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父子争执，王婵献计（1/1）
回到后宫，王婵朝池中投下一把鱼饵，等着水底的鲤鱼浮出。
侍女捧着饵料，对王婵的心情摸不准。
“小姐为何要拉拢那位贺姑娘？奴婢觉得她未必会效忠小姐，日后恐怕……”
王婵知道侍女的未尽之意，她丝毫不放在心上，看到水面的水波被饵料打乱，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管她是否为我所用，只要能按照我的计划往前走，棋子的忠心有什么要紧的？她会同意的。”
王婵最清楚，越是低贱卑微的人，对所谓的感情越难割舍。
哪怕她是仇人，又如何？
贺归梨还是要为了父亲活下去。
其实她们都一样。
想到这，王婵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冬日太凉，水底的鲤鱼并不肯冒险。
“水里不搅动起来，投下再多饵料也是白费。走吧，去见皇上。那位太子可等不了别人。”
王婵抛下无趣的池塘，要去钓另一条大鱼了。
前殿，太子带人一折状纸送到了皇上的手上。
“朕相信天师，绝不会贪图黄白之物，宫外的假丹必定是有人寻机陷害天师，太子不可心急大意，错放了主谋。”
白纸黑字在面前，皇上皱紧眉心，仍不肯信。
太子眼中冒出星火，声音拔高对着皇上痛声高语，希望叫醒自己的父亲。
“父皇怀疑是我设计陷害吗？天师的手段，在这十几年来可有施展过什么神迹？边防节节败退，天灾常年未停。若他真有什么仙家手段，为何大绥……少有胜战之名？”
口中更严厉真实的评价被咽下腹中，但太子还是被坐在书前的皇上震慑住了。
皇上威严地神情愈发低沉，近年来朝廷的战事屡屡掀起，若不是卫无患累年奔波边境，国土早就不是今日的面积了。
而几十年前流失的土地和城郭，朝中也没有人能收复一厘一毫。
皇帝心中的无视被太子狠狠戳破，他厌恶武官的粗鄙，却忘记了拱手失去的山河。
“太子心系社稷，忧思更甚朕啊！”
皇上脸上无光，眼神闪过一丝狠辣。
这个儿子他最满意，却也更加不喜了。
“总之，天师的丹药，朕服用多年，最了解。宫外的假药你亲自督办查明就是，不可打扰天师炼丹！”
“既然如此，那宫中的百名仙家良莠不齐，儿臣请父皇恩典，让儿臣带一批善卜断事的人，同去前线。昨日卫将军收到暗报，边陲有疑军集结，恐怕会在春日前袭击边陲乡镇。”
太子见皇上言辞肃正，只好让步。
他改口说出收到的战事密报。
皇上眼神微动，太子主动请缨在他意料之外。原本还以为太子会抓着天师不放，没想到居然是盯上了宫里的另一批仙家。
与天师能为自己炼制长生丹相比，刚进宫还没有显露出真本事的仙家们，就不那么重要了。
皇帝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了，只是心中还有点犹豫，他难得关心自己的儿子。
“你亲自去督战？马上要开春了，等战事来报再去也不迟，让卫无患先离开上京便是。”
“威武将军战功不及威名，颇得民心。儿臣也是为了皇家着想，想到军中招揽贤才，为父皇效力。”
太子低头抱着孝心再次恳请。
“只是儿臣在外，天师又牵连案中，儿臣请父皇让二弟接手查明假药来源。”
“老二？他性子温吞，也好。”
皇上稍一思虑，便同意了。
太子主动退让，也让皇帝心情愉悦了不少。
天师亲自炼丹，丹药是他和天师共同服下，若仙丹有假，他岂会不察？皇帝对太子的小肚鸡肠很是不满。
他早年让天师教导太子，希望培养出国之栋梁。
谁知道天师在他面前一口拒绝了，说太子不是贤明之主，难得良才。
皇上自幼与天师相识，并不往心里去。但太子入学后，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天师的评价，屡次三番挑衅天师，逼得天师开口掐算，说太子子嗣有碍，难得麒麟儿。
果然，太子早早成婚，却生育艰难。只有早年间的一个长子，常年缠绵病榻。
皇上虽然气愤天师的谶言，但这些秘闻毕竟不曾让外人知晓。
他只好对太子多加安抚，不成想却让这个儿子心思越发放肆，反生怨恨。
如今他也老了，皇上不希望太子和天师再起事端。
能让老二出来调停也是好的。
太子拿出另一份折子，上面写好了他要带走的名单。
“这些人，我都需要。”
皇上打开，一目十行。
看到贺归梨的名字时，他手指点了点，有些犹豫。
“这位贺仙家……还是个小姑娘吧？”
“她既然能断吉凶，言语间便可掐算。在战场上或许有奇用。儿臣看她进了长生阁也没亲手炼出什么好东西，不如发挥她的才干，为前线出份力。”
“……这名单朕再看看。”
就在这时王嫔进来了。
王婵端了一碗梨水，漫步走到皇帝身边，柔声劝皇上休息。
“这国事繁重，皇上不可劳累了身体。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放手让太子去历练历练啊。天师也说过，皇上不可太过劳神了。”
太子看着王婵言行暗有所指，两人眼神交锋间生出几分硝烟。
皇上喝着梨水解渴，没有在意。
太子对王嫔突然出现，还未自己说话生出疑窦。
对方是王丞相的妹妹，怎么会替他说好话？
前线战事向来是块肥油，王丞相一直在暗中把控，王嫔难道不知道？
太子不信对方会这个么好心，但他的目的若能达成，也不在乎多一个人捞油水。
饮尽梨水，皇上心思明亮，满意地拉住王嫔的手。
“既如此，那太子便按名单上的人选取吧。”
王婵站在皇帝身后，轻手捏按皇帝的肩膀。
她笑看着太子警告的目光，丝毫不惧。
皇帝也不出声责怪，等太子离开后，他才叹气。
“这个太子就是太放肆了，连天师都想拿下。”
“皇上不必叹气，等太子用了那些仙家，领教过真正的仙法，便明白皇上您的追求了。”
王婵的手轻轻按点。
皇上眼睛明暗交替，不知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