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现场交接(1/1)
黄德功质疑的话令几人不禁蹙眉;
深怕这莽人再把矛盾激化,王承恩却是抢先替汪轶鸣与汪正海父子俩分辩道;
“哎呀,无碍无碍,咱家往日里在宫中行走,忙里忙外的,路走的也不少,只是没得二位步子这般快而已;”
“况且汪总兵与汪镇抚本都是雷厉风行的作风;想必也是为了咱们的事早做好安排。”
“哈哈…老王所言极是。”
汪轶鸣也懒得多做辩白,索性直接就顺着他的话就坡下驴,一通陪笑附和的同时还给其竖了个大拇指。
“二位公公,黄将军,进里面说话吧;请!”
汪正海定了定神,做了个请的姿势;
“请。”
几人也不再过多废话,客套一番便直接鱼贯进入了中军帐。
帐中众人等的已经有些焦急,茶也已添过了两回;
终见几人回来,忙纷纷起身拱手相迎。
回到主位,汪正海便向众人大致通报了方才商定的事宜;
令在场众人无不震惊不已;
可当着传旨钦差的面又不敢出言质疑或是反对;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叹气不止。
原本就抱着来打酱油心思的徐州知州此时也不淡定了;
在他心里汪正海麾下兵马有多少炮,有没有炮,甚至出去打仗是胜是败都不是他最担心的;
可州府城防就关乎他的责任与安危了。
之前的炮全被拉走,他也是亲自上门交涉过的;
即便并无卵用。
那段城头无炮的日子可是让他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
甚至能不出州衙,他连街都尽可能的不上;
事情那是能缓则缓,能拖则拖,缓不了也拖不得的,便尽可能谨慎保守的应付过去了事。
就连之前汪正海率军出城剿匪,他也是躲在衙门里避而不见;
同时又加派人手时刻待命,一旦事不可为,或有任何变故,他甚至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幸运的是汪正海打赢了,还是大胜。
得知消息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本该连夜布置安抚劫后余生的乡民百姓,或是提审处置贼匪俘虏;
却轻飘飘几句话,应付过去了前来报信的汪轶航;
他自己却是跑去衙后佛堂里待了半宿,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的。
前些天刚得知汪正海军中已有了不少火炮,且有不少重炮可布置用于城防时,他心中那颗惴惴不安的大石也总算落了地;
但不曾想这还没几天,炮都没来得及布置到州府城头上,就又要被勇卫营全给拉走了。
未知的惶恐让他无所适从,面对得罪不起的钦差,还有桀骜不驯的黄德功,他呢喃了半晌,却是连一句反对和质疑的话都讲不出口来。
只得无奈的将充满不安、纠结的眼神投向了汪正海。
可汪正海此时心情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本就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情搭理他这个唯唯诺诺的家伙;
瞥了其一眼,就继续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话归正题,汪轶鸣可没闲着;
自己时间不多,得赶紧将这王承恩、黄德功等人打发离开了才是正理;
他可不想因此耽搁了自己有限的时间。
叫来汪轶航询问了些事后,又吩咐他立马按自己的嘱咐去做好准备。
少时,教场西北角的一处隐蔽的山隘前,汪轶鸣在警卫队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这处被定义为丙字库房区;
放眼看去,简易的木制栅栏与箭楼,稀稀拉拉的五六名看守士卒;
数排两三层楼高实木结构的大型库房错落有序,足有三四十间之多;
这里身处整个教场大营西南角的最边缘,被山脊环抱其中,唯有一条约么二三十丈宽的出口;
来的路上从汪轶航口中得知,这里面不止有木质型的库房,还有天然涵洞改造的四座库房,所有库房原本就是用来存放库存武备和辎重的;
在老爹接手之前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根本就不得而知;
但自接手后,至今却是清清楚楚,基本就是空空如也;
不难想象,原守军这是把能带的全带走了;
自己老爹接手后,兵力尚且不足,又没什么多余的家底往里面放,空着也就任凭它空着了;
不过好歹是兵营的一部分,便象征性的派了几名士卒在此驻守。
大致了解了情况后,汪轶鸣对着汪轶航嘱咐了一番,便让其把这里驻守的士卒全部调走;
回去后除了将教场上那百门火炮集中起来外,再调集百头驮马和对此地并不熟知的士卒三百人待命,等他的消息。
汪轶航也不多想,二哥让他如何他便如何去做,其余的一句话都不会多问。
如之前一样,汪轶鸣叫李山等人在外警戒,自己独自一人进了这丙字库房区。
由于这些库房全是空的,致使大门也皆是虚掩而已;
随手推开最靠外的其中一间,步入其中,反手又将门关闭;
接下来便是开工,进行放置火炮;
最先就是所谓补齐勇卫营的那五十门;
汪轶鸣一开始打算这五十门全给他们三磅炮;
原因倒不是为了敷衍了事,只因三磅炮的数量却是最多而已;
可转念一想,黄德功这家伙今日在教场上也是见过其他三种火炮的;
虽给他的火炮里六磅、十二磅、二十四磅炮也都有;
但这家伙明显有点儿难缠,补充的若仅有三磅炮的话,他定生不满;
纠缠起来的话,只会耽误时间;
自己现在只想尽快将他们全都打发离开,好避免耽搁自己的时间。
想清楚之后,心念一动,便打开系统开始放置;
三十门三磅炮,接着则是十门六磅炮、十门十二磅炮;
五十门火炮,连带着专属炮车一同放置完毕;
最外侧一排的四间库房也就放满了。
接下来便是给崇祯,让王承恩交差的那五百门;
依旧是三磅炮打头,两百门;
六磅炮两百门;
十二磅炮七十门,二十四磅炮三十门;
如此这个配置,想来王承恩用来交差是没问题了,同样,相信崇祯也会满意的。
至于要给自己老爹留多少门火炮;
既然人马翻倍了,这炮的数量也得翻倍,最起码不能比黄德功的勇卫营少。
为了不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和觊觎,汪轶鸣选了那些个最深处的山洞进行放置;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便只先放了三磅与六磅炮各一百门;
待人都离开后,汪轶鸣再找机会把另外两种炮给放进去。
得到汪轶鸣指令后,汪轶航也带着几百士卒与上百驮马赶了过来;
一声令下,众人齐动手先将给勇卫营的火炮全都拉了出来;
对于普通士卒而言,他们对这个虽近在咫尺却又比较陌生的地方丝毫没什么印象;
至于为何这里怎么会存放这多门火炮也没有打听和了解的兴趣。
而且汪轶航调来的也多为标营的亲兵,他们个个深知不该问的别问和言多必失的道理;
与其好奇心泛滥,私下里乱嚼舌根子,主家的命令和安危才是他们最该关心的。
少时,也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一百五十门火炮被整整齐齐集中码放在了教场当中,等待黄德功前来接收。
得到消息的他欣喜若狂,只与帐中众人略微拱手,打了声招呼,便急不可耐的跟着汪轶航前去验收火炮了。
看着其那风风火火离帐的背影,汪轶鸣嘴角不由上扬,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
呵呵…他的火炮岂是说拿就拿的?
连崇祯都知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什么都不留,就想在他这里空手套白狼?
他黄德功岂不真小瞧了自己。
果不其然,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匆匆离去,又急吼吼的再次折返了回来;
此时的黄德功满脸怒色,阴沉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汪总兵!汪镇抚!你等到底是何意?必须给某一个合理的解释!”
帐中众人见此皆是一脸的懵逼;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还不大一会儿回来,便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莫非这黄德功是属狗脸的不成?
“黄将军!有话不能好好说?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王承恩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又出了状况;
这黄闯子脾气一上来就是副要掀桌子的架势;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必须谨慎平衡双方关系,万不能让双方产生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嫌隙来。
“王公公,不是末将要胡闹,要怪就怪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瞥了眼还在悠然自得抽着香烟,品着茶的汪轶鸣,王承恩又皱着眉看向了黄德功;
“黄将军,你也是领兵主将,万事皆须稳重;”
“到底出了何事?”
“是啊,黄将军,什么事能让你动这么大肝火?”
汪轶鸣假装不知一般的吊着嗓门也跟着反问道;
“你少装蒜!什么事?某就不信你会不知!”
黄德功双眼冒火,指着汪轶鸣鼻子厉声喝道;
“呵呵…知道什么?莫非给你的炮数目不够?”
“数目自然是够的。”
“那就是炮的品质有问题?”
“一百五十门都已点验过了,门门做工精良,并无品质问题。”
“哦~”
汪轶鸣起身,满脸无辜的朝着在场众人摊了摊手,道;
“呵呵…数目对,品质也没问题;那我就搞不清楚了,黄将军因何又会迁怒于我父子二人了。”
“你…!”
黄德功气的脑门青筋直跳;
“某说的不是炮!”
“不是炮?黄将军不是去验炮接收的吗?”
“你说不是因为炮,那我就搞不明白,不因为炮的话,又能有什么事会和我等扯上关系?”
在场众人也是十分费解,虽然能感觉到汪轶鸣定是在某个环节上刁难了黄德功;可任凭他们想破脑袋,话到此处却也没搞懂到底是什么环节有问题。
“行了!黄将军,到底因何迁怒于汪总兵与汪镇抚,你倒是给咱家讲明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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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也是被折腾不清,每每这个黄闯子都要闹出些状况来惹的他头疼;
就不能消停消停;
自己这里还有崇祯交代的其他事情都没办完呢;
是真心想让这家伙赶紧走人离开。
“王公公,您给评评理!”
摇手指着汪轶鸣父子二人,怒声批道;
“他们是把炮都准备好了,但问他们要拖炮用的驽马牲口时,却告诉某一匹都没有;这叫某如何能将这么多门火炮带走!”
这下在场众人全都明白了过来;
他们有的皱眉摇头,有的指指点点,甚至掩嘴偷笑;
俨然全是在看他黄德功的笑话。
“这…”
王承恩也傻眼了,没想到汪轶鸣居然会给黄德功来了这么一手;
“咳咳…汪镇抚,您看这事?”
没法子,他很清楚此事想要尽快了结,还得看汪轶鸣的态度。
瞧着王承恩为难,黄德功干着急直跺脚的样子;
汪轶鸣对此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笑;
呵呵…找老子麻烦?还嫩了点儿!
没牵引用的牲口,我倒要看看你黄德功是如何能将这一百五十门火炮给拉走的。
想让我免费包邮送货上门?顺便再搭进去几百匹牲口?莫不是白日做梦,想屁吃呢?
“这么个嘛…老王,咱得有一说一,刚刚我可是向你们确认过的,勇卫营只要那一百五十门炮,可没说还要牲口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