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走了(1/1)

慕司寒说完,便起身上楼离开,上楼之前还吩咐佣人照顾好客人,佣人颔首应声。

慕司寒上楼之后。

整个客厅就剩下谢瑾韫还有蒋明修。

蒋明修上前坐在了谢瑾韫身旁的位置,他侧头看着谢瑾韫低冷的脸色,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不过现在多说无益。

只有等姜青抚亲自跟谢瑾韫说清楚情况。

佣人上前询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蒋明修道:“什么也不用,你下去吧!”

佣人闻言,转身离开。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整夜。

天色微微亮。

蒋明修倒好靠着沙发睡了两三个小时,然而一旁的男人却是一夜无眠。

佣人到了客厅收拾时,见到两人,送了两杯热茶。

蒋明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他看着佣人问道:“受伤的那位小姐一般什么时候起来?”

佣人道:“一般七点起来。”

现在是本地时间六点半。

蒋明修又问了一句,“她恢复的情况如何?”

佣人如实回答道:“小姐恢复的很好,每天有医生来检查她的身体,先生都亲自照顾她。”

蒋明修听到这话,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谢瑾韫,但男人一张俊颜之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也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疲惫的脸色看不出,还是其他什么。

蒋明修道:“她在哪个房间?”

佣人犹豫了一下,毕竟昨晚的情况她也是看在眼底,不过慕总并未多吩咐他们什么,道:“在二楼左边第二个房间。”

蒋明修道;“知道了,谢谢。”

佣人颔首退身离开。

蒋明修侧头看着一旁的男人道:“现在要上去看看,人估计也快醒了。”

谢瑾韫默不作声。

蒋明修知道他现在大抵是在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若姜青抚真是慕司寒的未婚妻,那这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还是谢瑾韫。

他伸手拍了拍谢瑾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总要问清楚,这或许也只是慕司寒的一面之词。”

谢瑾韫顿了片刻。

随即站起身,沉步朝着楼梯走去,上了二楼。

蒋明修看着男人上楼的背影,倒也没有跟上前。

谢瑾韫到了二楼的房间,没有犹豫,手握在门把手上拧开了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医药水的味道,这药味之间充斥淡淡的幽香气息,他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昏暗的房间内,看到床中间鼓起被子,枕头上枕着一颗脑袋,头发随意披散在两侧。

他走近了注意到了放在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花瓶,花瓶内正插着两朵的郁金香,他站在床头柜前,伸手拿起里面其中一朵郁金香,同时摁开了床头一盏暖黄色的灯光。

他看着手里的郁金香,漆黑的眼瞳愈来愈深。

他随手放下,转眸视线落在女人一张安静沉睡的容颜上,女人看上去和之前并无差别,除了脸颊有稍许的消瘦,但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在这里被照顾的很好。

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睡着的女人。

连日来的身心疲惫在这一刻看到她安然无恙却没有得到任何疏解。

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女人似察觉到了什么,颤动着眼帘缓缓睁眼,入眼熟悉的天花板,暖黄色的灯光还有些刺眼,她适应的眨了眨眼,余光瞥见了一旁的身影,她下意识以为是慕司寒,缓和一会儿,声音有些沙哑的道:“给我倒杯水。”

一旁的男人动了,转身走到茶几前,茶几上放着保温热水壶,他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转身走到床沿,坐下时,他伸手就要去扶着女人起来时,姜青抚侧眸看向了他。

就是这一眼。

姜青抚整个人怔在原地,瞪大的瞳孔眼底掩藏不住震惊诧异,她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一时之间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张口说什么,甚至她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还在做梦。

谢瑾韫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模样,脸上一片沉寂,他道:“不是要喝水。”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听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姜青抚才明白自己没有再做梦,真的是谢瑾韫,他终究是找来了,但心底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明明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她渐渐回过神来,任由男人扶起自己,谢瑾韫将水喂到了她的唇边,姜青抚安安静静的喝了水。

空气里的寂静只让人感受到莫名的不安。

姜青抚喝完水。

谢瑾韫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收回手来,看着她问道:“现在恢复的如何?”问话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感情。

姜青抚默了两秒,随后回答道:“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拆石膏。”

话音落下。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

谢瑾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姜青抚看着男人的脸色明显的憔悴,眼下乌青色的痕迹分外明显,她手指紧了紧,出声问道:“这几天没休息好?”

谢瑾韫靠着椅背,抬手揉着太阳穴,垂眼之间满是疲惫,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过多的话。

姜青抚看着闭眼靠着椅背的男人,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要开口问她话的意思,这样的沉默只让姜青抚心口越来越沉,仿佛压着一块石头让她的呼吸越来越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姜青抚就这么看着她。

半晌。

她出声唤了一声道:“谢瑾韫!”

话落。

闭眼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布满红血丝的眼底,疲惫感没有丝毫好转,他没有出声。

姜青抚道:“我 的确瞒了你一些事情。”

谢瑾韫依旧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姜青抚手指攥紧了几分,道:“但遇到你之后,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的事情,就算是现在也一样。”

说这番话时,姜青抚的语气很认真,一双眸子没有任何虚情假意在里面。

谢瑾韫安静默默的坐着。

顿了片刻,道:“医生有说具体拆掉石膏的时间。”

姜青抚道:“至少还要一周的时间。”

谢瑾韫问:“要跟我走?”

姜青抚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如果你想的话。”

谢瑾韫道:“吃了早饭就跟我走。”

姜青抚点了点头。

佣人准时送了早餐上来。

谢瑾韫看她右手不方便,拿起勺子时,姜青抚道:“我自己可以。”

谢瑾韫眼色冷了冷,没有松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玉米粥送到女人唇边,姜青抚也没再多说什么,张嘴吃了喂过来的玉米粥。

吃完早餐。

姜青抚想要方便。

谢瑾韫直接抱着她去了卫生间,又给她换了上衣。

看似温和一丝不苟的照顾,但全程男人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明显可以察觉他连眼神都是冷的。

姜青抚又怎么会没有看出来,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等姜青抚收拾好之后。

谢瑾韫推着她出了房间。

门外。

慕司寒就倚靠在门口的位置,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姜青抚看着他,没有说话。

慕司寒视线落在她身上,问:“要走了?”

姜青抚听着他这样平静的口吻,心底说不上的不适,她直接回避男人视线,没有作答,但表达的意思就是默认。

慕司寒道:“事情我已经给你处理好,你不用在担心,先好好养伤。”

不知情的人听到这样的口吻都能感受到这之中的关心,但却让人无法分辨这到底是长辈关心晚辈的口吻,又或者是掺杂其他的感情在里面。

谢瑾韫推着姜青抚离开。

慕司寒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垂下的手指紧了紧。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

一直等在客厅的蒋明修看到了推着姜青抚出电梯的谢瑾韫,他站起了身,谢瑾韫看了他一眼道:“走了。”

蒋明修跟上前。

因为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院子里一片湿漉,吹过来的风裹挟着阵阵的寒意,谢瑾韫将姜青抚从轮椅上抱起来,坐在后车座位上,宽敞车内即便她现在打着石膏的情况车内也不会显得拥挤。

谢瑾韫和蒋明修上车之后,车缓缓驶出院子。

二楼的阳台上。

慕司寒默默的看着缓缓驶离的车辆,直到车身彻底消失在眼前。

车内。

安静沉寂的气息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瑾韫靠着椅背闭眼休息。

同样跟着的谢瑾韫没有休息好的蒋明修也安静靠着小憩,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这自然不是问的时候。

车抵达墨尔本市已经是下午三点,期间在中途休息了两个小时。

谢瑾韫带着姜青抚去医院重新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一样,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拆掉石膏,不过右手手臂伤的不是很严重,三天就可以拆掉。

之后一行人去了蒋明修位于圣基尔达区的别墅,这里一路沿岸靠着大海,海景壮阔,风景绝佳。

蒋明修倒是没有跟着两人回去,而是去谈生意。

回来之前,蒋明修打了电话回去让人将房间收拾出来。

等谢瑾韫和姜青抚再回到别墅已经临近的傍晚。

佣人已经做好了晚餐。

佣人正好就是江城本地的人,能做江城菜,所以口味上姜青抚完全能接受,不过自然是没有慕司寒安排的人会做饭,慕司寒显然是专门找好的人,不过姜青抚自然不可能将这事说出口。

谢瑾韫洗完澡从楼上下来,胡子已经刮干净,整个人看上去清爽了不少,他坐在姜青抚一侧的位置,他替她夹菜,剔骨的肉放在她碗里。

“快吃吧!”

姜青抚听着他的声音,从坐车回来到现在,男人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

姜青抚暗暗深吸一口气,拿起叉子,吃着碗里肉和菜。

晚餐后。

谢瑾韫带着姜青抚上了楼,二楼的阳台就可以看到远处的海景,夕阳西下,天边像是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海浪随风起,似轻纱浮动,云层之间落在光影照射而下,美轮美奂。

姜青抚望着远处,海风拂面带着些许的凉意。

半晌。

姜青抚忽然开口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谢瑾韫正靠着阳台的围栏,偏侧着头看着远处,闻言他收回视线,落在女人身上,淡淡橘黄色光晕落在女人脸上,看着温暖柔和。

他双手撑在围栏上,他问,“你爱过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姜青抚低垂下眼眸,手指紧了紧,她没有直接回答,道:“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直到我五岁那年被慕家收养,从此在我身边的男人便就只有慕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