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6章 内外不合(1/1)
临近下午,成国公府书房内!
朱景明刚听完眼线的禀报,
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砸在案上,茶水溅了满桌。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林青这小子,竟然真的找到了先帝旧妃!这是想让后宫也姓林啊!”
旁边的朱明轩也急了:
“爹,那咱们之前准备让妹妹入宫的事,岂不是泡汤了?”
“泡汤?没那么容易!”
朱景明咬着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陛下现在觉得有太妃主事是好事,
可他忘了,后宫干政的先例!
咱们现在就去宫里,找陛下说说利害!”
他来不及换衣服,只随便拢了件外袍,
就带着朱明轩从府里侧门出去,坐上马车直奔皇宫。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没走正门,
而是托了宫里的老太监,从偏门悄悄进了宫,直奔养心殿。
此时的养心殿里,明承恩正拿着那封密信,跟芦妲闲聊先帝当年的事。
芦妲说得条理清晰,连先帝当年喜欢的茶点、常去的宫苑,
都记得分毫不差,更让明承恩信服。
“陛下,成国公求见。”
小太监突然进来禀报,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他知道陛下刚见了太妃,不想被人打扰。
明承恩皱了皱眉:
“他来做什么?让他退下!”
“陛下,成国公说有急事,关乎国朝安危,必须当面禀报。”
小太监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
明承恩心里一动,看向芦妲:
“太妃先下去吧。”
芦妲躬身应下,跟着宫女退进了偏殿。
朱景明一进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关乎大乾社稷!”
“什么事这么慌张?”
明承恩放下密信,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朱景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担忧:
“陛下,臣听闻先帝妃嫔回宫了?”
明承恩眼中阴霾一闪而逝,不只是林青,就连这些勋贵也在皇宫中安插眼线!
刚刚发生的事,现在就知道了。
“是有这么回事。”
朱景明放声高呼:
“陛下,您让芦太妃回宫主事,臣不敢反对,可您忘了前朝教训?
当年景帝太后,就是借着先帝旧妃的身份,插手朝政,
最后差点让外戚夺了权!
如今这芦太妃,是林青找回来的,谁知道她是不是林青的人?
将来她若是借着后宫的权,帮林青干预朝堂,
陛下您的权柄,岂不是更旁落了?”
明承恩拿着玉蟾蜍的手猛地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林青了。
“你是说,林青让太妃回宫,是为了干政?”
明承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却又多了几分警惕。
“臣不敢乱说,可陛下想想!”
朱景明连忙补充道,
“林青如今掌着五军都督府,京畿兵权都在他手里,
现在又把先帝旧妃推出来管后宫,
这是要把朝堂、后宫、兵权都攥在手里啊!
陛下,您是大乾的天子,岂能让他如此放肆?”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
“芦太妃当年之所以能活下来,是靠宫尚书的庇护,
而宫尚书在朝堂上有多维护靖国公林青,陛下想必知晓,也不用臣来诉说!”
明承恩的手指越攥越紧,玉蟾蜍的棱角硌得他手心发疼。
“朕知道了。”明承恩的声音变得冰冷,眼神里满是复杂,
有愤怒,有担忧,还有几分被人算计的委屈,
“你先退下,此事朕自有决断。”
朱景明见皇帝动了心,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躬身行礼:
“臣遵旨!陛下英明,定能护住大乾社稷!”
他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偏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只要陛下对芦太妃起了疑心,林青的计划,就失败了一半!
朱景明退走后,明承恩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动。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密信上,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看向偏殿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芦太妃的话,还是该相信朱景明的警告。
偏殿里,芦妲隔着屏风,将殿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端着茶盏的手没有抖,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勋贵们果然不肯善罢甘休,
刚见她回宫,就迫不及待地来挑拨。
她轻轻放下茶盏,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
都督府里,林青正听着海岳禀报。
“大人,成国公偷偷进宫见了陛下,恐怕是去说太妃的坏话了。”
林青只是淡淡点头:
“我知道了,芦妲在宫里,自有应对办法。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五县赋税章程定下来,
只要新政有了实效,总能拉拢不少人,至于那选妃一事...也要盯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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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岳点了点头,心里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疲惫,
“靖国公,下官觉得有些乏了,如今局势比之当初四面楚歌时还要严重。”
“草原的敌人是明晃晃的刀,砍过来能挡,
可朝堂的内斗是缠人的藤,不知不觉就会绕着根基往死里勒!”
林青端起冷透的茶,指尖碰着杯壁的凉意,想起了前些年的南征北战,
那时候再苦再险,身边的将士眼里都亮着光,心里都装着保家卫国四个字,
哪像如今,连选个妃都能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比窗外的春风还沉:
“海大人,那时候咱们不怕,是因为敌人在明处。”
“蛮族的骑兵再凶,咱们能靠刀挡回去,
可现在呢?朝臣的谋算藏在笑脸后面,
陛下的心思也压在龙袍底下,
连百姓嘴里的议论,都分不出是真怕还是假怨。
外敌来了,朝野能拧成一股绳,
外敌走了,绳子一松,就开始互相扯后腿,只剩内斗了。”
“草原上的仗,打赢了就能安稳几年,
可这内斗,要是止不住,今天清出来的田,明天咱们一失势,就要被重新占回去。
今天定下的税,后天就能被他们改得面目全非。
内斗比外敌可怕,就怕在它能慢慢蛀空根基,
等发现的时候,早就撑不住了。”
海岳听得心头一沉,端起茶喝了一口,却觉得比白水还淡。
“大人说得是。”
海岳放下茶杯,起身拱手,
“都察院那边还压着几桩朝臣贪墨的案子,
臣得回去盯着,免得他们借着选妃的由头,把案子压下去。”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