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借笔（1/1）
“嗯。”
江晚凝声音闷闷的应。
许耀默默刮了刮鼻尖：“送你？”
江晚凝：“………”
潋滟的杏眼微瞪，懵懵的点头，“好…”
她明白许耀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在这等我？我进去收拾东西顺便叫刘昊明。”
许耀说道，说话间已经迈开腿走向了教室。
江晚凝点头“嗯”了一声答应，看着许耀，忽然，许耀走到一半，步子停下了，回头眉眼间盛满日光柔情：
“谢谢，再次感谢你把东西送到那里。”
“不用，”江晚凝迎着他的目光，晓得是什么意思，声音轻轻的，“你已经谢过了，而且作为朋友这是应该的。”
“我在这等你们，夕阳快要落山了。”她笑着道。
许耀听，望向天边，牵唇浅笑眸光如如夜晚星辰闪亮：
“确实，夕阳快要落山了。”有些事过了便过了不必再提。
……
五分钟后——人多热闹的巷子口，江微凝停下步子，抬着眼笑道：
“送到这就可以，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
“好，那路上注意安全。”许耀应道，声音一沉，低声，“明天见。”
“嗯，明天见。”
我眼里的风……
风，挟裹着夕阳坠入醉人的黄昏，巷子口的少年永远真诚、热烈。
少女亦如是。
……
转眼第二天，10月20日星期二。
今天江晚凝起晚了一些，因为昨晚写日记和整理房间里零零碎碎的东西耽误了不少时间。
所以来到楼下江晚凝随便吃了点面包和牛奶，便赶时间出了门。
反正她也是终年没什么胃口，只要不饿着肚子，对她来说吃与不吃没什么两样。
半晌，来到教室，江晚凝一眼就望见了：昨天请了一天假的赵澄澄，如今正在奋笔疾书笔走龙蛇补着作业。
她笑了笑，没有笑出声音，走到座位，拉开椅子打了声招呼道：
“早上好澄澄，你今天回来了。”
赵澄澄“嗯”了一声，说，“对呀，事情顺利解决。你不知道那个揍我弟的现在有点惨，我估摸着他现在还在家里被他的父母混合双打呢，想想就很爽。”
“那就好。”江晚凝，“解决了总归是一件好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跟我爸爸说。”
她声音不轻不重的说。
赵澄澄弟弟被打的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同学之间发生了一点小摩擦，然后对方见争辩不过便动手打了起来。
后来事情闹到了警察局，再其他的江晚凝她也不清楚了，也不想清楚，因为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界限的。
“你太好了呜呜呜谢谢你晚凝，你简直就是天使。”赵澄澄抱着江晚凝胳膊感动的嘤嘤嘤的哭道。
江晚凝哭笑不得，抚着她手轻轻的：“夸张了，我那里是什么天使？我是活生生有血有肉会死的人啊。
但还是要谢谢澄澄你的夸奖，我很开心。”
“所以……”江晚凝坏笑生硬的转移话题，“快点补作业吧，不等多久该有人来催你了。”
“啊对，我的作业！得赶紧写。”
赵澄澄闻言赶忙松开手说道，“不然等会刘昊明那小子来，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还不笑掉大牙！我可不能给他嘲笑我的机会。”
“知道了，那你快写吧。我估计他等会就来了。”江晚凝说道。
讲完，手里的书包塞进抽屉，途中，目光游走时望见赵澄澄语文书上的一张照片，旋即好奇的问：
“澄澄这是你的弟弟？”
“对呀，”赵澄澄说，“调皮的很，经常忤逆我！跟我反其道而行，我都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他什么了？换来今生如此的报复我。”
“嗯，你们长得真像。”江晚凝应说道。
赵澄澄：“还行吧。从小我们家的亲戚邻居就说我和弟长得像，拜托，谁想跟他长得像了？那么丑，还是在青春成长的尴尬期，完全不如我花容月貌……”
“你花容月貌我怎么不觉得？”
背书包的刘昊明突然插了进来，一本正经训话道，“人可以自信，但不能太自恋。”
“你……”
赵澄澄气愤指着他，“算了，如果今姑奶奶有事，没得空搭理你！你能死多远死多远！”
“哇～赵同学的嘴还是这么厉害啊～”刘昊明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叽叽喳喳的跟个鸟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花鸟市场呢，江同学你说是不是？”
江晚凝：“………”
你这就是找错人了，她挑了挑眉硬气道：“不是啊，我不觉得吵。”
眼睛一眨，好一个纯真无辜，又脱口而出口无遮拦的道：
“许耀你觉得呢？”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问许耀了，恨死自己这张嘴深深低下了头。
刘昊明看江晚凝的糗样，信心满满许耀绝对是帮着他。已经做好了扬眉吐气的准备瞥向许耀，不料，刚放完书包的许耀听见，视线一时落在低着头的江晚凝身上，不冷不热脱口而出：
“我吗？还可以。”
刘昊明：“艹！”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叛徒，背刺我！
……
‘我吗？’‘还可以。’如春风般温柔的声音拂过江晚凝的耳廓。
那一刻，她的心软了一角。
她圆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许耀这是在帮她说话？不是她自大说错觉吧？。
直到刘昊明不顾形象直接爆了粗口，她才真实的感受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像雨天过后的蜗牛，慢慢的从坚硬的壳里探出了头。
江晚凝低下的头抬了起来眼睛注视着，视线落在许耀脸上的那一刻唇角微微露出笑。
许耀亦如是。
漫长的冬季，你我的笑容刻在生命悠长的里程碑里。
……
第一课语文课，闻弘义依旧带着他那幅八二年的眼镜，走进教室迈上讲台，打开手里的文件袋，发放令在场学生闻之色变的试卷。
江晚凝是他们三个人中最先拿到的，她轻轻扫了一眼卷右上角的成绩，142分，是她满意的分数。
原先她还担心因为身体的原因，会影响成绩，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完全没有必要去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焦虑。就算最后发生了，那就打一架，看谁打得过谁，结果无非是输与赢。
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赢，脚踏实地，再创辉煌。
许耀是第三拿个拿到考卷的，他成绩也很是优异。只是比起江晚凝略逊色一筹，这是他也没想到的。
但他心服口服，大丈夫能屈能伸，赢的起也输得下。再说败给这么优秀的竞争者也算是一种荣幸。
况且他和江晚凝擅长的本就不是同一个领域；抬头望时，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欣赏。
同时也想到了一句诗：
“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
……
两个人这边心情愉悦，另一边赵澄澄和刘明昊便是另一幅画面。
认真的说两个人其实考得都不错，只是都没有达到自己心中的预期，难免有些失落，悻悻的擦泪。
同一时间讲台上闻弘义讲着选择题的答案。
一时间台下的学生叫苦连连，其中，最当属第一名的刘昊明冒出了一句国粹，就像这样：
闻弘义：“这道题选A”
刘昊明：“艹”
闻弘义：“这道题选C”
刘昊明：“我去！”
闻弘义：“这道题选B”
刘昊明：“艹他鸭的。”
一个个脏话从他的嘴里嘣出来吵的人耳根子发紧。
深受其害的许耀第一个找他算账，怎样的剐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分一些。
随后便是江晚凝。不过她温和一点，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着看他。
赵澄澄就不一样了，直接给了刘昊明一巴掌，疼得刘昊明咬牙“嘶”了一声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说话，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许耀低眼垂眉修订着试卷，忽然写到一半珠笔没油了，于是，他向刘昊明借。
刘昊明摇头表示：“没带放家里了。”
许耀：“那你手里的是怎么来的？”
刘昊明：“我这…也是跟别人借的。”
他说完眼神一瞥一瞥的示意，“她呗，不然我刚才被打怎么一怂样？吃人手短拿人嘴软只能伏低做小弟喽。”
“哎，”他感叹完抬眉又说道，“你怎么不向你的江同学借？她肯定有。有一大堆，你想要什么颜色的都有。”
“你不去，还是你不敢？”
许耀：“………”
他沉默薄唇紧闭，目光落在江晚凝身上，伸出的手想碰又不敢碰。
每每即将在碰到江晚凝单薄的肩膀时便退缩。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最终一闭眼沉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才伸出手轻拍江晚凝的肩膀，在江晚凝回过头时，道：
“江同学借支笔你有吗？麻烦了。”
江晚凝一怔，瞳孔微微放大，反应过来：“不麻烦，你的事怎么会是麻烦呢。”
说着，她便转身从笔袋里抓了好支笔，“你要的是修订的红笔吧？呐，这些都是你挑一支。”
许耀：“………”
他挑眉，果然和刘昊明说的一样她有很多支，竟然真让他猜对了。
随后咳了一声“咳咳”，看着江晚凝细白的手里攥的好几种笔，挑了一支颜色清淡浅蓝色的道：
“这支，多谢。下课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