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选择（1/1）
乔瑟没有回答，只是轻易地将邹风眠压制在地，后者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想要使用诡异之力，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别碰他！”南溟朝着乔瑟怒吼，身体猛地向前冲去，想要挣脱这该死的光柱，想要冲到邹风眠身边。
然而，他动不了。
那感觉就像是被冻结在琥珀里的昆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乔瑟淡淡地扫了南溟一眼，松开邹风眠，后退一步：“只能活一个。”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餐厅周围的环境开始剧烈地、无声地崩塌。
“什么？”南溟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规则。”乔瑟没有丝毫解释的意图，他抬起右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响指声落下，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由红色数字构成的虚拟倒计时器，冰冷的数字在黑暗中闪烁跳动：
09:59、09:58、09:57......
与此同时，在南溟和艰难起身的邹风眠脚下，各自的地板上浮现出一个同样是亮红色的圆形按钮。
“按下，对方死。”乔瑟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十分钟。”
邹风眠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看了看脚下那个红色按钮，他猛地看向南溟：“按下去。”
“不可能。”南溟想也不想地摇头。
倒计时还在继续：08:23、08:22、08:21.....
乔瑟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催促，也没有干预，只是冷漠地观察着。
“南溟，听我说。”邹风眠语速变得极快，“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闭嘴！”南溟哑声打断他，“不行。”
他知道邹风眠想说什么，但在此刻，那些都不重要了。
邹风眠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他们刚刚....刚刚关系好了一些，刚要准备迎接新的生活，新的副本。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副本BOSS，却要他们中的一个，亲手将另一个推入深渊
倒计时：06:15、06:14、06:13......
四周只有无边的黑暗和乔瑟的凝视。
没有奇迹，没有第三条路。
“邹风眠！”南溟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看着我！我们一起！！”
或许是一起毁灭，或许是一起坠入深渊，但他知道，他绝不可能按下那个按钮。
要死，就一起。
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倒计时已经逼近最后关头：
01:30、01:29、01:28....
邹风眠看向南溟缓缓点了点头：“一起。”
时间归零。
谁都没有踩下那个代表着对方死亡的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红光充满了整个空间。
然后，如同来时一样突然，所有的声音和光芒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警报声停止了，红光退去，只剩下先前那束孤零零的白色聚光灯，以及周围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乔瑟缓缓走向两人，表情依然冷漠，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嘲讽：“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随着他话音落下，束缚两人的力量消失了，南溟立刻冲向邹风眠，而邹风眠也踉跄着迎向他。
两人在光柱的边缘紧紧地拥抱。
乔瑟对他们旁若无人的拥抱视若无睹，他只是抬起手，在空气中轻轻一挥。
随着他的动作，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两扇散发着不同光芒的、样式古朴的门。
左边的门散发着温暖的白光，右边的门则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第一个选择。”乔瑟指向左边的门，“回到你们的现实世界，但会失去所有关于对方的记忆，你们将重新开始，作为陌生人。”
失去....所有关于对方的记忆？
那意味着他们经历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第二个选择。”乔瑟指向右边的门，“留在这个副本世界，以恋人的身份永远生活下去，但你们将无法回到现实，也无法再见到现实中的任何人。”
要么，回到现实，失去彼此。
要么，留住彼此，失去.....过去和未来的一切。
“为什么？”南溟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选择？”
乔瑟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们：“你们有一分钟时间考虑。”
一分钟的时间...
南溟看向邹风眠，想要从那双血色的眼睛里找到任何暗示或建议，却只看到了平静。
邹风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没有暗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倾向性。
仿佛这个选择只属于南溟一个人，而他，无论结果如何都会默默接受。
“你不说点什么吗？”南溟看着他，“这关系到我们两个人，你难道没有想法吗？”
邹风眠轻轻摇头，伸手握住南溟的手：“无论你选什么，我都会支持。”
“可是....”南溟想要说什么，却被邹风眠轻轻摇头打断。
“不要为了我做决定。”邹风眠感受着他的心跳，“选择你真正想要的，选择你不会后悔的。”
南溟闭上眼睛。
回到现实世界。
他想象着那个熟悉的世界。
总部大楼里永远亮着的灯，会议室里汇报声，除诡师们疲惫的面孔。
那个世界里，他有自己的办公室，有属于自己的任务，有需要他保护的普通人。
可是，那个世界里还有什么真正属于他的呢？
栾欢死了，死在邹风眠说的那场阴谋中。
那些同事，充其量只是工作关系，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也没有人真正在乎他的死活。
他们会因为他的失踪写一份报告，然后继续各自的生活，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福利院不是他的归属，那里现在住着的是新一批孤儿，与他毫无关系。
父母的坟墓？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被埋在哪里。
四岁的孩子没有能力处理这些事，后来也从未有人告诉过他。
朋友？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除诡师的生活让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将所有人都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
那么，那个世界里，真正让他牵挂的还有什么？
他想到了那些需要保护的普通人，那些在诡异威胁下瑟瑟发抖的无辜生命。
这是他成为除诡师的初衷，也是支撑他到现在的信念。
可是，即使他回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总部的腐败，那些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黑暗实验，邹风眠口中的真相，这些他一个人能够对抗吗？
没有邹风眠，没有关于邹风眠的记忆，他甚至不会知道这些真相的存在。
他会重新成为那个单纯相信组织、相信正义的除诡师，直到某一天在任务中死去，或者慢慢被真相压垮。
而邹风眠呢？
如果他选择回到现实，邹风眠会选择什么？
以邹风眠的性格，他很可能也会选择回去。
然后他们将作为陌生人重新开始，也许某一天会在某个任务中相遇，也许会成为敌人，也许会成为同事，但永远不会再有现在这种了解和羁绊。
那个在滑梯洞里给他送面包的小男孩，那个在雨夜里将他送到医院的身影，那个为了他去杀死诡异的人。
这些都将永远消失，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想到这里，南溟感到一阵疼痛。
“南溟。”乔瑟冷声提醒，“还有三十秒。”
南溟睁开眼睛，看着邹风眠。
那双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就像很多年前，在那个滑梯洞里，在那个废弃仓库里，在无数个危险的夜晚里一样。
这个人，从他四岁时就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以各种方式拯救着他，保护着他，即使在他们敌对的时候，即使在他恨他的时候。
如果失去关于邹风眠的记忆，那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最深刻的情感，最珍贵的时光，都与这个人有关。
那些痛苦的、美好的、复杂的、纯粹的。
一切，全部都与邹风眠有关。
如果这些都被抹去，那剩下的南溟还是南溟吗？
“我选择留下来。”
这几个字从他唇间吐出。
邹风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南溟转向乔瑟：“我选择留下来。”
“很好。那么，祝你们永远幸福。” 乔瑟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然后被快速压了下去，“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虽然你可能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右边的金色门开始散发出更强烈的光芒，温暖的光线逐渐填满了整个空间。
话音落下，金色的光芒将两人完全包围。南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邹风眠的声音。
“谢谢你，南溟。”
下面是成为副本BOSS帮88打工的夫夫：
邹风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