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惊闻青梅大志，竹马又塞钱（1/1）
“那刚才可轻易放过了她！”另一人后悔道。
“得了，等她走回头，哥俩再收一笔便是了。”
肥羊贺归梨被晏大人抬手拦下，两人借着宫墙的遮掩，避开路人的视线。
晏九看了贺归梨的宫女装，脸上抹不掉担忧，他注意着四周的方向，“昨晚皇上的旨意太突然了，太子注意到你了吗？”
晏九最担心的还是那位视巫蛊为眼中钉的太子殿下，天监司落寞的原因有九成功劳都在那位太子身上。
贺归梨看到晏九也松了口气，身后的脚步声终于走远了。
“我没事，太子早上下令后宫禁行，你怎么进来的？对了，我昨晚在长生阁里看到了你的一位同窗。”
贺归梨问完又想起来昨夜的一面之缘。
那位二皇子身后的侍卫她似乎在梨山上见过呢。
“天监司的礼册典籍缺失，云大人叫我负责勘误。”
晏九解释完，又介绍起那位同窗，说起来两人确实有一面之缘。
“嗯，那是沐青。他是二殿下的亲卫。昨日二殿下进宫问安，我曾托他二人照顾你，没想到刚好遇上了太子，要去长生阁。”
贺归梨想起昨晚长生阁发生的事情晏九未必知道全貌。
她环顾左右，上前一步。
晏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姿态有些僵硬地低下头倾听。
“天师做的丹药有慢性毒，但宫外售卖假长生丹的人不是他。太子想借这两件事除掉天师，但……”
“皇上深信天师仙术，不会轻易杀他。你们在宫里很危险。”
晏九马上考虑到了贺归梨的处境，一下推测到她的安危。
如果皇上知晓了真相，怒火一定会牵连到进宫的百仙性命。
贺归梨没有反驳。
她的沉默让晏九更加焦急忧心。
“我求二皇子送你出宫！”
这个人情早该是万不得已要欠的，他不能让贺归梨深陷水火之中。
在宫里的变化，他无法了解掌控，昨夜稍有差池，长生阁暗室的尸体便会多一人。
“归梨，我送你回去。贺叔他还在等你。”
“我走了，你们的把柄就多了。王丞相和王婵夫人不会信的，你要把刀柄递给别人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家的手段尚且没有露出，太子就先对仙家下手。
一走了之是下下策。
不等晏九开口，贺归梨又说：“晏九，如果我要当国师，你会帮我吗？”
晏九皱眉，不理解问题怎么变得这么快。
“你要当国师？你想我做什么？”
他虽然不解，但马上求问。
“七日后，我要随威武将军出征，你向皇上上书，让我作为仙家卜测天象吉凶同行。”
晏九长吸一气，想要摇醒做梦的青梅。
他忍住了担忧的怒火，却忍不住俯下身逼问对方的哪来的胆子。
“你知道出征是去打仗？你、你……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气得说话结巴，晏九也没停下思考。
贺归梨的话外分明是指边塞出现了军情。
七日，卫将军整齐兵马的时间都很仓促。
这次要仙家同行，说明太子清理仙巫之事已经能够威胁到皇上，宫里留不下这群外门仙家了。
晏九脑子里还有更多的思考，但他没有忘记贺归梨的胆子。
一日不见就要上天了，她怎么不叫自己把天监司的观音像端走，把她供上去？
想做国师也不是走这种野路子啊！
“不成，太危险了！”
“真不答应？那太子要拿我做箭靶子，你也不肯帮我吗？”
贺归梨仰头看天，故作老态地叹气。
“边疆起战事，太子敛权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们这些‘仙家’，就要被压上前线当参谋了。我觉得，被动当枪不如主动请缨，好歹皇上还没有废掉天师，对仙术也不曾怀疑。”
贺归梨仔细分析，她能看到的局面是有利的。
比起逃离危险，手上的筹码才是最安全的武器。
太子对仙家法术深恶痛绝，而皇上又不肯轻废天师和天监司的职权。
那利用战事光明正大的除掉他们这群仙家，对皇上来说无关紧要，对太子则是心头一快。
贺归梨知道这是个机会。
不为刀俎，便为鱼肉。
她扯了扯晏九腰间的衣袍，等他改变主意。
“既如此，我答应你。只是若战事未起，你便随卫将军离开上京，我会请他帮忙……”
晏九点头了，还是不愿放弃劝说。
他认为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贺归梨沉默了，没有打断晏九的好意。
她看得到对方眼里的担忧，才分开了没多久，他眼下的疲惫就堆成了青色。
“你怎么让鸽子认路的？”
她早就好奇了，晏九居然还能让信鸽飞进来。
不管白日黑夜，能在宫廷上方经过的鸟雀可不多，连池塘里的王八都被宫女侍卫数的一清二楚。
晏九在宫里的时间也不长，居然能让鸽子在这么短时间内传递消息。
晏九垂眼没有回答。
他看着贺归梨，只轻声说：“你一个人在龙潭虎穴，贺叔的天都塌了。”
偏偏贺归梨主意已定，他只能帮忙了。
贺归梨见到晏九的笑了，就知道对方会做到。
“我得回去了。”
贺归梨主动开口告别。
他们在这里交谈的时间不短，再不走就要被人发现了。
她转身低头要离开。
晏九冲动地拉住贺归梨的手心，他望着贺归梨诧异的表情，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
“银子，用完了吧？我给你带了点，你拿着。”
又是一个荷包塞入手中，贺归梨有些犹豫。
晏九走近一步，借着官袍的袖子遮挡，把荷包放进贺归梨的袖口里。
“你……都给我了？我以后还你。”
贺归梨不知道晏九哪省的一袋又一袋银子，只是钱在手上，的确好办事。
她还是关心了一下晏九的月钱够不够，担心她花光了状元郎的俸禄。
晏九笑了，没忍住摸了一把贺归梨的头发。
“嗯，我等你还。”
贺归梨警惕地看了眼身后的宫道，示意对方把手拿开。
两人默契地错开视线，一起转身后背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