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恶贯满盈(1/1)
宁远恒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包妈妈,便回到公案后坐着去了。
包妈妈感觉自己的腿又麻又木。她见周围没了动静,便抬起头来。
“大人——”
“跪好!”
包妈妈的请求还没说出来,便被叶川一声大喝给吓回去了。她赶忙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仵作将春柔带了回来。
“大人,验完了!”仵作将手中的记录呈交给宁远恒。
宁远恒看完了仵作的伤痕对比格目,心下宽慰。
“好,很好!”
“多谢春柔姑娘肯为我们作证。”宁远恒抬头谢了春柔。
“大人不必客气,若有所需,只管派人去唤奴家。”春柔盈盈施了一礼,面泛桃花,比刚来之时多了几分轻松。
“你们可以回去了。”
春柔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笑着看向叶川。
“叶大人,昨晚在我那里留宿的钱该给我了吧?”
“留宿?”宁远恒双眉一挑,望向叶川。
叶川登时闹了个大红脸,“春柔姑娘,我送你出去!”
叶川拉着春柔,还没忘把已经站不起来的包妈妈提了起来,逃也似的出了大堂。
直到宁远恒喊他,叶川才从外面跑回来。
“大人,这个证据可以吧?”
宁远恒没有说话,而是目光中带着深意地上下打量叶川。
叶川心中一紧,赶忙问:“大人,怎么了?”
“我在考虑,还要不要用你去?”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宁远恒敲了敲桌上的验伤格目,道:“赵家不是易与的,只有春柔的证据,恐怕不能令赵崇辉认罪。”
叶川一听大喜,“大人放心,我去,定然为大人再带回几个证人。”
叶川说完,便往公堂外跑。
“叶川,再以公谋私,你的银子就别想报销了!”宁远恒冲着叶川的背影大声喊。
宁远恒的话,没让叶川有丝毫停顿。
叶川事办得很漂亮,很快,就从群芳馆等处又找来了五个青楼的姑娘。
这些姑娘唧唧喳喳,哭哭啼啼地痛诉了赵崇辉的恶行。她们已经受够了赵崇辉,恨不得赵崇辉快去死,所以毫无隐瞒。
宁远恒把这些证据都整理完,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有了这些,看赵家还怎么替赵崇辉辩解。叶川,带上一队差役,我们去轩然山庄拿人。”
叶川跑去传令了。
宁远恒没有等叶川他们,而是先一步,出了江州府门,朝不远处那个卦摊望去。
让他有点失望,今日卦摊前没有人。
然而,宁远恒先等来的,不是叶川,而是徐东山。
徐东山本来是带着几个差役,在轩然山庄外监视赵家。此时,他却骑着一匹快马,风驰电掣往江州府冲。
到了府门前,徐东山跳下马,快步跑到宁远恒面前。
“大人,不好了,赵崇辉死了。”
“什么?”宁远恒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早上发现的,不知是晚上,还是早上死的?”
“怎么死的?”
“不知道,现在赵家一团乱,我听说后,就先来通知大人。”
宁远恒刚才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冲着江州府内喊:“叶川!”
“哎,来了!”
叶川牵着踏焰,小步跑来。
“我先走,你们随后,带上仵作!”
宁远恒接过踏焰的缰绳,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哎,怎么这么急?”叶川嘀咕了一句。
“路上说,赶紧把人集合起来,出发!”徐东山催促。
宁远恒希望这一切是徐东山弄误会了,他绝不希望赵崇辉现在就死。
当轩然山庄的庄门出现视线中,宁远恒看到道路边,站着一个白衣人。那如谪仙般的风姿,俊美如玉的面容,不是李清寒,又是谁。
看到李清寒在这里,宁远恒眉头一皱,勒住了踏焰,跳下马来。
“大人!”李清寒笑着抱拳。
宁远恒却不还礼,而是质问:“你是不是已经算到,赵崇辉会死?”
“是!”李清寒毫不隐瞒。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人,赵崇辉已经恶贯满盈,他怎么样都是死,结果一样。”
“不一样!”宁远恒大怒。“如果我知道,绝不会让他现在死。他害了这么多人性命,他就该接受律法审判,然后当着江州众百姓的面,砍下他的脑袋。不止是赵崇辉,也让那些心怀恶念之人,看一看,他们会是什么下场!让那些被赵崇辉害死的冤魂,看到他们大仇得报,一舒心中怨气。”
“赵崇辉现在不明不白地死了,还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罪恶!那些冤魂是能否化解心中的仇恨?”
李清寒沉默不语。她承认,宁远恒说的对,这也是朝廷律法存在的意义。
宁远恒说完,径直向轩然山庄走去。
李清寒默默地跟在后面。
山庄大门敞开着,或许因为赵崇辉之死,赵家乱成了一团,门前没人看守。
宁远恒和李清寒进去后,前宅一样很清静。他们就直接往后宅去了。
他们来过赵家,知道赵崇辉住在哪儿。
他们临近赵崇辉的纯思苑时,就听院里乱糟糟,闹成一片。
“你们若是不说,便一个个打死!”
“管家,我们确实不知道啊!”
“我们几个是在前宅做活儿,后宅这儿也不来!”
“管家,你便是打死我们也没用!”
“你们还敢顶嘴!找不出凶手,你们几个就给大公子陪葬!”然后就是“啪啪”地鞭子抽打的声音和几声惨叫。
宁远恒来到院门前,看到院子里,赵家家仆跪了一片。那个曾在卦摊前见过的赵管家,正在用鞭子抽打几名男仆。
“儿呀!”
屋里传来一声声女人沙哑的哭声
“儿呀,是谁害了你?你抛下娘一个人啊,这可让娘怎么活啊!”
“娘要找到那个天杀的,一定把他碎尸万段,给你报仇!”
宁远恒和李清寒进到纯思苑中。赵管家停下手中的鞭子,赶忙跑进屋中去。
李清寒看向跪在地上的家仆,抬眼之时,眼角的余光扫到院子一个不明显的角落中,站着一名年轻人。这名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要比家仆们光鲜。他听到屋中传来的哭声,非但没有丝毫同情,目光之中闪过浓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