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祸不单行（1/1）
玖宁年轻人走得快。
他快步流星的，一个小时就赶到了秦进他们学校。
玖宁找到秦进，秦进向韩琴请了假，把工作同两个副校长交接了；
然后，他打电话到向燕的缫丝厂，让向燕请了假；
又打电话到市高中，请那边的老师帮忙叫了秦小季，也让秦小季请了假。
这边，韩琴跟戴吕茂商量了一下
戴吕茂现在是副所长，他们单位上的小车，他也是可以用的！
戴吕茂就安排了一个车子，在下午一点左右出发，把秦进一家五口，还有玖宁，一起给绕道，从另一边的机耕道上，送到了离秦进老家不太远的地方。
当秦进回到家的时候，王仁碧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晰了！
可是，秦青山却也躺在秦进他们平时睡觉的床上，人看上去也很不乐观！
原来，昨天晚上秦青山贪嘴，把肉吃多了一点；
今天一路上他喝了那么多生水，肚子就受不了了；
而他赶路走得急，可能又中了一点暑；
然后，咋一听到老伴的身体状况，心里受了急；
所以，几种因素合起来，他这六十好几的人，也就再也撑不住，一回家就倒了！
这几个小时，他的肚子，纯粹就是管不住；
最先还能够往茅厕跑，后来，根本就跑不赢了！
所以，当秦进他们进屋的时候，秦青山在床上都已经跑肚跑了两三次了！
那整个屋里，也都弥漫着一股滑肠的味道！
秦进和向燕看到两个老年人的情况，都吓了一跳！
秦进他们也都明白了！
看来，看来老妈这次是挺不过去了。
老爸确实是拉肚子，再加上中暑，还有心情比较低沉；
所以，他这一次病的也确实不轻。
医生来给两个老年人看了之后，给秦青山开了一副中药；
已经有邻居去把药抓回来，帮忙正在煎。
而王仁碧呢，医生都没有开药了；
只是说让他们再问问老年人，最后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秦进和向燕，首先去看了王仁碧。
王仁碧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秦进一家人。
她眼神迷离，手抖抖索索地被秦进握着；
她努力地想要去抚摸儿子的头，却总觉得抬一下手，都吃力得不行！
向燕把两个奶娃娃抱给王仁碧看，王仁碧还是能够明白，想要扯着嘴巴笑；
可是，她那已经没有一点点肌肉的脸上，就连挤一丝丝笑容都很难！
一直以来，秦小季都是王仁碧的心头肉。
秦小季过来靠在王仁碧的床头上，轻声的喊着：
“婆婆、婆婆！”
王仁碧像是用了最后一点力气，也可能是看到她的后人都回来了；
她也算是遂了她最后的心愿一样；
终于，她还是咧开嘴，像是回应秦小季的呼唤一样，笑了一下！
然后，秦进一家人就看到这个老人家努力想抬起来的手，用力的向上挥了一下，五指张开，好像要抓住什么；
她的手当然什么也都没有抓住，就猛地垂落下来，重重地担在床沿上；
她的脸上，还是挂着那个笑容
可是，她的瞳孔，却开始慢慢地失去了神采，脸上的颜色，也迅速地在变白！
秦进一看，连忙俯下身子，大声地喊着：
“妈，妈！”
向燕听老公的声音突然大起来，也反应了过来，她也大声喊道：
“妈、妈……”
可是，王仁碧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却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
秦小季看着刚刚还在笑的婆婆，就这样把眼睛闭上了，她也明白，最疼自己的婆婆，以后再也不会给自己以关怀了！
她也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婆婆、婆婆！”
……
秦青山本来是躺着的，他这一听到儿子、媳妇和孙女的哭喊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然后，他跌跌撞撞地从儿子的那个房间，来到了自己和老伴共同相伴了几十年的这个屋里：
“孩他妈！”
秦青山看着自己的儿孙们，都围在王仁碧的身边；
可是，他们的妈妈、婆婆，却再也不能够答应他们了！
秦青山看到王仁碧那张正在逐渐失去血色、渐渐地开始发白的脸，突然就觉得眼前发黑！
他想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却一下子头重脚轻，身子晃了晃；
他另一只手想努力地抓紧自己倚靠着的门框，想把自己的身体稳住；
可是，他也只是心里有那种想法，身体却跟不上，到最后，他哪里都没有抓住！
个子不算矮的秦青山，再也没有站稳，脚软软的向屋内跨了两步，终于还是一个趔趄，一头栽了下去！
万幸的是，他在栽倒下去的时候，眼前恍惚之间觉得前面有一个木头椅子；
他还能够下意识地用双手的两个胳膊，在自己的脑袋那里挡了一下！
秦进、向燕、秦小季都正在哭喊着王仁碧，都没有发现秦青山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们就只感觉到眼睛的余光里，一个黑影在往地上倒！
等他们反应过来，秦青山已经“咕咚”、“哐当”的，倒了下去，他的上半身，就磕在了床头边上，他经常爱坐的那一个木头椅子上！
秦进他们都吓了一跳！
秦小季连忙蹲下来，吃力地把面朝下趴在地上的秦青山翻了过来；
秦进也丢下他还抓着的王仁碧的手，蹲了下来：
“爸、爸！你怎么啦？”
秦青山嘴唇紧闭，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并不能够回答。
他们的屋外还有其他的邻居。
一个张婆婆听到屋里乱成一团的声音，连忙跑了进来。
她首先看到的是地上躺着的秦青山。
“哎呦！阿进，你爸爸这是急火攻心，中暑了、发痧了！
快点快点，接点水，我给他揪一下痧！”
在农村，夏天天气太大，很多人在坡上干活，都会出现中暑、发痧的现象。
许多农村的老年人，都会揪痧。
反而年轻人会揪痧的人还不多。
发痧是很危险的！
如果一个人发了痧，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是有可能丢命的！
但是，发痧又是很容易挽救的，那就是需要一个人给他的喉头、脖颈、手肘内弯儿、肋下等等地方揪几下，把那些地方揪得发紫；
那就叫做“把痧揪出来”。
这个张婆婆，肯定就是会揪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