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1）
次日，刘家的杜嬷嬷被左军巡院锁拿。
从六娘知道自己被投药绝嗣是在刘家，就怀疑突然出现的杜姨了。
而叶棨知道杜姨这个人后，又仔细核对她出现的时间，恰巧在开封府查到丁河后不久。
查到丁河，锁定了江湖郎中，从那之后杜姨出现了。
昨夜，桑家瓦子人手奇缺。桑掌柜撒出人手找了江湖郎中一夜，没有结果。也就是说，江湖郎中消失，杜姨接近六娘是同一时间！
这是接班？
六娘在刘家被投毒绝嗣，杜姨是刘家的管事嬷嬷！
在左军巡院中，杜姨始终尽量保持着仪容整洁。她用手仔仔细细的抹平鬓边的头发，听着堂上的询问，她笑了笑道：“还是我男人说得对，我就该在刘家后宅躲着，要是我不去见六娘，你们哪有找到我的本事。”
而后，杜姨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当年桑娘子的药确实让她绝嗣。
这种药需要连吃十几副才会造成终身损害，桑娘子在这期间哪怕有一丝丝善念，都能避免悲剧，可是她没有。
直至被赶出桑家的那天，她才知晓了桑娘子的恶毒。
本来杜姨这种无根无萍的妇人，根本没机会找桑家娘子复仇。可是天意让她遇到了那个江湖郎中！
六娘绝嗣，是她一直暗中投毒，江湖郎中专门制作的毒物，她用了几个月时间，让六娘陆陆续续吃下去。才断了她生养的可能！
至于二人怎么相遇，杜姨没有交代，她只是说道：“有什么罪过我一个人担着，至于我男人，你们抓不到！”
让桑掌柜认为六娘七娘是被桑娘子的的药毒害至绝嗣，也是报复的一环，只是他们失败了而已。
杜姨被收押暂且不提，只说消息传回桑家之后，桑掌柜口中反复只嘟囔两个字：“毒妇！毒妇！”不知道他在说自家娘子还是杜姨！
夹竹桃案至此查清，余下只是将江湖郎中逮捕归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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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自澶州来了两个人。叶棨将二人带到了荆玖面前！
自打那一日李仲昌府上小厮周勤说出花臂膀的特征之后，荆玖便请求包公行文，自澶州请来两名证人。今日终于来了。
这一切，只是因为周勤说出来花臂膀的两个特征，第一身材高大，第二左手尾指少了一节。
这二人都是与曲直有旧的故人，都见过曲黄河从小到大不同的样子。
所以当这二人在左军巡院大牢中见到曲黄河的时候，都摇头道：“此人不是曲黄河！”同时二人也确定，那个陆卞是真的！
假曲黄河和陆卞很快被押到了堂上！自打见到两名证人，陆卞便放弃了抵抗。此时的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脸轻松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得意。
而假曲黄河则是一脸倔强，似乎已然准备好再受一次大刑的准备！
荆玖先问假曲黄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假曲黄河道：“既然查出来了，小人也不再隐瞒，小人名唤吴黄河，与那曲黄河同名不同姓。小人祖上都是在黄河两岸混饭吃，不过您也知道这黄河百害，小人家中人早就死在河中，而今只有我一个了。自幼受了曲直伯父许多照料，曲直伯父的儿子太懦弱不肯为父报仇，小人只好以曲黄河的身份来做儿子该做的事！”
见吴黄河嘴硬，荆玖将目光放到了陆卞身上：“陆卞，你的父母都已年迈，你要为他们着想！”
“此事与我父母何干？”陆卞急道。
“你们前些日子的行为，是冲着谁的？你心里清楚！若是事情摆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的对手为了清誉断然不会对他们下手。否则，现在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人家，会给他们留活路吗？他们会不会变成黄河里众多阴魂之一？”
陆卞：“你敢？”
荆玖：“我敢！”
陆卞：“要是我父母出了事……”
荆玖：“你也只能在牢里哭！连扫墓的机会都没有！”
权力，就是这样！
终究陆卞低了头，不过他所知的终究不多。当初有人提出助他们复仇，曲黄河一眼就看出那人此举绝不是为了他们。所以与表弟商议好，让吴黄河假扮自己与表弟一起到东京听从那人指示。
一旦陆卞露面，很容易被人联想到同样作为商胡口死难者家属的表哥曲黄河，所以他们干脆送出一个曲黄河。而吴黄河因为曲直生前对他的照拂，欣然答应。甚至为了完成曲黄河的嘱托，他不惜切断自己一节尾指。
而陆卞这边，干脆用假曲黄河作为明面上的主脑，他自己则在东京城潜伏起来。
而真曲黄河以及另外几个死难者家眷，一共五人尾随他们，寻机刺杀李仲昌。当初盗走几个名臣兵器之后，陆卞将河北路转运使周沆的佩刀交给了真曲黄河。
在陆卞即将押下去的时候，荆玖问：“当初我们院中吏员躲在杂物堆里假扮那个曲黄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不错，小人当时就知道里面的不是假曲黄河，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用墙洞进出！小人那出独角戏，只是为了给您看的！”
现在，真曲黄河带着四个人在外面准备刺杀李仲昌，江湖郎中也在逃，两个案子都悬而未决，搞得荆玖心情也有些烦闷。
他烦闷着，叶棨可没有烦闷，相反，他心情大好。
晚上，叶棨又买了好些吃食，除了楚哥儿明日的伙食，还有一些酒水和杂嚼，让二人晚上能痛快一番。七娘的身子可以调理好，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楚哥儿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高兴的说道：“幸好冯郎中出现……的够晚。”
这话叶棨听得明白，要是七娘早知道自己的身子还可以调理，想必无论如何也不会容许自己纳妾的。现在楚哥儿已然入了门，七娘即便心中不悦也不能出尔反尔将人赶走了。
喝了酒的楚哥儿脸色绯红，看着比平日更诱人。
一个眉眼后，叶棨本以为楚哥儿有意引诱他，岂料他这小妾开口：“夫君，桑家的事儿查出来了吗？”
“桑家还有什么事？”听到这话，叶棨的酒意醒了，楚哥儿接着说：“夫君说那个江湖郎中是先给七娘诊断绝嗣，掩人耳目。再给七娘服用绝嗣药，达到目的。可是如果桑掌柜请来其他大夫，他的计划就暴露了，到时候桑掌柜岂能放过他，开封府又岂能饶了他。所以，要么他有办法让桑掌柜请不了其他郎中，要么，他能掌握桑家宅中秘事，能让自己及时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