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凭啥不放了我啊!(1/1)

“我!我!小娘子,我要出去!”

右边牢门的铁栅栏间突然伸出一只骨瘦嶙峋、满是脏污的手来,好似要抓住白铁英这根救命稻草一般。

“行,没问题,但朋友是不是得先自报家门才不失礼呢?”

这里的人大概率是跟宅院主人有仇的,但白铁英也没好心到用空间将他们带出去,只能说是顺手为之而已。

况且只有大家一同奔命,才利于她接下来的打算。

“我叫王喜,府城西南王家村人,之前想要到这宅子里找些糊口的东西,就被抓了。

小娘子,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照你这么说,你是梁上君子了?”

“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挖洞翻墙了,求小娘子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你是什么时候被抓的?”白铁英突然问道。

“啊,小的记不清了……”

王喜明显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

“好像是……九月十八。”

“王喜是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叫这个名字,但我不能放了你。

真诚才能交到朋友,你说是吧?

来,下一位!

不过如果你跟王喜这么说话,就别怪我不想交你这个朋友了!”

不等其他人说话,那个叫王喜的立刻就叫了起来。

“小娘子,我真的痛改前非了,求您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再说您救几个都是救,对您来说都是顺手的事儿,您忍心看着我们被折磨死吗?”

“呵,还想道德绑架我呢?那我就更不能救你了。

你这么能耐,倒是让关你的人放了你们啊!”

“小娘子,莫听他胡乱攀咬,俺老黑可没那些歪心思。”

左边牢房突然响起一道粗粝的声音。

白铁英循声看过去,吓了一跳。

一颗笆斗大的头颅斜歪着抵在铁栅栏上,一双环圆暴眼在火把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俺是追踪一伙拐子到了府城,没想到遭人暗算,再醒来就在这儿了,估么有个半拉月了。

这里有个叫杨二的,特别阴损,说是要替他家主人招揽俺。

俺问他主人是谁,他也不说,那俺咋可能答应?而且俺觉得定是跟那伙拐子有关。

眼下俺就这条命能值个三五文,你要是相得中,待俺将那些拐子都抓了,俺就去投奔你。”

“行,老黑是吧?我记下了,”

“大哥哥,救他!”

穆清秋闻言就循声走过去,破锁的“咔咔”声立刻响了起来。

“小娘子……”

“小娘子……”

……

一时间,牢房里嘈杂一片。

“你们这么大声,是生怕招不来人吗?那可别怪我明哲保身了。”

白铁英冷声说完这话,也不管众人听没听见,就要往外去。

乱哄哄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唯有穆清秋推开老黑那间牢房的铁门的声音特别清晰。

“小娘子,老黑多谢了!俺以后去哪儿找你啊!”

老黑猫着腰从牢门里钻出来,立刻拱手向白铁英道谢。

真的是钻,他能有两个牢门那么宽,身高得近七尺,似乎抻抻脖子就能蹭到过道顶了。

“不用了,祝你早日抓到那伙拐子的幕后主使。

对了,你得等我们一会儿,一起走,逃出去的几率才大。”

白铁英还是头一次瞧见“身如铁塔”般的人物,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待会儿绝对是冲出去的好帮手!

“中,那你还有什么铁器没?俺帮你给他们开门,也想救俺恩人。俺饿得实在没力气了。”

“行,那就麻烦你了!”

疑人不用,白铁英假装从身后又掏出把斧子,递给了老黑。

就见老黑接过斧子,直奔着最后那间牢房走去。

不等白铁英再观瞧,前面牢房里又传出来声音。

“小娘子,我是华越府提点刑狱司干官李鹤,明启二十五年六月,奉上官之命,与四名同僚负责追缉一起灭门命案凶手。

谁知那凶手一路向北,最后竟逃到了制北府。

于是我们便向时任制北府知府陈知府求助,谁知当晚就深陷囹圄,受尽折磨。

如今三位兄弟均已丧命,我和黄大郎亦四肢残缺,苟延残喘。

只求小娘子能代为捎回口信,以慰家小。

此等大恩,我等来世再报!”

“行,大哥哥,将他们牢门打开,待会儿再说。”

“小娘子,我是冯越,伊河府人士……”

“小娘子,我是徐峰,升霞府人士……”

……

“麻烦大哥哥将他们都放了!”

白铁英话音刚落,刚才那王喜又叫了起来:

“小娘子,你都放了这么多人,凭啥不放了我啊!

他们一句跟谁有仇就将人放了,那我也是啊!

再说我如今也知道错了,求求你就高抬贵手吧!”

“凭啥?就凭你满口胡言呗!

一个毛贼,被抓了两个多月了?怎的,养着你是嫌粮食吃不完吗?”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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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手里那把斧子越过白铁英的头顶砍在了铁栅栏上,如果王喜再慢一些,伸出去的手就不能要了。

“啊……老黑,你是不是疯了?

你他娘的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用得意,爷爷等着你再回来!”

王喜被刺激得破口大骂。

“小娘子,俺能剁了他不?

这人嘴贱,俺早瞅他不顺眼了!”

“行,正好太吵了。”

白铁英嘴里答着话,侧身让过老黑,眼睛却瞧向老黑刚才去里面救出来的这个人。

这人浑身乌糟糟的,瞧不出真实的年龄,只能看出是个男人,还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气质。

“在下吴昭,是这座宅院的原主人,有劳小娘子搭救,还望赐下姓名,以图来日再报!”

吴昭一开口,不止白铁英,其他人也都呆愣住了。

若说这些人共同的敌人,那一定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了,可这冒出来的“原主人”又是怎么回事儿?

“有礼了。”

白铁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抱了下拳,也趁机将火把转了过去,想要再看清些。

吴昭面容苍白,但神色平和,有种散步时遇到了邻居,点头打个招呼的那种淡定从容。

头发干枯稀疏,但能瞧出来有用心梳过。

身上的衣裳像是哪个奴仆穿旧了给他拿来的,手腕和脚踝还都露出来一截。

虽然脏污不堪,但上面的系带却十分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