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塞尔坎的心灵考验（2/1）
「请尽情分析，作为我认可的世间罕见的天才，你理应获得我的优待。」
「在我看来，你的一生基本都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除了一件事——」
「加入守望者。」
「现在，你后悔吗？」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塞尔坎面前的操作台变成了冒着蒸汽的巨大火炉。
他的手悬在蒸汽阀上，面前的锻炉仍在轰鸣。
红山山脉的风从背后吹来，带来些许凉意。
塞尔坎回头。
窗外是漫山遍野的红色枫叶，美不胜收。
他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场景是什么地方。
是当年四国战争的开端，也是他作为守望者成员扬名的伊始。
嗡嗡响的锻炉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轰鸣。
塞尔坎只需要拉开锻炉，就能得到他用十年光阴打磨的宝贝——
能将地核深处的星陨铁在蒸汽与魔能的双重淬炼下，锻造成比精金更坚韧、比秘银更轻便的流火钢。
那是一种独特的金属，足够将锻造师的工作节省数十倍。
只用简单的技巧，一名初级锻造师就能打造出高级魔器，形成足够普通人使用的小型动力源。
武器将不再稀缺。
蒸汽魔器即将在艾尔提亚大陆诞生，然后在几个月的时间内进行普及。
魔法将拥有更多可能。
它不再对普通人保持神秘，文明将迈入下一个阶段！
它原本会拯救这个世界。
「打开它吧，塞尔坎。」
「或者说，即将成名的战争铸造者。」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打开这座锻炉吗？」
塞尔坎没动，数秒过后，他发出沉重的叹息。
“我就知道，你会选择这件事来同化我。”
三百年的岁月太漫长，他自然有自己的心魔。
打开锻炉后面的事情，塞尔坎再熟悉不过。
蒸汽魔器普及和流传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
快到守望者的后续处理措施还未跟进，战争就爆发了。
四大种族重创，大半个大陆沦为焦土，被魔物掩埋。
塞尔坎创下的辉煌蒸汽时代，转瞬即逝。
蒸汽魔器在历史中掩埋了两百多年，直到不久前联邦彻底掌控世界秩序，才重新问世。
「所以你要打开锻炉吗？」
「在明知后面会发生什么，还要按照那位异界救世主的话，继续推进蒸汽魔器的进度。」
「在你明知道，它只能在末日到来的时刻，才能诞生时。」
塞尔坎望着虚空，眼神深邃。
“末日……”
对，他和叶知接触，的确是因为末日。
对方拿出了他无法理解的先进知识，以及推理层次毫无差错的末日预言。
在末日预言中，整个世界会被黑雾笼罩。
黑雾所过之处，矿石枯死、森林焦黑，矮人最赖以生存的矿脉尽数结晶化、
一切都会被毁灭，没有例外。
就像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
所以。
在三百多年前，塞尔坎接受叶知的邀请，加入蛰伏在暗处的守望者组织。
拿着被外界称为禁忌的知识，开始踏足神明权柄的领域。
为了让蒸汽魔器推广顺利，不被民众担忧其是被教会明令禁止的“神明法则领域”。
他开始研制流火钢。
将一切可能涉及禁忌传闻的知识技术，封锁在流火钢之内。
普通人只需要知道如何使用它就行，不需要知晓原理。
最终反而因为使用太过方便，招来了战争。
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不，是两次。」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毫不掩饰自己能够窃听塞尔坎思绪的能力。
「“流火钢”是属于末日的技术，你将它带到了联邦，末日自然也来到了联邦。」
「末日提前，一切都是因为你啊，塞尔坎！」
塞尔坎的表情变得平静。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说的，那我要鄙视你作为我心灵考验的身份。”
拥有魔法污染提供的知识，又以他的意识为模板，最终成品就这？
那道声音嘻嘻笑着，声音尖锐刺耳，令人烦躁。
它似乎并不生气。
「我只是重复了一遍你的过去。」
「还记得当初那位异界人怎么劝说你的吗——“只有加速魔法科技的研究进程，才有机会度过末日。”」
「你们以此为希望，妄图摆脱末日。」
「最终流火钢的制造材料和技术，全部在大战和魔潮中被摧毁。」
「蒸汽魔器依旧在末日到来前的一小段时间，才开始推行。」
「除了死了许多人，铸就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头衔，没有改变任何事。」
「你是天才，但天才也有无法摆脱的东西。」
「我把它称为——命运。」
「所有逃无可逃的未来，都是命运。」
「你的诞生也在命运算计的范畴之内。」
巨大的火炉在塞尔坎面前冷却，他低头看着出口，沉默不语。
「现在，该回答原本的问题了。」
「你要打开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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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晓了绝对不可能改变的未来之后。
还要让注定掩埋在魔潮之中的流火钢诞生吗？
……
另一处。
卡莎单膝跪地，不耐地捂额皱眉。
身边的玩家立马发现了她的异常。
“大佬，你怎么了？”
卡莎抬手制止了其他玩家的搀扶，让他们专心对付魔物。
“没事，一点小状况。”
那名玩家看着卡莎身上时隐时现的黑色纹路。
又看了看前方亡灵魔物身上的同款纹路。
玩家：“……”确定只是小状况？
他不好说什么，认命地继续战斗。
少了一个强大战斗力，他可没工夫在原地发呆！
「让我看看，一只自然亲和力极高的特殊精灵，在精灵族群里，你应该算是皇族吧？」
「未来的精灵王心性冷漠，对自然与生物毫无怜悯之心，整日与刀具为伍……」
「啧啧……」
“闭嘴吧！”卡莎冷斥道。
趁着脑内声音说话的功夫，她在魔力节点的黑色淤泥中，种下了一棵巴掌大的小树。
「精灵母树幼苗？」
声音很快认出了小树的来历。
「本体被毁，你以为精灵母树还拥有原来的庇护能力，能庇护你这只即将迈入死亡的精灵？」
声音正准备借此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进行一轮嘲讽。
但在看见卡莎拿出下一样东西时，瞬间噤声。
那是一个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的大脑。
人类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