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惴惴不安(1/1)
未眠的夜晚,陈淮西和梵西就这么拥抱着,到最后筋疲力尽,梵西枕在陈淮西的手臂上,和他一起看天花板。
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气,似乎从来没有那么快活地摄入新鲜空气。
她拒绝亲吻,却无力逃脱他的怀抱。
他的手变得冰凉,搭在梵西的腰间,同她一起看向窗户。
黎明接近时越凉,陈淮西起身给她找一床干净的薄被,被她从背后拖住,抱住了腰。
“你不许走。”
梵西说话的声调冷冷的,“你敢跑一个试试。”
“不走,我不跑。”
陈淮西的声音有些凉,在这什么都看不见的黑夜中更像是一阵没有打过招呼就往脸上刮的冷风。
这风没有刮到梵西的脸上,反而把他自己弄得格外憔悴。
“不信,”梵西牢牢扒住他,“你在我这里的信用,一点都不剩了。”
陈淮西的心终于凉透了。
没办法,他弯腰,把人提在身上,给她穿好了衣服,又找了一床新的被子。
回到她的床上躺着,隔着一床被子,抱着她安安静静等天明。
太安静。
一场暴风雨来临前都是这样的沉闷和安静。
陈淮西抱着她的力道重了点,又重了点,泪水无声地垂落。
被桎梏的是梵西,要窒息的却是他。
陈淮西忍不住低头,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
——在宣判之前,请让他能再次吻住她。
梵西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什么都不说。
接近凌晨五点,天边掀起一点白布,阳光越迫近,陈淮西越迷茫。
“我要怎么做呢?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要怎么做才能重新挽回你……”
“宝宝,我该拿你怎么办。”
“……”
全程听到,但是一直闭着眼睛假寐的梵西选择不说话。
比起倾听他的忏悔,她更想让他早点闭嘴睡觉。
大家同样进行等量的运动,凭什么他就还能有心思想那么多。
真是当总裁的好料子。
梵西抱着对他的钦佩逐渐进入梦乡。
醒来是这样的画面其实也不稀奇。
陈淮西抱着自己近乎要把自己闷死在他怀里的行为实属常态。
可是他醒着还能把自己抱成这个样子实属是让梵西气闷——物理意义上的气闷。
“醒了?”
陈淮西和她打招呼,语气佯装着伪劣的轻松。
胳膊依旧揽得紧紧的。
“……你先松开。”
“抱歉。”陈淮西态度很谦卑。
可是没松手。
梵西脑袋冒出两个对他的大问号。
“觉得抱歉就松开啊……”梵西气恼地推了推他,纹丝不动。
干嘛做出这样委屈的样子。
“可我还想再抱一抱你,就一会儿……”
梵西不看他。
“你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
“是你先骗了我。”
“就算摆出这样的神情也是你的错,我不可能因为你示弱就轻易原谅你。”
“……我不会的。”
“我讨厌你的欺骗,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你自以为对我不好就随随便便离开吗。”
“我难道说你很好的时候你从来都没信过吗,我的话你都是当狗屁是吗?”
“你就那么不相信你自己吗?”
“还是说,你其实也不相信我。”
“所以要把我推给别人,所以要跑得远远的让我见不到你,让我少点喜欢你,是么?”
陈淮西的喉咙一梗,像是被人塞了棉花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解释。
“不是的,外派是很早就定下来的,我没有不相信你……”
“不重要了,陈淮西。”
梵西难言的视线跟随着他眼睫上挂着的泪光晃动,她摇了摇头。
陈淮西出手捧着梵西的脸,制止了她继续摇头的动作。
可是梵西的眼睛仍在直视着他,一动不动,唇瓣却张张合合,她说。
“因为我如你所愿了。”
梵西嘴角扬起很淡的笑,笑意不达眼底。
“越不周,是个很可爱的小孩。”
梵西嘴上说着刺激他的话,手掌却紧紧禁锢着他的手臂,目光对上他的,几近不管不顾的疯狂。
“你看,我很听你的话了,有在和你给我的人好好玩,我们牵手也好,接吻也好,那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梵西只是看他的泪滴,看他的失措,看他的痛苦。
“小西……”
陈淮西的眼睛看人惯常冷淡,笑起来也显得疏离,梵西却知道他这双薄情的眼睛看人能有多深情,多温柔。
正如此刻,望着她时,就算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目光却还是乞求着她。
梵西想要说的话没有因为他的乞求而停止。
“既然想到了我会有喜欢上别人的这一天,当初为什么要去做呢。”
“陈淮西,你就当我那么离不开你,那么非你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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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西凝视着她。
看着她指着自己的心脏说她会痛,听她亲口说她真的喜欢上了别人。
看她话落的瞬间松开自己的手臂,似乎已经筋疲力尽。
——和他进行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厌烦。
梵西挣开他的束缚,在离开的时分被他拽着手腕,“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梵西站在床边,他在她身后抱着她的腰身,低声啜泣。
门被敲响了。
听见没有回应,越不周以为梵西还没醒,轻车熟路地走进她的卧室,预备叫她起床。
可入目的一幕,实在太过让人感到震惊。
梵西卧室里到处乱七八糟的不说,陈淮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甚至连上衣都没有穿,还抱着梵西的腰。
越不周抬眼看向被抱着的梵西,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但是梵西疲惫地望了他一眼。
好像在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越不周的嘴唇颤了颤,“你、你们……”
梵西没说什么,在她身后的倒是陈淮西厉声道:“看够了吗?滚出去——”
梵西没听到过他这么严声厉词地跟人说话,霎时间被吓得一哆嗦。
越不周没走,期盼的目光仍旧停留在梵西身上。
这边完全换了一副面孔的陈淮西哀求着晃了晃梵西的腰,低声哀求:“求你了,我不想看见他,我不想看见他在你的卧室……”
他好嫉妒啊——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能轻而易举获得梵西的青睐。
为什么他满心算计都不能得到她。
梵西闭了闭眼,“你先出去吧。”
越不周还想说什么,“小西……”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有事。”梵西打断了他。
越不周知道多说无益,只是嘱咐:“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
说完就离开了她的卧室。
这话针对的对象很明显。
被针对的对象——陈淮西只是紧紧抱着梵西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凶,对不起,小西,对不起……我不知道……”
让越不周出去倒不是因为陈淮西的哀求,只是……
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陈淮西一直惴惴不安。
他到底在想什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道着莫名其妙的歉。
“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