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李相夷,不屑强留(1/1)
“梓玉是谁?”
李相夷问道:“是不是李莲花身上的第二道影子?”
坐在地上的四夕不急不缓地笑了笑,“你想多了,那不过是我身体分化出的一道残影,骗你们的罢了。”
他用腹语说道:“风阿卢那个蠢货妄图利用李莲花的身体将本尊请回来,殊不知,我早已降临此界,他凭什么安排本尊的去向。他要我附身李莲花,我偏要换一具身体。”
四夕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这张脸,和我从前的那一张最像。只可惜,因为生辰不够适配,这具身体并不方便。”
四夕说完,李莲花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个风阿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在皇宫里费劲招揽的魂魄,竟然早已寄身他人。”
若他早知道,应该也就不会再去妄杀那么多无辜的孩子。
“他懂什么。本王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漫长的生命,有时候未必是一种馈赠。一个人活着,只是一种孤寂的折磨。”
四夕捂着嘴唇,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身体颤巍巍地似乎随时会倒下。
“他怎么了?”李相夷疑惑道。
“加罗的神魂太过强大,没有完美的容器,一个普通的男孩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神魂之力的。”李莲花回答道。
这也是为什么四夕的身体总是看上去病怏怏的。
李莲花和李相夷虽未想到这一点,却也发现,只要四夕每次动用他的能力,神力就会被削弱几分。
他们故意配合演那出戏,也是为了消耗他的灵力,将人顺理成章地引来这里。
“你们是怎么发现本王的?”
四夕不理解道。
“一开始,我们也没有怀疑到你身上,直到我第一次说要离开时,天机山庄随即就被查封了。”
“当时我以为这只是个巧合。”
李莲花微微笑了笑继续道:“可是后来,我第二次说要走的时候,你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对我下了一份言灵。”
“要听李相夷的话,除非一方死去,这是你的言灵术,我说得对吧?”
四夕点了点头,“没错,可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不受言灵的束缚。”
这也是他最困扰的地方。
“谁说我没有受到束缚?如果不是方才的试验,我还无法断定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定是言灵。”
不过,言灵有先后,当两者发生冲突时,永远是前一条生效。
四夕的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原来,你当时说那句话,是为了这个意思……”
李莲花一开始确实被控制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直到李相夷对他说出了那一句。
“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约束你,这条承诺,永远不会被打破。”
这句话与听李相夷的话叠加,就等于:一切随李莲花的自由意志。
“就凭这个,你就想到了是我?”
四夕叹了口气,眉眼似乎一下老了十岁。
“不止这些。我身上的业火痋,也曾经被赋予过言灵术,那时我就想,会炼制业火痋,懂得言灵之法的,也就只有你了。”
“我们托封磬找到了南胤上古的全部典籍,知道你修习邪术,天生神力。也看到了你曾经转世失败的经历。”
李莲花缓缓道:“我想,你的失败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在一次次无尽的轮回中,你爱上了另一个自己。”
“你说你有个哥哥,就像我和李相夷一样。当时我就在想,也许哥哥不是重点,后面的半句话才是。”
四夕笑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我和李相夷,从来未在外人面前自称过兄弟。你为何会觉得自己有个哥哥,和我们一样呢?”
“我想,你这个哥哥并非是指哥哥,而是说另一个自己。”
李莲花说完,四夕不屑地笑了笑,“李莲花,你再聪明又如何,你恐怕不知道,早在这具身体之前,我就已经苏醒过来了。”
少年眼眸一动,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小猫。
“小白?”
李莲花眼底划过一抹讶异。
这只猫是封磬来找自己的那晚,一起闯入客栈房间的那只白猫。
李莲花给它取了名字,本想带在身边,可谁料到后面他离开后,小白忽然不见了。
他还以为它离开了。
没想到……
四夕将猫的影像收回了瞳仁里,“这只白猫是本王的灵体,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影。”
“你以为将我的灵力损耗,绑在这里,就能超度我了?本王的神魂,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四夕闭目,再度睁眼,眼底忽然划过一抹沉沉的黑漆。
他的眼底突然没有眼白,一双眼变得黑洞洞。
“等一下。”
李莲花忽然打断了他的施法。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留在李相夷身边?”
四夕的眼底流下一抹黑色的泪水。
他抬起瞳孔,缓缓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因为,你身上有梓钰的影子,你们太像了。孤王已经彻底失去了梓钰,当然不愿看到你们再分离。”
加罗忽然从地上挣脱,站了起来。
看着两人的视线如同长辈在欣赏自己最杰出的后生。
“孤当初就是太过心慈手软,才彻底错失爱人。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看看‘当初的我们’。你以为风阿卢为何要招本王的魂魄,那是因为……”
“他想长生,而业火痋的炼制之法被你给毁了,只有你一人知道。”李莲花接上了他的话茬。
“没错。可他不懂,长生有什么意思。本王活过了上千年,早已对这些都厌倦了。我不想苏醒,是他强行召回了我。”
“可我没想到,我遇到了你们。李相夷,你为何没有被孤的控心术所扰?”
他几次用瞳孔试图对李相夷干扰神智,可如今看来,对方并未上当。
但凡他心底对李莲花有一丝不该有的念头,都会被无限放大,最终陷入自己的幻术。
李相夷低声一笑,眸底是张扬,也是自傲。
“因为我不像你一样,爱上了另一个自己。从始至终,我都把李莲花当成最亲近的兄弟。”
“我李相夷,更不屑为了强留他人,不择手段。”
就像后来的那个四顾门,散了就散了。
李相夷从不会去强行要求别人围绕自己而活。
十年后的李莲花是这样,十年前的李相夷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