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入梦（1/1）
蜀地。
合州区。
某山村。
山脉横跨不见尽头，整个村依附建立在山的南面坡上，稀疏的房屋却将仅有的一些小平原占据着。
这里没有都市的喧闹，工业的污染。
有的是辛劳的农民，他们靠山吃山，弯曲盘旋在山壁上的的泥土公路将稀疏的房屋连在一起。
这条公路是两代人的成功之路，这是与山下镇连接的大道。
辛苦了几代人，让后人享受了二十几年，然后都搬迁了。
半山腰上有十来户房屋，在往上就没了人居住了，只能看到一两条陡峭小路。
这个饭点远远就看到最上一排的房屋，只有一两家砖瓦房冒出云烟。
随着时代发展，人们都迁移城镇，山上人不在以农业为主，都搬家了。
右侧第二人家，此刻还没升起烟火，两层的砖瓦板房，在十来户人家中并不突出。
在一旁的菜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盯着脚下蚂蚁搬家，看的那叫一个投入。
陆陆续续忙碌的蚂蚁仿佛再其眼中更加生动，如同一个个行军士兵，在准备一场浩大的战役。
“这次梦到儿时的自己吗？”
声音并没有传荡开来，仿佛不属于这片空间。
江陵看着脚下的蚂蚁，不是他无聊到这种地步，而是，他能看到的是少年的目光所处。
“你在做莫子，饭煮好没？”
一道亲切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少年立马站起，冲着声音方向望去。
“没做莫子，饭煮好了，菜还没炒！”
“饿了没得？”
“没饿。”
这是刚忙完农活的母亲，背篓中是猪食。
看着这个时间片段里的母亲，江陵心里一揪，眼眶泛红，泪水就滚落下来。
“你哭啥子！”
“我也不晓得。”
看着儿子流泪，母亲连忙上来察看。
“是不是进沙子了，我看哈。”
此刻的江陵觉得这次梦境是格外的真实。
虽然自己不能左右少年言行举止，但是刚才自己情绪明显影响到了少年。
父亲在外打工，这个年代南方农民工查的严，住宿都是问题。
母亲又要照看自己，还有农活，还养了几只猪。
左邻右舍的孩子都比我大两岁，现在都在镇上读初中，基本都在镇上租房，不是长假都没回来。
他们做点手工，也可以照看孩子，相比之下比做庄稼差不多，关键人轻松，久而久之大家都向镇上搬离。
记得自己初中毕业，母亲就外出打工，初中自己一开始是住校的。
可没过半学期又让自己在隔壁堂哥家一日三餐，住宿还是在校。
曾经的一幕幕回忆在脑海浮现，那是时光。
看着母亲的进屋的背影，江陵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母亲吃了太多苦，每当回忆自己都眼眶泛红。
“希望这个梦可以晚点醒来。”
作为一个95后，成年后就迈入工地，无它，因为自由收入也乐观。
年少有梦想是因为无知，成年后有幻影，是对现实的妥协，二十六岁的我却只想有个好身体。
二十六岁这年，鼻窦炎急性发作，本来没有太在意，可连续的头晕眼花，流鼻血，然后就百度求医。
果然，得到的结果也是癌症起步，还是晚期，没得医的。
瞬间，江陵感觉五雷轰顶。
坐在工地的铁架床上，脚也是有些发软。
然后，又在寻找鼻窦癌的症状一对比，心中的一丝希望被破灭。
请了一个不定期假，然后前往最近的第六人民医院。
由于事发突然，最近几天的西医科直接满号。
没办法选着中医科，并不是否定中医，相反骨子里还是比较认可中医，关键检查需要西医开单子。
排队等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江陵。
江陵将所有症状告诉主任医师后，吸了口气询问是不是癌的时候，医生只是平静看着我。
“别多想，多休息，最好还是去中医科那边看下，那边比较仪器全面点。”
我靠。
第一次看到这个挂号费都要五十的主任医生说，去其他医生哪里去看。
这和治不了让转院有什么区别。
心里仅存的侥幸荡然无存。
江陵不知怎么出的医院，也不知道如何去了父母租房处。
打开门，父母都在上班不在家。
妻子也在上班，四岁的女儿在这边上幼儿园已经中班了。
想着自己的家庭，江陵在厨房找出一个小锅。
看着手里的七个中药袋子，这是一个礼拜的药，每种药都是小包装装好，有图案名字。
不死心的自己拿着出手机，用轻微颤抖的手，查询每个药的作用。
可是结果并没有意外，都是一切清热解毒中药。
想着女儿还没满岁在地上爬着，一手艰难支撑着抬头，第一句爸爸，那时候的江陵，感觉心都融化了。
江陵的眼眶泛红，眼泪无声落下。
女儿的一幕幕在脑海回荡，挥之不去。
每一个拥抱，一个笑容。
妻子打她，女儿望着我委屈无助的眼神。
摸了一把眼泪，一包包将中药撕开放在锅里，打开了煤气灶。
坐在只有二十几平的单间，看着父母用木板隔出的两室一厅，每个房间刚好放一个上下铺铁架床，以及女儿的书桌，眼泪更加止不住。
江陵从来没觉得自己怕死，但是现在心里是满满的不舍，原来他有牵挂，如同枷锁锁住了他的灵魂。
不死心的江陵打开微信搜索医院公众号挂号，可能感动苍天，后天竟然有一个位置，连忙预约。
现在状态的江陵根本不能长时间拿手机，不然眼球鼻窦太阳穴额头如同充血一般胀痛。
等到一家人陆陆续续回来后，江陵只是找了个理由，鼻窦炎发了拿了中医，需要在这边熬药。
自己这个鼻窦炎是前几年才出现的，是咽喉炎的并发症，小时候自己是没有这个症状的。
那时候是可以两个鼻孔出气的。
可能中药的效果不错，两天脑袋的胀痛跟轻微了，鼻血也不流了。
第三天也就是国庆第五天，自己再次踏入医院，可能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反而比之前轻松一些。
上午九点当轮到江陵时刻，步子又有些笨重了。
仿佛泰山压顶般，又如步入刑场。
“医生真的不用检查吗？”
“不用，你这就是急性发作，要不这样你吃四天药。
如果还有这种症状我就给你开单子，现在检查没必要，浪费钱不说，你这是鼻腔出血，你说的症状也完全符合鼻窦炎急性发作症状。”
“谢谢医生。”
当自己拿着五十几块钱西药的时候，总觉得觉得不真实。
要知道以前喉咙不舒服，随便一个药店买药就给我消费两百，还送了我一袋五斤装的大米。
果然，几天过去，中药西药一起吃，鼻子通了，不流鼻血，眼睛也明亮一些，脑袋也清晰起来。
但是还有一个症状没有随着病情好转。
那就是做梦。
最近几个月，那天开始江陵已经记不清了。
每当入睡就会做梦，千奇百怪的梦，有些梦以前也做过，醒来翻身几秒就忘记了。
如果继续睡当天还会接上当天的梦境。
好在每天醒来，没有感觉睡眠不足带来的困恼。
前几次在医院也给医生提到过，可是几个医生都没多说一个字。
但是，渐渐的江陵好像知道什么原因引起，心中却否定那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