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伏诛(1/1)
确实,小雷有所顾虑。
雷泽修士虽擅御使雷电,但若直接命中满载易燃物的船只,极有可能引发连环爆炸,届时飞溅的火雨必将波及海峡沿岸刚获安宁的渔村。
那些村落才刚刚迎来久违的和平,绝不能因这场争斗再度蒙难。
就在小雷权衡之际,天狼会的舰队已趁势逼近,船舷两侧的炮口泛起诡异的法术光芒。
这些黑道势力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法器火炮,透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小雷公子,他们要开火了。”
身旁的修士急切提醒。
小雷咬牙,双手再度凝聚起刺目的雷光。
即便风险重重,也绝不能放任这些祸害北疆多年的歹徒逃脱。
这些年,天狼会欺压良善、走私禁物,甚至参与人口贩卖,多少家庭因他们支离破碎。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温润却坚定的声音从小雷身后传来:“让我来处理吧。”
小雷惊喜回首:“东辰哥哥。”
不知何时,东辰已立于雷泽旗舰的桅杆之上,素白衣衫随风轻扬。
他面色仍显苍白,但眼神清亮如星,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
他朝小雷微微颔首,随即将目光投向天狼会舰队。
海风撩起他额前碎发,露出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
“韩天鹰,北疆的血债尚未清算,就想夹着尾巴逃跑?异想天开。”
东辰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整个海峡,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贪狼号上的韩天鹰先是一怔,继而放声大笑:“凌家小子,你虽得龙脉眷顾,但我等早已探明,你为修复地脉耗尽元气。如今的你,还能有几分战力?”
他笑声中藏着几分强装的底气,眼神却不自觉地游移。
东辰并未理会,只是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间,一条微型七彩神龙悠然游动,散发着柔和而磅礴的能量波动。
那神龙虽小巧,却鳞甲分明,每一片都流转着奇异的光华。
“龙脉本属天地,我暂借些许力量,并非难事。”东辰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将手掌对准海面,口中吟诵起古老的咒文。
那咒言似歌非歌,似诵非诵,带着远古的韵律。
七彩神龙应声跃出,没入海水之中。
刹那间,以天狼会舰队为中心的海面开始急速冻结。
冰层并非普通的莹白,而是泛着淡淡的七彩霞光,美丽而又诡谲。
冰面蔓延极快,转眼间便将船队团团围困。
“不好,船被冻住了。”
“这冰……根本破不开。”
天狼会的水手们惊慌失措。
有人试图施展火焰法术融冰,却见龙脉之力凝成的坚冰纹丝不动,几名修士合力施为,也只能在冰面上留下浅淡的痕迹。
韩天鹰暴喝一声跃起,周身黑气缭绕,欲向东辰突袭。
然而,就在他腾空的刹那,一道纤细的冰线自海面疾射而上,瞬间缠住他的双足。
那冰线看似脆弱的冰线竟坚韧异常,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这是何物?”
韩天鹰惊觉体内真元正被冰线飞速抽离,越是运功抵抗,流失越快。
东辰依旧立于桅杆之上,神色平静:“龙脉之力既能滋养万物,亦可净化邪祟。韩会长,你依仗夺舍他人所修炼的邪术,在真正的天地伟力面前,不过是蝼蚁撼树。”
话语中没有丝毫嘲讽,唯有淡淡的惋惜。
须臾之间,整个天狼会舰队已被七彩坚冰彻底封冻,宛如琥珀中的虫豸,动弹不得。
阳光倾泻而下,在冰面上折射出绚丽的光晕,将这片海域装点得如梦似幻。
小雷见状,立刻带领雷泽修士踏冰而上,迅速控制了所有天狼会成员。
这些黑道之徒见大势已去,大多弃械投降,只有少数顽抗者,也被迅速制伏。
当小雷登上贪狼号时,目光忽然被主桅上悬挂的一面残破旗帜吸引——
深蓝底色上绣着北疆雪山与奔狼图案,边缘破损,色泽暗淡,但那匹仰天长啸的狼形依然威风凛凛。
“这是……老北疆王的王旗!”
小雷认出此旗,传闻当日北疆王陨落时,这面象征王权的旗帜便落入天狼会之手,成为北疆之耻的象征。
他难以想象这些黑道分子为何保留此旗,或许是炫耀战利品,又或许别有隐情。
小雷郑重降下王旗,轻轻抚平上面斑驳的绣纹,捧着来到东辰面前。
东辰接过旗帜,目光复杂。
先不久前,他曾听秦红漪描绘过这面旗帜的辉煌,以及它随老北疆王一同失踪的遗憾。
那时的北疆,各部落和睦共处,百姓安居乐业,是何等祥和的景象。
“终于回来了。”东辰轻声感慨,将旗帜郑重交予小雷,“好好保管,待真正的主人归来。”
说罢,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旗面上的绣纹,仿佛触摸着一段尘封的历史。
小雷点头,犹豫片刻问道:“东辰哥哥,你的伤还未痊愈,怎么……”
他注意到东辰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东辰微笑:“感应到你陷入困境,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况且,与北疆的因果,总该有个了结。”
他并未详说如何感应,但小雷明白,这与东辰和龙脉的特殊联系有关。
东辰望向被冰封的舰队和垂头丧气的天狼会众人,目光深远:“黑道势力如同野草,焚不尽,除不绝。北疆这段过往已然终结,但上京国的暗流才刚刚涌动。”
他的视线仿佛穿透重重山海,落在南方那个繁华而又混乱的国度。
海峡两岸,闻讯赶来的北疆民众聚集岸边。
看到为祸多年的天狼会被剿灭,人们纷纷欢呼雀跃,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孩童们在岸边奔跑嬉笑。
东辰却悄然退至人群之后,将功劳归于小雷和雷泽修士。
他望着欢庆的人群,心中既欣慰又沉重。
欣慰的是北疆终于摆脱了这些毒瘤,沉重的是他清楚,这样的黑道势力在上京国更加根深蒂固,甚至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北疆的阴霾散去了,但更大的风暴正在南方酝酿。
东辰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道伤未愈,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