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家书(1/1)
白玉搀扶着一谨从老道房中走出。
“对了小乞丐”一谨此刻许是已经忘记之前白玉向自己出手之事,主动向白玉开口道“还有一事,半月之前,山门值守弟子收到一封你的家书,当时因我卧床将养,不能替你送信,喏,给你,你快拆开看看,信上写些什么”一谨说着,便从怀中将书信取出。
白玉看着一谨手中书信,眼内放光,焦急接过信函,本欲直接拆开一览信上内容,但想到身旁一谨,还是忍下心中冲动,对一谨说道“不急,等下再看,我先扶你回房中歇息。”
“小乞丐,虚情假意,刚才一拳将我捶倒之时怎不见你如此。”一谨撇撇嘴,嫌弃的推开白玉搀扶自己的手。
“嘿嘿,那会儿不是不知道你有伤在身么,现在知道了,以咱俩的关系,我怎能对你这只小乌龟置之不理呢”白玉嘿嘿一笑,将手臂搭在一谨肩头,谄媚道。
“行了行了,贫道道法高深,哪会与你这小乞丐计较,不用扶我了,我可没你想的那般弱不禁风,再说我都养了这些时日了,虽然还有些气虚,不过你看我从前山行至后山都无事,院里这两步路还走不了?知道你心系家人,快去看信吧。”一谨再次推开白玉的手,向白玉说道。
“好吧...”白玉点头。
虽说口头应了一谨之言,但当二人入得柴房之内,白玉还是主动将一谨多时未用的铺盖展开,整理停当之后,待一谨打坐入定,方才一屁股坐在自己被褥之上,忐忑的拆开手中信件。
“玉儿
见字如晤,展信安。
一别七载有余,虽常有书信往来,但却未曾谋面,儿安好?”
“是爹爹的字迹”白玉心道。
“家中事务繁多,医馆生意愈发忙碌,与你娘亲整日操持,难得忙里偷闲修书一封,亦免儿太过惦念。
近日常常记起,儿年幼之时,每每嫌弃医馆招牌老旧,日前终是下定决心,以金漆重绘,竟是整整用去十枚铜板,你娘亲深感挥霍无度,为父也是深以为然。然儿之所念,定足所愿也。”
白玉苦笑,十枚铜板便肉疼不已,怕是娘亲感觉挥霍无度,也是爹爹自己杜撰上去的吧。
“之前书信提到,儿远行之时,你娘亲曾在院中种下一颗杏树,经她日日照料,这两年的果子结的愈发饱满,待到今年果熟之时,便与你桃花姑姑一家,多分上一些。
说起你桃花姑姑,日前她还向我打问玉儿消息,她倒未有甚变化,数年如一日。你娘亲每每对我提及此事,便要好生埋怨一番,说她日夜操劳,操持家务,还未至不惑之年,便已人老色衰,着实令为父头痛不已。
梦儿现在愈发懂事了,倒是城儿经过为父调教,如今性子沉稳,身子也愈发壮实,怕是玉儿归来,都要认他不出了。
所谈甚多,只想告知儿,家中一切安好,你独自一人追随仙长,不必太过惦念,若是得空,便修书一封,告知近况便可。
为父还有一言,杏林一途,乃是大道,他朝玉儿还要凭此术成家立业,定要苦心琢磨,不可荒废。
勿念
后附杏林试题三千道,望儿应试之后,同书信一并寄回。”
“父亲...”白玉喃喃开口,满是思念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小心翼翼收起书信,白玉将其与之前几封一同收纳在枕下,整理思绪之后,这才分神看向一谨,不看则以,一看之下,却是暗自摇头,难怪这小乌龟修为进展缓慢,方才还在打坐的他,此刻竟是倚着墙壁酣睡,呼声大起,真是难为他了,这般姿势,都能睡的着。
白玉起身来到院中,发现道爷已从前山归来,此刻正坐在石凳之上,举着葫芦小口喝酒,不知在想何事出神,竟是好似未察觉自己一般,嘴里不时嘀咕着“清松这小子平日里虽然严肃了些,但为人也算正派,可怎的门下弟子却是这般狠厉?”
“道爷,您回来了”白玉上前,想要向老道说明一谨伤势情况,但开口之后,却未得到回应,不由间又说道“道爷,道爷?”
“臭小子,老道耳朵没聋,我那徒孙情况如何。”老道回神,瞥了白玉一眼。
“回道爷话,正如一谨所言,将养多日,已无大碍了,不过仍是体质虚弱,等下小子到药莆之中寻上几味补气血的药材,煎与他服下,我想最多半月,便可如往日般活蹦乱跳了。”白玉回话。
“医人之事你比老道在行,你便着手去做吧,不必事事知会。”
“是,小子知道了。”白玉作揖之后,便告退去药莆寻药了,不过心中也是纳闷的紧,怎的道爷从前山回来之后,仿佛有心事?
入夜
柴房内,两位青年开怀畅谈,二人本就是相伴多年的知交好友,加上多日未曾谋面,心中不免惦记彼此,如今得见,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小乌龟,你说道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跟随他老人家也这些年月了,从不让我踏足前山,记得我刚上山那年,同你一道去前山取些物资吃食回来,结果竟是罚我头顶满盛井水的木桶站了三天三夜,自那之后,我是再也不愿触道爷眉头了。”白玉苦笑。
“那你怪谁,明明师叔祖他老人家嘱咐过你了,你非玄清弟子,前山乃是师门修行之地,非祈天之日开观迎客之外,其余时间未得应允不得踏入,你偏偏自作主张要和我同去,我劝诫过你你也不当回事,可怜的是我,被你殃及,还陪你一同被罚了三天。”一谨坐在自己的铺盖之上,向白玉抛去一个白眼。
“只怪那时年纪尚轻,不了解道爷脾气,小道长莫怪莫怪”白玉想起当年情景,面前这个小乌龟确实是受自己牵连,心中不免愧疚,言语间,竟是难得多了一分讨好之意。
“小乌龟,同我讲讲这次论武吧,是谁拿了第一?”白玉一屁股坐在一谨身边,使劲向这个小道士凑了凑,开口道。
“要问就问,凑这么近做什么”一谨嫌弃道。
见白玉好像没听到自己所言,一谨也是懒的再与他计较,直接开口讲到“要说这次论武,那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那场面,那阵仗,啧啧!”
“臭乌龟,别卖关子了行不?”白玉听着一谨这夸张地言辞,一阵头痛。
“还听不听?”
“听听听,你说你说”
一谨接着侃侃而谈“要么说我玄清观是江湖圣地呢,那简直是人才辈出啊,随便一位师兄弟出手,都能揍的你这小乞丐找不到北在哪里。”
白玉独自修炼多年,虽说之前法照和尚说自己天赋惊人,武功进展飞速,可严格说起来,他还当真不知玄清观里那些大中小道长们,修为达到了什么程度,心中打鼓,莫不是自己这身内功修为,放在前山之中,还真是拿不出手吗?当下口中嘟囔道“我与人家无冤无仇,揍我做甚”
一谨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同白玉做多探讨,继续讲到“本次参加论武的,都是师门之中二十五岁之下的年轻弟子,共计一百零八人,比赛顺序抽签而定,初试分十二组,每组九人,晋级两人,乃是混战,被制服或者逼出比试场地即为负”
“这般制定规则,岂不是会有些关系好的同门彼此助战,是否有失公允?”白玉打断一谨话语,开口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番论武,乃是二十年一次的大比,获胜之人,可是有可能会被选为这一代四绝的,所以不光要考较武功,人品、处事那都是选拔范畴,每场比试都有师父师伯师叔他们其中一人在场监督,哪有人敢舞弊,此番做法也避免了比试之中,出手失了分寸,伤及同门的情况出现。”一谨言之凿凿。
“哼,那你还不是重伤休养了月余?要我说来,这徇私舞弊,确实不会出现在同门弟子之中,只怕是...”
“臭乞丐,修要胡言乱语,我都说过了,我受伤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要再敢胡说,看我不教你做人!”一谨提起自己的拳头,冲着白玉怒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你继续。”白玉赔笑道。
一谨转过头,不再看这个让自己发火的臭乞丐“之后进入复试的二十四人,再分别抽签,两两对决,胜者晋级,晋级的十二人再进行一场加试,同样两两对决,胜者进入终试,终试那可厉害了,车轮大战,计算胜负关系,胜场多的便是本次论武的胜者!”一谨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最终,一成师兄以六场全胜的战绩力压群雄,取得头名!”
“一成师兄?就是数年前送你我回山的那个?”白玉思索道。
“正是”
“当时我就觉得这年轻道长厉害,不想竟是能力压群雄,一举获胜,不知道这位一成师兄四绝之中哪位的门下?”白玉大感认同,开口问道。
“嘿嘿,正是与贫道同出一门,师尊清尘真人门下弟子”一谨开口,言语中满是骄傲。
“真是苦了你师尊他老人家了,能教出这般惊才绝艳的天才,却还有你这么个笨蛋徒弟!”
“你!你给我滚回你铺上去!”一谨气急,抬脚踹向白玉,不想白玉竟是身法鬼魅,一谨只觉眼前一花,白玉便已回到自己的铺盖之上。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一谨疑惑道,他可不记得自己回前山之前,这小乞丐有这般身手。
“不告诉你!”白玉嘿嘿一笑,故作高深的道。
“谅你也不会什么高深功夫,不然你为何不敢说,哼,你不说我倒也懒得问,三脚猫,比我玄清武功差远了!”一谨愤愤道。
白玉也不恼怒,面带微笑,盘膝打坐。
柴房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小乌龟”还是白玉打破沉寂。
“有屁就放!”
“我想回家了”
...
“嗯”盏茶功夫之后,一谨才缓缓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