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画像背后的字(1/1)

彼时站在牌位面前的三人。

并没有注意到顾衍脸上的表情变化。

在唐豆和唐昭然的搀扶下。

步履蹒跚地走到因地震而东倒西歪的牌位面前。

态度诚恳,面色恭敬地将灯烛香炉和祖宗牌位一一扶正。

并重新点燃灯芯,燃起三只大香。

火红色的香头上空。

升腾起三道青烟。

只是不知为何。

烟气升空的轨迹好似在无形中有人吹气。

显得无比杂乱。

汪沁在看到这一幕后。

缓缓闭上眸子。

随后扑通一声,重重跪在蒲团上。

唐豆和唐昭然也紧跟着跪到地上。

巧合的是。

随着三人一同跪下。

三道清烟竟逐渐变得稳定。

笔直升入半空。

围绕着汪家的祖宗牌位盘旋翻滚。

形成了一团青色的云雾。

就在此时。

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

吹动起木龛上方挂着的古画微微晃动。

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动后。

那幅在汪家祠堂挂了整整一百多年的古画,突然自半空落下。

只听得当啷一声。

惊得在场几人纷纷侧目望去。

顾衍急忙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没碰它。

画是自己掉下来的。

不关他的事。

汪沁自蒲团上起身。

缓步来画前,心中不免泛起苦涩。

先是温泉无故消失。

再是地震。

现在就连当初那位道人的画像也无故坠落。

纵使她汪沁再不信鬼神之说。

心中也难免会觉得惴惴不安。

她捡起地上的画。

查看起画轴上那根用来悬挂它的线。

她本以为是这幅画掉落的原因。

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

画绳腐朽导致的。

可当她朝画轴看去时。

顿觉惊诧不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

用来悬挂整幅画长达一百多年的东西。

竟然只是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不知名透明丝线。

虽然看着像是那种钓鱼用的鱼线。

可汪沁知道。

清末民初的时候。

哪来的这种东西。

她试着扯了扯。

却发现这根比头发丝还细的东西,竟然无比坚韧。

不应该啊……

汪沁拿着画,抬头看向用来固定画的房梁。

然而什么也没看见。

就在这时。

顾衍指着画的背面说道:

“画后面有字哎!”

汪沁闻言将手中画翻转过来。

果然在后面看到一段密密麻麻的小楷。

为了能看得方便些。

唐豆和唐昭然各执一头。

将画给展开。

顾衍上前一步,眯起眼睛,开口念道:

“宣统三年……冬……午日……于……”

顾衍在哼哧瘪肚地念了几个字后,就不念了。

这上面的字,绝大部分都是繁体字。

且没有标点符号。

还是文言文。

读起来是又绕口又生涩。

他只得挠挠头,尬笑道:

“不好意思啊,我读书少,这字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唐昭然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变化。

他正和汪沁一样,仔细阅读这段文言文。

表情严肃且认真。

压根没听到顾衍说的话一样。

反倒是唐豆。

她正紧紧咬住自己的粉唇。

把这辈子能想到的伤心难过事全想了一遍。

一个劲儿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里是祠堂。

要严肃。

况且不认识繁体字和文言文也不是顾衍的错。

没文化咋了?

自己不能笑。

一定不能笑!

正憋得难受时。

她无意间看到。

顾衍正紧盯着自己。

唐豆当即干咳一声。

装模作样的也跟着她奶奶一起研究手上这幅画后面的字。

作为上京清大的高材生。

她自然是能轻松的解读祖宗遗留下来的这段文字。

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最右边几行字。

就大致明白了上面所记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顿觉索然无味。

因为这段文言文所记载的。

正是她和唐昭然从小就听了无数遍的故事。

她早就听腻了。

于是干脆从最左边开始读起。

“画坠气将尽,万事俱休,宜静,雪散方存余机,切记,切记。”

顾衍虽然听进去了。

却是听了个云里雾里。

不解其意。

“什么意思?”

唐豆咽了口唾沫,解释道: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这幅画掉下来的时候,代表汪家气数快要尽了,要把手头上所有的事停下来,保持低调,等到来年雪化了,才能保住最后一丝生机。”

说完,唐豆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奶。

对于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她反正是不信的。

至于她奶奶信不信。

她不太确定。

不过这样也好。

就汪家目前来说,除了只剩下汪沁一个人,和一座老宅外。

其他的,啥也不剩了。

说是气数将尽,其实也没说错。

她的母亲,也就是唐心语。

一直想让老太太回唐家去住去。

老太太不肯。

偏要守着这座老宅。

现在好了。

宅子因为地下温泉的流失。

二三四进院几乎全陷进空腔里去了。

还有没有危险的先不谈。

起码这里在被完全修复之前。

都没办法再住人。

唐豆和唐昭然都趁这个时候劝汪沁,回唐家住去。

汪沁叹了口气。

终于不再勉强,随即同意了二人的请求。

顾衍一看,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当即决定告辞。

只说自己很感谢老太太的帮助。

救命之恩,他不会忘记。

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解决。

等忙完了,他会亲自登门道谢。

顾衍所说的重要事。

在场几个人都心知肚明。

也明白顾衍这是打算连夜去津门港找球球。

汪沁正准备开口拒绝。

谁知唐昭然却在这时候将一把车钥匙交到顾衍手中说道: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们也不多做挽留了,从这里到津门港少说也要五个小时,没车可不行,完事你再还给我就行。”

顾衍握紧钥匙,拍着胸脯子保证。

车怎么开出去的,还会怎么样回来。

说完,他转头就准备走。

忽然,他又顿住脚步。

回过头来,皱眉走到画旁,示意两人将画翻转过来,他要再看看清楚。

随着古画被翻转过来。

顾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真的是越看越觉得奇怪。

无论是那只八哥。

还是画像中这位身穿道袍,留着五柳长髯的道人。

怎么看,都跟玉蟾子长得一模一样。

他不信邪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从相册中翻出一段之前他在一场白事当中录的视频。

按下暂停键,将身穿道袍的小道士照片放大,和画中的道人进行对比。

这一看不要紧。

惊得顾衍是连连咋舌。

忍不住叹了声,“我勒个豆儿……”

一旁的唐豆眨巴着大眼睛。

觉得顾衍有些莫名其妙。

“害,没说你,我是说他呢。”

顾衍手指着画像中的道人。

又指了指自己手机上的小道士,继续说道:

“这俩人长得也忒像了吧,他该不会也姓张吧?”

汪沁接过顾衍的手机,仔细端详起来。

唐昭然指了指道人身旁的三个小字,示意顾衍自己去看。

“我去,他也姓张?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什么?你说玉蟾子也姓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