年，从未有过的屈辱。没想到，这件事以后成为了两人关系的裂痕的转折点。几天后的一次家宴上，马立见着陈冰时表现出一脸不高兴，也没有招呼陈冰。陈冰退出时，铺子已经有盈利，陈冰没有提分红之类的事。

从此以后陈冰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有一次梁可夫妇过来吃饭，缺一包调料，梁可让妻子谢慧去买，言宇就在旁边，陈冰的提包在楼上，上楼拿钱会耽误时间，陈冰本想让言宇拿钱给自己去超市买，陈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找言宇拿钱，而是直接上楼去提包里取了钱，再出门去超市，谢慧已经先到超市了，正在付款，陈冰递钱给老板说由自己来付，谢慧说“不用了，我已经买好了。”陈冰没有推诿，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上楼耽误了到超市时间。

此件事后，陈冰的心降到了冰点，两个人的关系逐渐出现了隔阂变得冷漠。

陈冰在Q镇，离言宇铺子接近一百公里的一个工地，有一位朋友，陈冰之前一直和他联络，让他方便的话过来惠顾业务，他来过言宇的铺子做了两三次复印业务，最后一次来，也是陈冰已经离开了合伙铺之后，他说拿了复印件急着先到C城办事，然后再转款过来。以前都是这样几天时间内转款给了言宇。这次因为言宇偏激言语的风波之后，陈冰不想欠言宇的，就在晚上打电话给言宇，主动提出自己先帮对方垫付这一千多元，以后等对方还给自己就可以了。言宇没有反对。陈冰帮言宇跑的业务，然后还自己垫付营业款。陈冰对言宇失望至极，自从股权风波后她也不想在经济上欠言宇。但是陈冰还是尽量还在帮他。陈冰把自己公司项目的广告业务又拉回来给言宇，言宇让胡茜他们对接上项目部开展合作，陈冰还帮着他们起草合同，提醒他们需要每个月与项目部对帐，项目部将帐目交回公司审核后，由公司付款给铺子。陈冰中途问了公司财务，铺子上的对帐单回公司了没有，公司财务负责人说没有，财务负责人与陈冰关系比较好，给公司老总也说了，以后公司所有的广告都交给陈冰这边。陈冰催问了言宇几次都没有把帐目交回公司，陈冰也就不催了。自己的事情也很忙，他们业务对接形成合作关系了那就行。

陈冰退出后，打工的公司收入不高，言宇一直想买别墅，他曾提议让陈冰把城里的小户型卖了作为首付，两人一起每月还一万的月供。陈冰没同意，自己同时还在按揭S县城与父母所住的房子，现在还要还上万的月供。曾经因为还贷款的巨大压力让陈冰无法即刻作出买房的行为，陈冰一直想买普通高层，这样可以节约三分之一的金额，言宇还是坚持要买别墅。陈冰退出铺子，光靠打工的钱无力承担。继续想着各种办法。利用周末与苏姝一同跑过家装业务，给客户作效果图。

这个时候胡茜与马立准备结婚了，上午陈冰忙完效果图，中午赶到宴会，午宴的时候，佳印里的小设计妹妹张小桔，在与陈冰合作期间都很愉快，正好陈冰把本公司项目广告拿到手给了她们，张小桔给陈冰敬酒，“陈姐，你一定要教我，工地广告都有哪些，需要怎么设计。胡姐说了，让我一定要向你学会，不计成本的学会这些。”“好的，没问题，我不是已经把所有工地涉及到的广告类型都拍照发给你们了吗，如果有不明白的，你随时问我就行。”陈冰回答道。

“你们下午有什么安排没有，想不想一起去唱歌？”陈冰问道，同桌的都是以前在铺子上一起工作的年轻人们。

大家没有反应，“你们要是想要去唱歌，我就请你们唱歌，要是你们不想去，我就安排下午去工作咯。”大家没回答。“那我就安排下午工作去咯，你们自己安排下午活动。”陈冰给大家说明，然后打电话给苏姝约着到楼盘碰面。

快吃完饭，言宇说有点想去唱歌，“可是我刚才问你们，你们都没回复，我现在已经安排下午工作了，没有办法，你们自己去玩吧。”陈冰吃了饭和大家告辞，赶紧到了新楼盘，继续和客户讨论设计方案的事情。有三家效果图都做好了，其中有一家特别满意，眼看都快要拿下这家业务的时候，陈冰和苏姝发现因为客户数量太少，人工成本分摊很高，对客户报价相对较高，这个楼盘已经有几家大型家装公司在施工，自己的价格对比其他家装公司肯定没有优势，如果相同单价，她们俩会亏损。陈冰和苏姝权衡之后只能放弃这单业务。

同时陈冰通过朋友介绍给W镇的房地营销公司设计方案，把一整层进行规划设计，分别各套有独立卫生间，准备设计完成后进行装修再租赁出去。陈冰已经画好了平面图，和营销公司沟通几次进行了细微调整后，找合作团队出效果图。营销公司对平面规划很满意，最大化地利用了空间，布局合理。通过这次合作，陈宇又顺利的拿到了经牵线搭桥的R镇项目部的广告，因为是朋友，陈冰在向铺子了解了成本之后，询问言宇给客户如何报价，言宇说让她做主就行。陈冰自己亲自载着广告货品和佳印的工作人员一起到R镇安装，这样节约了运输成本，铺子上可以赚与成本数额相同的利润。当天下午言宇还在老家和母亲等着陈冰回去吃晚宴，安装完毕已经很晚了，陈冰把工作人员送回铺子就没赶上晚宴时间。第二次这个项目再次做一批门牌等广告，陈冰在电话里询问张小桔成本是多少，陈冰刚好工地下班回H镇的路上，小桔回答1200元，“那就报价做成2300元。”陈冰回复。陈冰片刻想到是朋友，这样会不会赚得多了，就在QQ里对小桔语音道“报价改成2000元吧。”，对方要得急，当天是周五，周天就要去安装，自己送工作人员去可以节约运费，这个也是好朋友了，赚多了也不太好。几秒钟后，陈冰又感受2000元报价低了，她马上语音问道：

“你设计的广告喷绘的安装方式是什么？”

“就是直接一张喷绘布平贴在墙上。”小桔回答。

“这样不行，这样的安装方式太简单，看看也不上档次，最节约成本的安装方式是什么？”陈冰问。

“可以在喷绘边缘加一圈木条，把喷绘布衬托出来。”小桔回答。

“那好，那你按这个方式再算一下成本增加多少？”陈冰安排之后，思考着如果成本增加100元内就报价2300元，如果成本增加超过100元就报价2500元。

“好的，我马上算一下。”小桔回答。

陈冰继续开车，言宇的电话打了进来“张小桔打电话过来说你让报成2000元，为什么那么低？”

“谁说报2000元，我不是已经让小桔修安装方式，让她重新核算成本，我再看报成多少。”“哦，是这样，在重新算成本嗦？”言宇道。

“是呀，我根据成本再看报价2300还是2500呀。”陈冰回复。

“好的。”言宇回答完挂了电话。

陈冰打电话给张小桔“我不是让你核算成本吗，我并没有定报成2000元呀，是谁让你打电话给言宇的，你为什么对报价不同意见不直接问我呢？你旁边是不是有人让你给言宇说？”

“没有人让我给言宇说，我只是看到报价低于八折了。”小桔回答道。

“我不是让你改变安装方式吗，这样报价才可高些呀，不然简简单单的给别人安装，别人也会感觉不值那个价格，本来就是朋友的生意，这样岂不是烧别人。”

“好的，那我没有明白意思？”

“今天周五就要设计完，周天去安装。你设计好了发给我看。”陈冰再次确认道。

陈冰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晚了，当天晚上小桔没有发设计方案过来。

周五晚设计确认后，广告生产厂家还要一天时间，才能确保周天的成品安装。周六早上也没接到张小桔的电话。陈冰心想，可能胡茜听到与张小桔的通话，所以才让小桔打电话给言宇，不然怎么会有马立说对方压价一事。既然他们嫌弃利润低了，现在答应了朋友的安装时间，不能耽误了别人。陈冰立刻给另外一家与项目部合作过的广告铺联系，告诉了对方做法及要求，以及价格2300元，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第二天这家广告铺自己前去安装，也不用陈冰接送。安装好后，朋友直接就付款给了这家广告铺。周六晚上，张小桔打来电话说“陈姐，刚刚忙完，你说的这家设计，我再问一下画面具体要求。”

“不用了吧，这么晚了，说好了明天就要安装，我还以为你们不做了，给另外一家公司做了，没关系，反正这次利润也不高，以后有的话再介绍给你们。”

第二天言宇问陈冰“马立说，利润好低了，是不是那边压价压得太低了？”“哪里是压价低，别人根本不问我价格，当我是朋友，上一次也是没问价格，安装好了直接就付款了。都是我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我觉得朋友之间价格不能报得太高了。做出来的东西要值得起这个价才行。而且也是翻倍的利润了呀。你们不做我直接给另一家广告公司，相同的价格别人很爽快地就去制作安装了，况且设计版本都是我找好了现成的，你们只需要改一下格式直接让广告厂家生产就行了，又不花你们多的设计时间。”

陈冰感觉怎么事儿多，到手的利润还嫌低，每次帮了佳印还惹出是非，惹得大家不高兴。下定决心就此不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