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春江花月夜(1/1)
正当两人站在原地,谈论满江红少年英灵的出现时,先前那道冲天青色光柱的出现。
带给整个岳县,甚至是岳县周边各县,冷灵府的震动却远不止于此,转瞬之间,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道目光……
皆有了一个共同的汇聚之处,此即岳县西郊,将军庙!
无名巷内,姚吴两人仍俯首桌前,共同讨论着,到底要不要将感悟满江红作为增长实力的重心。
全然不知吴东方才写在毛边纸上的这短短几行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光这第一句话,我就理解不了其中激昂。
更何况乎后面那些词句,抒发出北伐壮志,以及壮志未酬后的悲愤交加心情?”
姚名成倒是不担心,自己感悟完满江红会不会成为王略他们口中,又一证明武穆庇护存在的有力佐证。
因为完全没这个必要,吴东太高看他了,他何德何能与堂堂太尉,岳武穆产生共鸣。
即便那人是他的亲生祖父,依旧不行。
有些事,没经历过就是没经历过,有些志,没立下过也就是没立下过,谈何感同身受?
充其量称一句“为赋新词强说愁”。
“嗯……好吧,那你先把这首满江红给背诵下来,以后有机会再试试看能不能感悟。”
话已至此,吴东也明白姚名成所言非虚,现在这个年纪就让他尝试感悟满江红,实在有些太过为难他了。
也怪自己光想着尽兴去了,没考虑到现实与理想间的巨大差距。
“等我想一下啊……还有什么诗词,小曲可以帮你迅速提高实力,满江红……一词压两宋,那孤篇……”
吴东脑海中疯狂回想着,前世那座诗词文化宝库里,最有名气,最厉害的有哪些。
方才一时兴起,联想到的满江红,貌似已经是他暂时能想到的,最厉害的一首词了,除此之外,再让他想首诗。
大概也只有与它齐名,并称为“一词压两宋,孤篇盖全唐”的那首诗最为合适了。
不过……提起那首诗,吴东也不得不怀疑,以姚名成现有年纪和阅历,想要悟透那首诗的意境。
虽不至于说是天方夜谭之事,却也与痴人说梦四字几乎无异。
唉!果然啊,纵使现在有满桌珍馐美味摆好,放在饥肠辘辘许久的姚名成面前,他照样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要想强行一口吃下去,最后只会撑死。
想到这,吴东止不住叹气摇头,让旁边姚名成看了颇感奇怪。
“怎么,想不到吗?实在想不到就算了呗,先不管这事,我也应该像明安道长劝的那样尝试看开点。”
“不是想不到,是我怕我想到的这首诗,你还是感悟不了,无法理解其中意境。
依我看,这首诗的感悟难度,甚至比满江红还要难上几分,不找个合适的时间,环境,很难与诗人产生共鸣。”
“比满江红还要难感悟?什么诗写的这么高深莫测,念给我听听,写就不用写了。”
话音刚落,姚名成便被吴东勾起强烈好奇心,准备去提笔蘸墨的右手已然蠢蠢欲动,只待吴东开口。
“诗名,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
一诗念罢,姚名成正欲停笔拿纸,却见吴东满脸诧异看向他,嘴唇仍旧动个不停,“这不是四言诗,你停下来作甚?”
闻言,姚名成连忙重拾笔墨。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这回真的一诗诵罢,姚名成手中毛笔却是迟迟未归笔架,停留指尖良久。
直至笔尖上蘸取的墨水摇摇晃晃,终于不堪重负,滴落纸面,晕染出大片黑色墨迹,方使二人回过神来。
“笔笔笔……把笔拿开,墨汁滴上去了。”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吴东连忙抬手指向姚名成手中毛笔,险些吓得跳起来。
“哦哦……”直至此时,方才如梦初醒的姚名成放好毛笔,顾不得纸面墨痕,只知双手捧起整张毛边纸。
继续喃喃复诵着,这首堪称出神入化,在意境上面登峰造极的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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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写的实在是太好了!”
再度凝视手中毛边纸许久,陷入神情呆滞的姚名成骤然抬起头来,激动出声。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仅此四句,足以摄人心神。
更何况还有这四句前后,他写下的如此多描景写物,绘人绘情之凝练词句。
春,江,花,月,夜……妙,妙啊!
实在是太妙了,世间竟能有如此美妙的诗句存在,你他娘的不早点告诉我。”
盯着手中粗糙纸张,姚名成一会儿痴诵原句,一会儿狂笑不止,到最后竟是莫名其妙爆出粗口。
甚至他还忍不住给了吴东好几巴掌。
在旁站的好好的,突然被姚名成狠拍腰背位置的吴东倍感冤枉。
“我知道的诗词歌赋那么多,都写的很好,总不能一口气全给你背出来,写出来吧,你又感悟不过来。
今日能想起这首春江花月夜的存在,还能把那么长,那么多句给你完完整整,一字不落,一字不错地背完,已经很不错了,你可别反过来怪我。”
说着,吴东抬手指出好几处,姚名成方才不小心写错的同音字词。
姚名成听到这话,总算是恢复了清醒,自觉失态,对着吴东不好意思笑笑,重新拿笔一一改正错字。
待到整首诗错字全部改完,再度捧起粗糙毛边纸张的姚名成,表情显然变得更为满意。
在旁已经被他打出应激反应的吴东见状,接连往旁边去了好几步,唯恐他再现方才狂热模样,痴狂举动。
那般如痴似狂所带来的影响,可是会直接伤害到他的老腰老背。
“更完美了,不错,不错……算了,还是重新工整誊抄一遍为好,你这有上好的白净宣纸用吗?”
捧着手中毛边纸亲热片刻,姚名成眼角余光瞥见毛边纸面上的最后一行字。
位于”落月摇情满江树”这句末尾,“树”字旁的大片黑色墨痕,已然彻底晕染开来,糊的旁边“树”字完全看不清楚。
落入姚名成眼中,如此刺眼的一道墨痕无疑是玷污了整首诗的完美无缺。
更不用说,前面涂涂改改的那几个字。
“宣纸?我哪用得起宣纸啊!在认识你之前,我每日有厕筹用都不错了。”
吴东闻言立即调侃,这还真不是他在开玩笑,若非家里用来擦屁股的厕筹竹片,实在太过狭小,不好写字。
他当初差点吃不上饭的时候,的确想过临时把厕筹拿来充当写字纸用。
没办法,姚名成只得回家一趟去拿纸。
幸好以前他爹为奖励他读书用功,受到先生夸奖时,曾给他买过些许白净宣纸。
说是可以给他用来,抄录那些让他觉得无比有价值,有意义的圣贤警语,带在身边,好时刻激励他做人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