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旅行（1/1）
另一边，万延让萧期把自己放在超市门口，火速去超市采购今晚需要的食材。
车上没了叽叽喳喳，萧期耳根子都清净不少。
冬至睁开眼，望着车窗外一排排飞速往后倒退的树干和灌木丛出神。
等红绿灯时，萧期拉过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在想什么？”
冬至静默半晌，只觉得喉咙发痒，她强忍住咳嗽，没回答。
见她不说，萧期也不强求，手心与她十指交扣。
——
出发当天，是春分。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心。
四人到机场的时间刚刚好，四人在空姐的带领下从VIP通道直达飞机内部。
头等舱空间宽阔，除他们四人外，还有一个稍微上年纪的中年人。
飞机逐渐升空，万里蓝天白云同行。
飞机一共飞两个小时，到后半程时，萧期猫过来非要黏着她。
冬至也就随他的意，任由他趴在自己肩头沉沉睡去。
视线缓缓下移，冬至摸上他的下巴。
当初在医院时，冬至就注意到他下巴有条疤，看着不明显，摸上去能明显感受到之前受伤的痕迹。
半梦半醒间，萧期察觉到她的触碰，低头轻轻落下一吻在冬至手心。
后者心里衍生出些恶趣味，手指撵上他柔软的唇瓣，萧期蹙眉，微微张嘴咬住，冬至抬眼，望着一双雾气的眼眸睁开。
萧期拿住她的手带往欲望中心，嗓音暗哑。
“别逗我了。”
冬至胡乱摸一把，听她在自己耳边有些失控的喘息。
萧期耳根发烫，手不老实的掀开她的外套想往里探。
冬至一把捉住，将他的手掌牢牢固定在自己腰间，轻声哄他入睡。
飞机平稳落地，冬至揉揉发酸的手臂叫醒萧期。
唐宁不经意的调侃道：“哎呦～冬至，你家小娇夫也太粘人了吧。”
这是唐宁高中的时候给萧期取的外号，那时候和冬至聊天，不管是做什么，萧期总会在，久而久之唐宁也就习惯冬至身旁有个人黏着。
“小娇夫？！”万延尽量克制自己的笑声，忍不住打趣：“没想到你是小娇夫哦！”
萧期拧眉，偷摸狠狠掐他一把。
冬至订的酒店在洱海边，能俯瞰整个全貌，顺带能逛逛大理古城。
四人计划前三天在大理洱海转转，后四天去玉龙雪山，三月雪还没开始化，正好能赶上观雪的最佳时机。
冬至萧期一间房，万延唐宁各一间房，四人先回酒店休整。
唐宁决定晚上去吃当地的特色，野生菌火锅。
冬至让她把地址发在群里，毕竟唐宁路痴的程度……让人不敢恭维。
萧期从背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微凉的手掌撩开内衬探进去，引起冬至一阵颤栗。
“现在才下午三点，别禽兽。”
萧期单手握住半边浑圆挑逗，看她在自己怀里逐渐软下去。
“三点？时间刚好。”
衣服散落一地，冬至从他裤兜里拿出小方片，用嘴撕开替他戴上。
这次不同于上次，即使拉上窗帘冬至也还是能看见萧期那双染上情欲格外撩人的双眸。
只觉得脑子快炸开。
她迅速起身，捞起酒店送的礼盒拆开，只留下用于包装的红丝带。
萧期看穿她的想法，眸色一紧。
冬至翻身重新跨坐回去，双手抵住他发热的胸膛。
“闭眼。”
萧期乖乖听话。
冬至将丝带系好，这才少了丝紧张感。
意乱情迷时，冬至轻吻他的脸颊，下巴，再到胸膛。
萧期难耐的喘息，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她的唇瓣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像小猫挠痒。
看他因为自己而泛起潮红的脸。
太阳慢慢晕开，变成橘红色的夕阳。
天渐暗。
萧期收拾好满屋的狼藉，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星星点点，半晌，噗呲一声笑出来。
冬至穿戴整齐，听见声响抬眼，目光上下扫视。
宽肩窄腰，画面很养眼。
萧期回身，看她对自己发呆，“看什么呢？对我沉迷了？”
冬至剜他一眼。
萧期唇角一勾，捞起床上的衣服。
“还挺娇。”
傍晚的洱海黑暗一望无际，四人花半小时左右才到地方，老板是位和蔼可亲的妇女。
她拿着个沙漏放在桌边。
“这个沙漏漏完了锅里的菌子就熟了，没漏完之前千万不要吃，会中毒的。”
等待的时间，唐宁拉着万延去门口的菌子墙贴拍照。
刚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菌子的种类不下二十种，除去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见手青和牛肝菌，其他的唐宁都不认识。
萧期看着门口轮流拍照的两人难免有些艳羡，“我们也去拍合照呗。”
他们可是重逢后还没一张单独的合照呢。
冬至好好补个妆，拉他往外走“走吧。”
唐宁和万延充当两人的摄像师，最后还比拼起谁的拍照技术好。
萧期看看群里的合照，心满意足保存下来当屏保。
轮到萧期和冬至给两人拍照时，唐宁总控制不住笑，万延也被传染似的，笑个不停。
拍照组表示无奈，这个拍不出好看的照片可不能怪他们。
折腾一番终于吃上饭，几人也是头一回吃到这么鲜的菌汤火锅，没什么胃口的冬至都吃了两大碗白米饭，酒足饭饱后，四人撑得都快走不动路。
万延脚步虚浮，唐宁使劲拉着他，生怕他一个没注意摔了。
“唉？！”万延捧起唐宁的脸，脸皱成团：“见手青怎么这么大一个？！”
唐宁气得心梗，用力拍开他的手：“你才见手青呢！我的脸都揉疼了。”
萧期冷不丁的开口：“他……不会中毒了吧？”
“啊？！”冬至唐宁异口同声发出疑问。
唐宁打断他的想法，“怎么可能，我们不是一起吃的嘛，那他中毒的话我们不也中毒了！”
萧期没搭话，只扶着手机录像。
万延此刻双手抬起，笔直挡在路中央。
唐宁嫌他丢人，伸手把他拉过来。
“别碰我！小心我身上的树杈子扎到你。”
“？”唐宁这下不得不信了。
冬至也笑，打开导航软件找医院，地图显示，最近的医院走过去要二十分钟。
于是她果断选择打急诊电话。
一路上，万延都不要人碰，说自己身上的树杈子太长，要找个专人修修。
萧期把他出糗的视频直接发到群里，以免某人清醒过来之后不知道发生什么。
有视频还能好好复盘，对于恢复记忆那可是有大帮助。
医院又折腾几小时，冬至困得不行，坐在医院走廊打瞌睡，萧期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小憩。
唐宁想到什么，劝两人回去。
“你们放心吧，这里有我呢，他再怎么闹腾也不会翻天的。”
冬至闭着眼没睁开，却能洞察到她在想什么：“你放心吧，不是我自己来医院，就几个小时，熬得住。”
如此，唐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她也困啊喂！
于是，半小时后，医护人员每路过急诊外的走廊看到那幅景面都会侧目回望，无一例外。
冬至靠在萧期肩头睡得昏沉，唐宁靠在冬至肩头，似乎还在做美梦，嘴角微微上扬。
凌晨，万延算是缓过劲来，护士通知萧期他可以出院了。
万延举着手出来看见这一幕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他也算拖着半个病体把唐宁抱回酒店。
冬至睡眠浅，萧期走到半道她就被路边来来往往的车流声吵醒。
医院就在酒店附近，走几分钟就到。
冬至裹紧身上的外套，歪头问他：“怎么不叫醒我？”
萧期轻笑，深棕色的瞳孔明亮，像天空中的星星。
“我想你能多睡会儿，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感冒一直不好，所以我至少要让你睡得好。”
冬至刚开口，嘴里呛风。无法控制的咳嗽起来。
萧期见她跑到树边，跟上去。
冬至开口，声音因为咳嗽断断续续的：“我…想喝水…”
萧期立刻动身去旁边的商店买。
几乎是他踏进商店的一瞬间，冬至再也遏制不住，鲜红的血液从嘴里吐出。
自己都快忘记是第几次咳血了，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半年前，那时候她在青阳市附近的小镇上，有点想学画画的苗头，咳血那瞬间，她心里慌张，几乎是立刻动身去医院。
镇上最大的医院也不过只有两层，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得出的结论是支气管扩张。
“我给你开几盒抗生素，但我还是建议你去大医院看看。”
之后冬至按照医嘱吃药休息，情况逐渐好转。
现在这情况，应该是又支气管扩张了。
冬至心想，等这次旅行结束，自己要彻底治好这个支气管扩张的毛病。
旅行第四天，四人吃过午饭悠哉悠哉收拾房间，再由专车送到机场。
下午五点，完美落地丽江三义国际机场。
这次冬至没订酒店，而是选择玉龙雪山脚下的观景民宿，一整面的落地窗，早上起来就能看见日照金山。
“早点休息。”冬至停顿了一下，叮嘱道：“明天六点起床。”
唐宁脸上笑意不明：“放心吧，你们早点休息就行啦。”
冬至咳嗽两声，不动声色斜睨一眼萧期。
民宿的装修风格很温馨，整个房间都是暖黄色的灯光，落地窗前漆黑一片。
冬至洗漱好，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腰间。
萧期处理好文件合上电脑，识趣的去拿吹风机。
她的头发乌黑，尾尖的发质有些分叉，萧期神情认真，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一件绝世珍宝。
“这个好吃！”唐宁将手里的烤乳扇递到万延嘴边。
万延自然张嘴接过，把刚挑好刺的鱼肉推到唐宁面前。
万延吃不来烤乳扇，但看唐宁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还是强撑着咽下去。
他把桌上还剩半份的菠萝饭揽到自己面前。
唐宁脸色羞红，赶忙伸手拦下：“你怎么能吃我剩的？！”
万延无所谓，舀起半勺吃进嘴里，神色平淡：“我吃你剩的没关系，只要不浪费就好啦。”
唐宁心下趟过暖流，炽热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游走。
平时不仔细看，现在细细端详才发现，万延右眼尾有一颗不明显的褐色泪痣。
万延的眼睛不是很大，但胜在有神，睫毛扑闪扑闪的，因为在吃饭腮帮子鼓鼓的。
别有一丝可爱。
唐宁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吃碗里的鱼肉。
万延掀起眼帘，瞥见她泛红的耳尖低笑。
次日。
凌晨六点。
四人穿戴整齐，开车前往玉龙雪山脚下的游客中心买票。
路程不远，开车十来分钟。
几人到的时间刚刚好，太阳缓缓升起，看台上拍日照金山的人多到站不下脚，冬至勉强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观景位置不太好，只能看见雪山顶。
结白巍峨的雪山经过阳光普照，颜色逐渐转变为金黄，许多年轻人才包里掏出专业的摄影设备开始拍照，纪念这个时刻。
“走。”萧期拉上坐着的冬至，补充道：“我们也去合影。”
冬至任由他拉着走。
经过石头拐角，还要上两节台阶。
平台上的年轻摄影师正指挥一对拍照的情侣摆姿势。
见萧期带冬至上来，摄影师抽空和萧期打了声招呼。
上面的视野更开阔，植被茂密，葱绿色的树遮盖大片土地。
冬至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拿出手机拍日照金山。
萧期在旁边等那对情侣拍好，这期间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冬至，见她拿出手机记录，自己也跟着拿出手机拍照，不过不是拍日照金山，是拍冬至。
冬至在相册里挑挑拣拣，最后只留下十几张好看的照片保存。
身后，一双大手缠上腰间，属于萧期身上清冽的柑橘味吸入鼻腔。
冬至安心往后倒，倚靠在他怀里。
‘咔嚓’
闪光灯亮起。
冬至在萧期怀里回眸，摄影师笑得坦然。
“你们这种自然的状态下拍出来的照片很好看，这张当我送你们的！”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留一张照片打个版嘛？就当帮我宣传宣传。”
“啧啧啧。”万延和唐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猫上来的，蹲在摄影包面前。
冬至从他怀里抽身，萧期答应下来。
两人只拍了四张，好在没有废片。
唐宁看成片心里痒痒，心里暗暗发誓，带着必出神图的心态拉着万延去拍照。
四人拍照结束后坐索道上山，天光逐渐大亮。
放眼望去山间的白雪皑皑，不同于山脚下的绿，只有缆车的窗户知道，气温在慢慢升高，玻璃雾气朦胧，连同窗外的雪色一起按下模糊键。
缆车上升期间，冬至高反情况不乐观，相对于其他三人来说算严重的。
萧期拿出背包里的氧气瓶给她供氧，情况这才好点儿。
缆车登顶，地面上的痕迹乱七八糟，平台上没多少人，大多数都顺着楼梯往最高处爬。
冬至时不时拿起氧气瓶吸氧，感觉自己身体能适应才继续往上爬。
登顶这期间，三人陆陆续续出现高反，唐宁脑袋晕乎乎的，和万延互相搀扶着往上爬。
萧期挽着冬至跟在两人身后，越往上爬冬至意识越晕乎，到后面只能一直吸氧维持。
唐宁说话有气无力的，还是忍不住对栈道另一边打卡凹造型的美女点赞。
一路上来拍照的人不算少，但穿辣妹装拍照的……确实稀少。
到达海拔四千三百三十六米时，距离终点4680仅剩八十八米，冬至这次的目标就是登顶，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就算她完全靠吸氧才能前进，也始终没想过放弃。
风吹翻冬至的帽子，让发丝在风中胡乱拍打，唐宁和万延互相搀扶着吸氧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
终于登顶，冬至意识恍惚，仿佛是风将路递到脚下，自己只用抬脚就能走。
水泥色的山体和雪融合在一起，山脚下葱绿的植被与山上的雪景相对，割裂感极强，仿佛在同一时间经历过四个季节。
山顶的人对比刚才少了很多，游客纷纷跑到4680的石碑处合影留念。
冬至不去人流多的地方挤，只和萧期轮流在旁边的红褐色4680的牌子前合照。
放在包里的手机不停震动。
唐宁抬手把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手机界面显示，程锦。
唐宁的上司。
滑动接通，程锦率先开口：“不好意思呀小宁，在你放假期间打扰。”
唐宁没觉得是打扰，程锦虽然是上司，但一点上司架子也没有，平时还会对她多加照顾，性格很温柔，也不急躁。
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程锦这种上司是万金难求。
唐宁嫣然一笑，“没事儿，程姐，怎么啦？”
程锦也不扭捏，嗓音轻柔：“我一个朋友，她五天后办婚礼，婚礼上缺个钢琴伴奏老师。”
“我听你说过你的好朋友是主修钢琴的，你看…能不能拉过来救场？”
唐宁皱眉，抿唇思考。
程锦只能听见阵阵风声刮过，怕她不答应，又补充道：“你放心，毕竟是你和你朋友，报酬这方面你们开。”
“没有没有。”唐宁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先问问我朋友的意见，晚上我再回电话给你，行嘛？”
“好啊，你们玩得开心，我就先不打扰啦。”
“嗯嗯。”
挂断电话，唐宁偷瞄一眼冬至。
后者直勾勾看着她，打电话的全过程冬至都站在唐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