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不醒?(1/1)

“呃,我送你的。”

姬梦醉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这具躯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蹈覆辙,却无能为力。这时,他也真真正正地想起,那不愿意想起的那一天。

姬梦醉说完此话,霎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姬梦醉眼神游离,不敢与姜墨清对视。

“我把这个给你,你把他找的10元给我。”

终于,姜墨清率先打破沉寂,将手里的5 0元递给姬梦醉。

“不用了吧。”

“要的。”

“······”

姬梦醉纵使第二次遇到这事,他也仍然想不到解决的方法,表面上云淡风轻,心底却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事情发展还在继续,姬梦醉怎么做也无力改变。

“那我也买一把好了。”

“写什么?”店老板又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姬梦醉,看的姬梦醉浑身发毛。

“择木而栖,梦醉而醒。嘶,哎呀······”

店老板不禁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

“啪嗒。”

清脆的落章声响起,落幕。

······

“楞着干嘛,走了······”

······

尽头处,灯火阑珊,只有一道背影,在灯光的映衬下,不断地拉长,长发飘飘,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了一条直线,在姬梦醉眼中消失殆尽。耳边再没有了婉转动听的低呓,也再没有见到更多唯美的摘句。

一切都如大梦一场,一切都像,惊鸿掠过,风不过梢。

······

黑暗中,一张纸,一支笔,一身落寞,一曲落幕。

纸上:

桂枝香

阴晴同行,恰人杰鳞比,轩邈之巷。灰瓦直映今道,旧梦一场。千万肩踵行不足,声回荡,华灯泛光。意浸风霜,文墨天堂,不甚向往。

较往昔,更显辉煌。幸宋韵长流,风雨无挡。惜荏苒无情,已近昏黄。千古宋情醉人心,云霄纸贵俱猖狂。清梦难忘,何处求取,苏子酒觞。

······

“走了······”

······

耳畔边响起了那首熟悉的《失余年》,赵士程走过的路,姬梦醉虽没有重蹈覆辙,但,却也差不了多少。

还怀念吗

又是满园春芽

像初见你时正韶华

迟来的初见错失余年

并肩却无缘

来生换我们先遇见

若一生的执着抵一墙的词刻

也算我怅然若失后一得

仍念桥下春波

惊艳岁月纵然不是为我

叹往昔如刀割但今历历非昨

愿为偏爱管谁人笑我

不破枷锁又怎知世情也会错

······

错,错的是谁?

是姬梦醉,还是那日不止的高烧,亦或是,这不堪入目的世情缱绻,命运波折。

“结束了,终于啊,都结束了······”

姬梦醉是这样想。

“梦醉,你知道吗?她觉得你有点下头······”

“我要怎么挽回?帮帮我!”

“提到你的时候,她脸色都变了。”

“那我怎么办?”

“你进展咋样了?”

“都这么多天没说话了,我······有什么理由呢?”

“她刚刚被绊了一下,摔我身上了。”

“是不是你干的,我刀呢?!”

“借下,谢谢。”

醒过来吧······梦醉

我叫姬梦醉······

你曾经因为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在那一瞬间为零的时候,才缓过神来,原来一切已经悄然改变,越走,离梦想的距离,便越来越远。青春年少真的是一场梦境,如梦初醒,恍如隔世。

姬梦醉睁开双眼,一抹沧桑悄然浮现,又悄然无影无踪,天人永隔,或许,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姬梦醉此番经历,把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失去了财富,失去了至亲,失去了曾经世界的美好和丑陋,也失去了青春的浪漫和庸俗。舍取,往往相辅相成。可被动的,永远是弱势的一方。

“回来了?”

张玄析一脸惊叹的望着回归的姬梦醉,不禁感叹这世界的无奇不有,纵使赵谦冲再怎么不信任姬梦醉,他也不会信不过自己的眼睛。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变活人,除了玄妙莫测的自然伟力,还能有什么呢?

“情道。唉······”

张玄析摇了摇头,不予评价。

赵谦冲一反常态,客客气气地对姬梦醉说道:“坚守本心,方可得道。因果轮回,自有定数。不必强聒,自在人心。”

“你已经打开了修炼的第一步,一个轻功,你就打开了常人梦寐以求的领域,实属不易,不必为你的境遇而自怨自艾,也不要只顾当前的难破囹圄,就算是'情道',也一定有它的'道'所在的价值!”

“谢谢你。”

姬梦醉仰望天空,一团灰蒙蒙,什么也看不清,像极了他现在的处境,也像极了他曾经不胜唏嘘的深情,或是不得志的爱情。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潜心修炼轻功,在这乱世中,无根浮萍太多,拥有逃命,自保之力,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既然汝意已绝,我看你也是一个好苗子,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悟道的。那么,拜师吧,这样我就有对你倾囊相授的理由。”

“拜师?需要······”

姬梦醉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谦冲不耐烦打断:“我这里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以后以师徒相称就可。那我重新介绍一下。”

说着,赵谦冲一把拉过张玄析,对着姬梦醉说:“诺,你该叫他师娘。”

“哦,师娘好。嗯?什么玩意儿?师娘?”

姬梦醉吃了一惊,下巴差点撑到地上。

“什么东西啊,你才师娘。”

张玄析没好气地说道。

赵谦冲一把搂过张玄析,笑眯眯地说:“我们的交情,可比那些说过山盟海誓的情侣重得多,开这点小玩笑,还是无伤大雅滴。”

“你说的是什么玩意儿?还无伤大雅,别把你徒弟教坏了,误人子弟的玩意儿。”

张玄析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盯着赵谦冲,恨不得把他这张嘴撕了。

姬梦醉讪讪地笑着,看着两位“师娘”喋喋不休,他也是相当无奈。恍然之间,又想起了他的男同同桌,和热衷于耽美的姜墨清,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三个人,沧桑的未加冠少年,长了一张欠扁的嘴的刀疤脸,说话如同年逾古稀的中年束发男子,身后站着一群漫无目的地跟从者,在这偌大的沙漠中,勾勒出一幅别有风味的“山水画”,只是无山,也无水,心中,自有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