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前路无论有多难,她都要陪她的阿哲走完这个空间的一辈子(1/1)

再之后,陈明哲独自一个人拿着U盘到了警局自首。那天的阳光很好,照得警局门口的铜牌闪闪发亮,晃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值班的警察抬头看他,似乎没料到这位传闻中的黑市教父,会这样平静地出现在这里。

“我来自首。”他将U盘放在桌上,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见过方临珊。

专案组的调查进行得很快,证据链完整得令人心惊——账目、录音、交易记录,甚至包括几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全都指向他一个人。

庭审那天,法庭座无虚席,记者们的闪光灯在门外此起彼伏,可陈明哲的目光始终没有在旁听席上停留,他知道,她不会来了。

但是他不怪她,因为他更知道,她一定为他努力过,只是这个世上有些事,终究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泰国法院的判决来得干脆利落,当庭宣布死刑时,陈明哲站在被告席上,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法官宣读完判决书后,他微微颔首,像是在感谢一场终于落幕的演出。

狱中的日子比想象中平静。他的牢房朝北,终年不见阳光,但偶尔能从高处的铁窗瞥见一小片天空。

律师来过几次,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公司被查封,资产冻结,但所有其他人员都安然无恙,甚至连当初那个跟了他半年的小助理,都顺利找到了新工作。

“方警官呢?”某次和律师会面时,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律师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她......调职了,去了欧洲分部。”

陈明哲点点头,没再追问。

行刑前夜,狱警破例给他送来纸笔,说是可以给家里人留一封信。

但这封信他只写了个开头,就揉成一团扔进角落。

到凌晨四点,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男人整理好囚衣的领口,忽然摸到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很久以前,方临珊喝醉时不小心用指甲划伤的。

他轻轻摩挲着那道痕迹,直到铁门被打开。

就这样,行刑车队在晨雾中缓缓行驶,陈明哲戴着黑色头套,手铐的金属边缘深深勒进腕骨。

他能听见副驾驶的刑警正在调整对讲机频率,沙沙的电流声里夹杂着模糊的泰语指令。

但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响彻公路。惯性让他的额头重重撞在前座椅背上,血腥味顿时在口腔里漫开。

身旁的刑警咒骂着掏枪,却在这瞬间被他用手铐链条勒住了咽喉——这套动作他曾在缅甸地下拳场学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刻用上。

黑色头套滑落的刹那,晨曦像刀子般扎进瞳孔。等视线恢复清晰时,他看见方临珊站在车队前方十米处,举着镀金手枪的双手稳如磐石。

她穿着笔挺的警服,肩章在朝阳下泛着血色的光,而横在她脚前的正是那根让车队急刹的钢制阻车钉。

“放下武器!”方临珊一边喊,一边举起那卷系着紫绸的羊皮纸时,所有泰国警员都僵住了。

陈明哲认得那个纹章——九头蛇缠绕着莲花,是拉玛十世亲自签发的特赦令才有的印记。

她展开诏书的声音像碎冰相撞:“根据陛下第四十七号特别赦免令,该犯人在肃贪行动中提供大量证据......”

诏书边缘沾着暗红指印,陈明哲盯着她虎口处结痂的伤口。那里本该戴着他送的戒指,现在只剩一圈晒黑的戒痕。

直到诏书念完最后一个音节,他才发现诏书右下角盖着两个印章——除了皇室纹章,另一个赫然是国际刑警的鹰徽。

“证据呢?”押送队长仍举着手枪。

闻言,方临珊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铂金制的专属令牌。

下一秒,车内的所有警员纷纷下跪,因为这个令牌,就是国王手谕。

但直到陈明哲下了车,站在晨露未干的公路边,看着行刑车队掉头离去时,他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

“阿哲......”

这声轻唤让他浑身一颤。

转过身,他看到方临珊站在三步之外,制服的银色绶带被风吹得纠缠在一起。

男人盯着她,都能看见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胡茬凌乱,颧骨突出,像株被暴晒过度的植物。

她伸手想碰他的脸,却在即将触及时蜷起手指,最终只轻轻捏住了囚衣空荡的袖管:“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哑着声喊出了她的名字:“临珊......”

“我答应国王,作为特赦令的交换条件,我去了趟欧洲,帮他抓了两个挪用公款潜逃至德国的大贪官,所以我晚了,对不起......”

方临珊的话还没说完,陈明哲突然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思念,像磁铁般牢牢吸附着她的唇,将所有未尽的解释都碾碎在炽热的呼吸里。

她尝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来自他干裂的嘴唇,还是自己咬破的舌尖。

好大一会儿,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了,他才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不准道歉,你他妈活着就行。”

这话一落,方临珊就笑了,一边笑一边哭,拽着他的囚衣领子又把人拉了回来:“很快你就会被驱逐出境,我们就一起回中国好不好?”

“回中国!?”

“嗯,我是中国刑警队选送到国际刑警组织的,现在我已经申请调回去了。”一边说,一边掏出了自己的中国护照。

陈明哲接过证件时,手腕上的淤青蹭到了她的指尖。方临珊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被拐卖前家乡有很长的石板路,巷口有棵歪脖子榕树?”

说到这儿,她眼睛亮得惊人:“我查过了,中国潮汕地区有很多这样的村落。”

闻言,陈明哲愣了一下。

二十年过去了,那些碎片般的记忆早被埋在记忆最底层。

可此刻她掌心的温度,却让他突然想起某个夏日午后,似乎也有这样温暖的手牵着他走过斑驳的树影。

“我都记不太清楚了......”他声音发涩,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虎口的枪茧。

“那就去找找呗......万一找到了呢!”而且,她已经跟这个时空的父母说了她和陈明哲的事,父母也一直想见见他。

这不,她一说完,他便将她揽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低笑:“好啊,老婆去哪儿我去哪儿。”

说着,还故意用带着镣铐勒痕的手腕儿蹭她的脸颊:“不过先说好,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往后就全靠方警官养活了。”

小姐姐一听,仰起脸,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光,却在阳光下笑得明媚:“放心,怎么着,姐都养得起你。”

远处朝阳已经完全跃出地平线,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拉的很长。

方临珊紧紧的搂住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前路还有多难,她都要陪着她的阿哲,走完这个空间里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