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复仇(1/1)

天凛正郎无奈地笑了笑,也举起了酒杯。

暗红的酒液在杯中摇晃,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是那么迷乱。

兴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他宽慰起自己。

咻!

破风声响起。

和谐的画面顿时被撕碎。

一根长箭刺穿了真皮椅子,贯穿了福山飒的胸膛。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垂下头。

洁白光芒闪烁。

箭矢从胸膛中爆炸开。

万千血孔绽放,登时血流如柱。

“嗬……嗬……”

生机迅速消散,他嘴里吐出不成调的艰难声音,无力地抬起胳膊,死不瞑目地盯着天凛正郎。

为什么?

他以为这是天凛正郎想要除掉自己。

黑山越则是立马反应了过来,直接一个猛扑就将天凛正郎拉到了一旁躲过箭矢。

他扒开西装,从腰间掏出两把冲锋枪就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反击。

枪火咆哮。

只见一个白衣少女从月光中走出。

她手持长弓,闲庭信步地走在枪林弹雨之中,犹如盛开的莲花,高洁清新。

“什么鬼东西!”

黑山越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脑子缺根弦,智商不太高的他显然不能够理解现在的情况。

怎么有人能免疫子弹的?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对面真的是人?

一连串的问题填满了他本就不多的脑容量。

天凛正郎眼神阴郁。

从吉田匠司的电话被挂断时,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看来,不可理解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拿命来!”

白衣少女,也就是战场原椿,娇喝一声,目光冰冷地盯着天凛正郎。

利用虚化行走这种隐藏能力,这几天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天凛组,想要寻找自己父亲的线索。

有了正确的方向,以及强大的执行力,她理所当然地进展神速。

在查清一切后,看到了整条黑暗产业链后,战场原椿愤怒了。

自己那个努力奋斗的父亲不过是对方的韭菜,不过是能够随意被收割,甚至于被践踏的存在。

“你们把别人的理想当做什么了啊?!”

她清楚地记得,父亲为了公司的发展,日夜操劳,为了多拿下一个订单,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

从小公司慢慢发展到上市,生意越来越好,却忽然遭遇打击,一蹶不振。

这些家伙做局的对象,选择培养的韭菜全都是像她父亲这样的人。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充满抱负,怀才不遇的家伙了。

挽弓如月,利箭凝白。

天凛正郎爬起身,想要逃跑,滚滚黑雾却涌起,束缚住了他的行动。

“老大!”

咻!

长箭射出,黑山越呲目欲裂,快步冲上前,用身体去格挡这次攻击。

他的忠诚日月可鉴,可犯下的罪恶却是不容诋毁的事实。

审判之箭贯穿了两个人的心脏。

在一声炸响中,两人犯下的罪孽全部都化作了细小的光刺,无数孔洞出现。

黑雾化作绳索,扯开了黑山越的尸体,治疗的能力开始作用于天凛正郎。

“我没死?”

生不如死的疼痛让他睁开眼睛。

他被黑雾缠绕,身上的伤口一点点恢复。

战场原椿手持长弓,箭在弦上,盯着他,问道:

“对于你犯下的罪,你后悔吗?”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

天凛正郎笑起来。

“这个世界生来就是这样,强者欺压弱者,伟大从来都是建立在卑微之上的。

“莫非你不知道,民脂民膏,最为丰美?”

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

这也是大多数犯罪产生的原因。

罪犯总是会去想,万一没有被抓住呢?

天凛正郎此刻没有多余的侥幸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肯定要死在这里,所以他没有求饶,反而颇为硬气。

“战场原雄介的资料我看过了,我想,你就是他的女儿吧?

“你现在能够轻松杀死我,不就是因为你的力量更强吗?”

噗嗤!

长箭再次贯穿身体,凌迟般的痛觉让天凛正郎瞪大了眼睛。

既然已经被道破身份,战场原椿干脆摘下了羊面具。

“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惩戒开始了。

审判的箭矢一次次贯穿身体,引爆灵魂中的业力。

狼面的治疗不断跟上,修补天凛正郎那残破不堪的身体。

一开始他还能撕心裂肺地喊叫,到后面已经是精神崩溃,只能流淌着口水,阿巴阿巴了。

战场原椿的心愈发暴虐。

她不能接受天凛正郎的这幅死不悔改的模样。

“去死吧!”

大吼着,箭矢射出,这次直接将天凛正郎的身体炸得粉碎。

这个人渣,终于彻彻底底变成了人渣。

狼面收回了滚滚黑雾,看着杀红眼的战场原椿有些无奈。

“复仇就是这样的,哪有真正畅快解脱的呢?”

“我不明白。”

长弓消散,战场原椿泪流满面,手刃仇人并没有让她如释重负。

她不能接受天凛正郎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说服不了自己,父亲就是被这样的废物给逼死的。

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需要明白。”

黑雾翻滚,温柔地抱住战场原椿发抖的身体。

“你是我的羊,只要射出弑杀罪恶的箭就好了。”

月光沉沦,洁白的光从窗台洒下。

少女的泪水止住了。

忽的,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她轻轻抚摸起靠在自己胸前的狼面,温柔地怀抱着他,说道:

“您说的对,我不应该想那么多,人死不能复活,复仇也带不来多少快慰,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只有将这些罪孽扼杀在摇篮里,才能防止更多人走向和我一样的悲剧。”

狩猎罪恶是有意义的。

这些业力的存在本身就会造成一种灾难。

她戴上了古朴的羊面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不再多看地上的碎肉块一眼。

“我们应该踏上狩猎了,狼先生。”

“先等等。”

狼面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母亲的遗体还在医院?”

战场原椿沉默片刻。

“多谢您的提醒。”

她开启虚化行走,往母亲病逝的医院赶去。

狼面心中叹息。

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母亲那还有更深层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