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云承誉回朝(1/1)

呵,想效仿她对付孟准的计谋,老东西怕是要失算了,帕尔朵的性子虽冲动暴戾,脑子却没坏,那个位置注定是她的,老东西也没多少时日了,她有的是耐心等。

思忖间,耳边忽地又传来西陵帝粗重的喘息声。

“真正致命的是胸口那支毒箭,你敢说不是你做的?”西陵帝缓缓睁开双目,幽幽的声音平淡而低沉,听不出喜怒。

帕尔朵掩着口鼻的手来不及放下,忽地对上西陵帝射来的眸光,微微僵了僵。

老东西不是在揭开孟准面具的那一瞬便晕厥过去了么?怎的会知道这些?那支毒箭明明都让人处理过了,难不成是哪里出现了纰漏?

见她不答,西陵帝面上又冷了几分:“你诱他入宫,故意让他死在朕面前,才揭开他的面具,先斩后奏,当真是好计谋。”

西陵帝胸腔起伏粗喘着怒声道:“说,他到底是谁?”

帕尔朵蹙了蹙眉,这老东西莫不是以为自己早就看过孟准的真容?天知道她在揭开面具的那一刻有多震惊。

那张脸,不止不陌生,还相当熟悉,难怪带着面具,原本也只是想宁可错杀不留后患,没想到,竟是赌对了。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女儿发誓若之前见过孟准真容,定然不得好死。”

迎着西陵帝的视线,帕尔朵唇角勾了勾。

西陵帝眸光如刀,冷冷晲着她,良久,才冷哼一声:“朕会让人一一彻查,若是你敢有半句谎言,朕会代他连同阿舞的账跟你好好算算。”

帕尔朵眼底的杀意一闪即逝,阿舞,老东西早就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为一个下贱的宫女跟她算账,还真是自己的好亲爹。

既是老东西无情,也休怪她这个做女儿的无义。

“儿臣不知父帝在说什么,孟准当众行刺帝王死有余辜,阿舞又是谁?”

“朕乏了,退下吧。”见她装糊涂,西陵帝狠狠剜了她一眼,闭上双目平躺下去。

帕尔朵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着,尖厉的指甲刺得掌心生疼,强自压下怒气,躬身道:“父帝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西陵帝不发一言,寝殿中陷入沉默。

帕尔朵直起腰身,冷冷看了他一眼,怒气冲冲走出寝殿,却险些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啪。”清脆的巴掌声。

“瞎了你的狗眼。”帕尔朵的怒斥声清晰传入殿中。

“末将有急事见皇上,冲撞公主之处,还请多多担待。”男子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丝毫惧意。

“父帝龙体欠安,有什么事向本公主禀报。”

“这。”

“这什么这,你敢忤逆本公主不成?”

“奴才不敢。”

“帝姬消消气,老奴在偏殿给您备了茶点。”胡公公尖细的嗓音带着几分讨好。

“啪。”西陵帝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扯下幔帐上的如意金钩,朝着地上掷去。

殿外一时安静下来。

“皇上,可伤到了哪里?”胡公公小跑着进来,一脸担忧地上前。

“吵嚷什么,还不让人进来。”西陵帝一脸愠怒,冷声道。

“遵旨。”胡公公见西陵帝没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又匆匆出去。

“微臣给皇上请安。”片刻后,阿满疾步进来,躬身道。

“无需多礼,可查到了什么?”胡公公扶着西陵帝坐起,在他身后塞了两个软垫。

“桑布家二十年前为小公子办过满月宴,当时有几位夫人还抱过他。”

“二十年前?西陵帝目光迷离口中喃喃,灰败的眼底波光涌动,“他的生母是?”

“桑布家的大夫人。”阿满眼帘微垂,毕恭毕敬道。

西陵帝双目有一瞬凝滞,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现出几分哀伤,良久,才又缓缓开口,“见过那孩子的,可还记得他的容貌。”

“那几位夫人说,过去太久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白白胖胖很喜欢笑。”

“那个叫孟准的呢?可有查到他的身世?”

“九公主只说他是个孤儿,自小跟着师父长大,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查,接着查。”西陵帝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底一片狠厉。

“是”阿满躬身退了出去。

“传朕口谕,命九公主即刻入宫,继续代朕掌管国事。”西陵帝微眯着眸子,一字一句道。

“啪”殿外一声脆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胡公公心下暗惊,却不敢多言,低垂着头应了声:“遵旨。”朝着殿外而去。

出了殿门,刚好见一道大红身影快步离去。

御书房内,夜望轩正埋首于小山般的奏折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剑眉不由蹙了蹙。

福公公心下暗骂,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皇上这几日正憋着火,连他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龙颜不悦,这么大动静,是想找收拾么?

不等来人禀报,福公公忙放下参茶疾步出了御书房。

片刻后,福公公进来,对上夜望轩愠怒的眸光,心下一阵慌乱,忙避开视线躬身道:“皇上,云将军在宫外求见。”

夜望轩霍地起身,手中毛笔划过素白常服,胸前金龙染上一道墨迹。

“将他带来御书房。”

边关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就算是日夜不休也要十几日,云承誉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皇上。”福公公迟疑着上前,“云将军的事尚未查明,来御书房恐有不妥。”

夜望轩拧眉思忖片刻:“摆驾乾清宫。”

福公公吩咐了小太监几句,想了想又上前低声道:“皇上,要不要请姚丞相楚尚书进宫?”

“不必。”夜望轩眉目一冷,大步出了御书房。

福公公暗自叹了口气,急急追了上去。

皇上少年心性,还在生姚丞相与楚尚书的气,自那日谈及选秀的事不欢而散,皇上许久都不曾与那两位大人在御书房谈论国事了,更没有了往日的把酒诉衷肠。

即便在朝堂上,也只是表面上的君臣之礼,下了朝皇上绝口不提二位大人,似是一下子生疏了。

这些日子皇上依旧是没日没夜地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遇到糟心之事宁愿独自生闷气,哎,他只恨自己不懂朝政,无法替皇上分忧。

那两位大人也是,皇上处理朝政已然够累了,不就是不想选秀么?等两年又何妨?非要惹得皇上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