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阴谋论!(1/1)

至于百姓,能迁移走的,全部迁移走。

而庄稼全部损毁,城墙全部拆除。

他要让这些人得不到一点辎重。

外敌不足为惧!

哪怕瓦剌能以一敌百,也绝非是我大明之对手。

最可怕的敌人反而是在内部。

他之前愤怒朱祁镇损失几十万明军,彻底让我大明丧失北方进攻之权利。

可如今想来。

这怎么可能。

土木堡在那里!

距离北京城池不过百里,这个位置距离北京城不过百里。

而瓦剌怎么知道大明皇帝在此处?

战场上,孤军深入是大忌。

哪怕是骑兵也不行。

对于大明来说,骑兵是军队的灵魂。

瓦剌亦是如此。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也先一马当先,深陷敌阵,他哪里来的信心?

这其中,定有蹊跷。

对于朱元璋来说,帝王心术者,只信自己。

他不相信任何人!

更不相信这些读书人。

“你们说,是谁在背后有这么大的胆子,窜敌卖国!”朱元璋道。

众人都默然不应。

能够让三师重镇如此糜烂,甚至能遮蔽圣言。

除了内阁,还能有谁呢?

可内阁之中,都以三杨为首。

他们仨是经过历史证明的,都是我大明朝的忠臣。

可事实却不得不让他们正视起来,这里面有叛徒。

“太祖!”

“太祖!不肖子孙有话要讲!”朱祁镇连忙说道。

“你有何言?”朱元璋诧异道。

“启禀太祖,奸臣已经自己跳出来了,那就是以杨士奇为首的内阁和他背后所代表的江南士族!”朱祁镇道。

“逆子,你在胡说什么,不许你这么说杨大人!”朱瞻基一巴掌拍了过去。

这可是杨士奇,太宗皇帝留下的班底,支持洪熙皇帝的铁杆盟友。

你这不仅是在怀疑他,更是在怀疑太宗皇帝。

朱棣闻言,也被气笑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说,是朕识人不明,是朕亲手造成了如今的隐患。

朕也是造成土木堡之变的凶手。

你这小子,胡搅蛮缠,简直是无理取闹。

“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并未怀疑太宗之眼光,父皇之教诲!”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

“更何况,他们代表的只是个人吗?”朱祁镇直接说道。

人终究是会变的!

尤其是在官场上,讲究的是官官相护,讲究的是和光同尘。

更何况!

他不仅是个人,背后还站着有整个家族。

三杨都是哪里的人!

江南氏族。

朱元璋沉默不语,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自大明创业以来,咱和胡惟庸那些人,那是多好的兄弟啊。

甚至是那些勋贵。

咱要是不当这个皇上?

咱们就是手足兄弟,快活一世。

可立国后呢?

就再也回不去了。

自己成了皇帝!

这些人就成了咱的臣子。

咱们之间已经有了厚厚的权力屏障了。

可咱也没亏待过他们。

高官厚禄,翻身做主人。

可这些人呢?

仗着自己的军功,鱼肉乡里,仗势欺人。

甚至恃才傲物,都不把俺朱重八放在眼里。

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可换来的不是宽容。

于是自己索性不装了,摊牌了,彻底将帝王的冷酷无情暴露在他们面前。

咱将他们全部给杀了。

甚至是蓝玉,面对咱的劝告,也屡次不听。

只能都杀了。

这些人开始时莫不是忠诚良将之辈,可结果呢?

居心叵测之徒。

人啊,是最经不过时间的摧残的。

况且三杨自太宗皇帝一朝起,深受重用。

历经仁宗、宣宗两朝。

门生遍布朝野内外。

只有他们!

能够遮住边军糜烂的遮羞布。

也只有他们,能够让锦衣卫投鼠忌器。

也只有他们,能够传递皇帝之消息。

朱祁镇继续道:

“正统十三年,东南福建、广东骚乱!御史汪直等人知情不报!”

“上月,浙江反贼头目押往京城,交由诏狱拷问!”

“而后,湖广、贵州发生苗乱!”

“正统十年,正统十一年,朕清边军,可边军之账,查无可查!”

“凡此重重,难道不能说是内阁吗?”

总不能说是孙太后吧。

她是儿臣的母亲,更是坚定的保皇党。

唯一能够阻碍的,便是这些臣子。

“朝野内外,自朕登基之始,士子多出于江南一带,朕心忧虑,无可奈何!”

他为什么重用阉人?

因为阉人虽然知识水平不高,但他跟自己是一头的。

而这些文人,自成一党,分割皇权。

朱祁镇的话字字珠玑,犹如尖刀一般刺在他的心中。

权臣弄国?

朱元璋瞥了一眼朱棣,只见朱棣脸色大白。

这明朝衰落,我也有份。

“不肖子孙虽知未来将犯下大错,可还请太祖诛杀此等逆臣!”朱祁镇朗声开口。

此时的朱瞻基,正在思索着儿子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他登基十年以来,朝廷内外,莫不仰仗于三杨。

这三位老臣,为朕流过血,流过汗,祖宗用了都说好,为此自己都认为他们忠心耿耿,从未有异心。

可如若不是他们。

五十万大军,也先是如何能寻破敌之关键?

边军之糜烂岂能不奏报?

朱棣倒是率先回过味来:

“安南呢?”

“已然独立!”

“郑和下西洋的战船呢?”

“父皇去世后,存放器物的天机阁年久失修,战船构图亡佚,而战船已然破损!”朱祁镇道。

“难怪!”朱棣沉思良久。

安南独立,战船消弭,这样的话海上丝绸之路就必从江南一带过。

而海上丝绸之路,自唐宋时期就成为主流。

其中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白银流入。

这也让他能够支撑国家财政。

甚至是五征漠北,而国不混乱。

这么大的收入,自然他重视。

甚至他当初想过,通过安南,自己便直接可以和东南亚诸国进行贸易。

其中往来便利,巨大的外汇收入也将成为内孥。

可安南丢失,战船破损,国家将无力出海。

这其中最能方便谁,当然是江南士族。

“呵呵呵!”朱元璋也想透了这一点:

“没想到,我大明朝还有这么强势的臣子!”

你说他不强势吧!

干的都是欺君罔上,抄家灭族的大罪。

你说他强势吧!

权臣无不取而代之,而他们则是中饱私囊。

钱他们赚了,骂名还是皇帝的!

“召三杨吧!朕要亲自会会他们!”朱元璋道。

朱瞻基连忙下去通传。

而他看向了一旁的朱祁镇,问道: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皇权与臣权之矛盾自古有之。

结党营私,利益集团乃是亘古不变之法则。

皇帝犹如头脑,而群臣犹如臂膀。

可古往今来,除谋逆者外!

焉能见臂膀制约头脑者也。

朱祁镇看到了这个问题,就如同朱允炆看到了藩王之乱。

可他们却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以至国家如此糜乱。

朱祁镇想了半天,便道:

“朝党势大,孩儿太过年轻,以至于如今地步!”

朱元璋不置可否,挥挥手,示意一旁的朱祁钰过来。

“你有什么看法?”他询问道。

朱祁钰知晓太祖这是在考校自己。

于是沉思半天,这才开口道:

“回禀太祖,儿臣觉得乃是大哥操之过急!”

“自父皇起,三杨便将手深入边军,如此十几年,实在是积重难返!”

“而朝堂内外!尽皆是江南一族!”

“兄长掌权,不过区区数年,处处制肘,以至于东南叛乱、苗族复反,乃至瓦剌入侵!”

这触动了他们的神经。

毕竟随着朱祁镇的长大,他已不是那个随着自己摆弄的傀儡。

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想要掌权。

而这势必会与江南集团产生矛盾。

甚至他们独占优势。

哪怕你是皇帝如何!

“那你若为皇帝,应如何?”朱元璋继续深问。

“这.........”朱祁钰看向了一旁的朱瞻基。

“无妨!你说吧!”朱瞻基示意他无需担忧。

朱祁钰顿了片刻,道:

“昔有汉宣帝委曲求全,蛰伏时机,待霍光死后,诛灭其族,收拢皇权!”

“今有太祖皇帝为除胡惟庸之乱,放权弄国,待目中无人,则一战而定之!”

“吾愿为汉宣帝与太祖皇帝也!”

对手实力太强怎么样?

那就示弱求和!

降低敌人的戒备心。

而你,作为皇帝,随着时间流逝,在皇权的照耀下,这些人终究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然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更何况!

我老朱在时,裁撤了相位。

这些内阁之人,又相务而无相权,那就更好收拾了。

“你的儿子里终究有个不笨的了!”朱元璋瞧着朱瞻基道。

朱瞻基不由得局促。

朱元璋站立起来,皇帝威严尽发,目光凛冽道:

“可这只是一方面!”

“而更重要的!”

“你有用人之权,有用便升,无用便罢!”

“此番利益集团势盛,那就扶持另一利益集团,以求朝堂稳固!”

“总之一句话!”

“你要让他们陷入内斗,你只是一个裁判!”

人员之间相互倾轧,利益集团尔虞我诈。

这样,他们才会唯你马首是瞻。

至于忠臣良臣奸臣?

有时候也由不得他们能说了算。

对于君主而言,谁对自己有利就用谁。

朱棣等人都深深点头。

朱祁镇羞愧点头,低头道:

“太祖,孩儿知道了!”

“将正统年间的奏报都找上来吧,我们几人都要亲自阅览!”朱元璋道。

“是!”

这些奏折都在乾清宫中,片刻后,笔录太监便将奏折呈了上来。

朱元璋翻开细看。

不得不说,朱祁镇还并未自己想象的这般愚蠢。

居然能让浙江反贼下诏狱,亲自拷问。

甚至面对边军亏空,还想着亲手每人发一两银子查清真相。

可这都是小孩子把戏。

面对这些老狐狸,他们有一万种方法处理。

他缓缓合上奏折。

“爹,你不看了吗?”朱棣问道。

“真相重要吗?”朱元璋反问道。

朱棣哑言。

对于皇帝而言,真相重要吗?

他是皇帝,杀人需要理由?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如今之计,是如何应对江南氏族的反扑。

他们竟然与反贼勾结,甚至串通苗人作乱,由此可见,其势力之盛。

可这对于朱元璋而言,都是小事。

“江南有多少锦衣卫?”朱元璋询问道。

“回禀太祖,约莫有一万人左右!”朱祁镇如实回禀。

“那你附耳过来!朕交予你办一些事情!”朱元璋道。

朱祁镇贴耳靠近,听着太祖所说的话,胆战心惊。

居然还有这种用法!

可不得不说,一旦用此办法,进驻江南将是理由充分。

甚至是他们会求着咱们去。

文官再怎么强,都只是嘴皮子厉害。

“孩儿立即命锦衣卫去办?我亲自督促!”朱祁镇亲自说道。

自己早就想要收拾他们了。

对于他而言,他可以不做这个皇位。

他现在年轻,对于权利并不痴迷。

自己要做的,是出一口恶气。

自正统六年亲政始,这些个人就消极怠工,完全就把自己当做了空气。

至于自己呢?

把自己削成了光杆司令,让自己不得不重用王振这样的人。

他难道不知道宦官弄权吗?

他难道不知道宦官涉政,有违圣贤吗?

可如今,自己哪里来的重用的人。

朝堂之中,三杨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勋贵集团中,朕清查边军,导致无勋贵支持。

而从正统元年始,内阁便派文官入驻边军,裁撤监察。

贪墨军饷,开垦荒田,私下贩卖军械,凡此种种,早已将勋贵绑上了文官的战车。

这般操作下来,以至于朕有皇帝之名,而无皇帝之权。

他气吗?

他如何能不气。

甚至朕稍微做出格些事情,这些文官便要撺掇着言官给自己上眼药。

自己气的跳脚,还拿他们没办法。

现在好了,太祖来了,青天就有了。

自己收拾不了你们,难道太祖还不能吗?

自己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

“好,就交给你去办吧!”朱元璋紧接着看着一旁的朱老四:

“朱棣!”

“爹!”朱棣连忙恭敬作听命状。

“你跟着朱祁镇吧,若做的不对的,你全权处置!”朱元璋道。

“是!”

太.......太宗!

朱祁镇瞥了一眼旁边那威严的模样,便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走啊,大曾孙!”朱棣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朱祁镇。

“是!”朱祁镇喏喏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