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名裕安(2/1)
阳春三月的暖风一直吹不动北境人寒冷的心。农家的袅袅炊烟也从繁花似锦的城里飞到了冷清的官道上。
一辆囚车在官道上卷起阵阵尘土,蓬头垢面的林裴风躺在囚车里看着悬在自己头顶上的闸刀。林裴风知道三个月前自己被当今皇上叫去戍守边疆的那一刻起就已无路可走了。
林裴风还记得三个月前,他看着自己面前跪着接受遗旨的年轻人。只可惜,当时他并没有从那个年轻人脸上看出任何情绪,不悲不喜。那个时候林裴风还对跪着的年轻人报以微笑。
旧王在漫天的纸币下悄然逝去,新王伴着山呼的万岁君临天下。
那把悬在每一位旧臣头上的刀终于是落下,那几个月的长安城里充满了血腥味。无数豪门大族都随着新皇的诏书而消散。
三天后,囚车终于进了北幽城,在北幽城的大街上林裴风看着街道两旁愤怒的人们和迎面飞来的鸡蛋、菜叶。突然,一颗鸡蛋破空而来林裴风瞳孔地震。他知道身居紫荆城里的皇上想要弄死他,但他没想到皇上对自己杀心这么重以至于在路上就要对自己动手。
林裴风目光微凝,一道风刃从囚车飞出与鸡蛋撞在一起。但鸡蛋并没有如林裴风所料一般化为湮粉而是在风刃碰到它之前化为流光向远处遁去。
林裴风看着鸡蛋遁去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他用五十万边境官兵的性命去跟雾人谈判,林裴风目的很简单让雾人去保他性命,谈判很成功。雾人歼灭了百年来的阴影——流羽军,占领了北境的关口城市——寒衣城。林裴风本以为自己通敌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但不曾想在他逃跑的那个晚上那个跟自己长相厮守多年的妻子带着林长庚的鹤枭军拦截了自己的退路。
鹤枭军以吹枯拉朽之势逮捕了林裴风,如同丧家之犬的林裴风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女人无奈的笑了笑,他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问了一句
“你跟我在一起了那么多年爱过我吗?”
只可惜林裴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可以说林裴风没有答案可以得到。
林裴风承认他小看了林长庚的心机,他本以为以自己哥哥的铁血手段可以把这位林长庚压制死死的,但林长庚还是找到了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
林长庚在皇宫中呆了这么些年,帝王心术跟他老子学的也差不多了。尽管林长庚被他父亲压制的那么死,但他还是发展起来了。虽说林长庚当太子这十八年里安置的暗哨死了不下三位数,但总有人会为了钱而不惜性命。
林裴风想到这无奈的笑了,能在用白骨和无数生命堆成的琼楼玉宇里杀出重围成为皇帝的人又岂是无能之徒。
出了北幽城便是连绵的昆启山脉,昆启山脉长期积雪无论是什么在昆启山脉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不只是寒冷的天气更是因为昆启山脉里有许多强悍的生物。囚车的速度在这时也慢了下来。林裴风躺在囚车里看着悬在空中的两个鸡蛋,他突然对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令咒产生了不满。林裴风多希望自己是水、火双令咒的拥有者,若真是这样他就可以做一个荷包蛋来充充饥。
林裴风看着鸡蛋一想到自己是风读令咒就来气。风读令咒给林裴风带了来很多荣誉也带来了很多麻烦和枷锁。林裴风不喜欢上早朝,上任皇帝也就是他哥哥林枭旰也下了诏令准许他不上早朝。林枭旰此番做法自会招到大臣和其它皇宫国戚的议论和反对。林裴风也曾经给林枭旰暗示要不自己回来,但林枭旰却以一己之力压下所有流言蜚语让林裴风不上早朝。
林枭旰知道林裴风不喜欢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所以他下令叫林裴风归隐去过自娱自乐的农家生活。林枭旰的遗诏里也增加了让旧臣和除本宗外的皇亲国戚归隐田园这一条,只可惜林长庚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叔叔和那些旧臣一马。
林裴风看着悬在空中的闸刀不自觉的就想起自己的往事。
五岁觉醒风读令咒,跟同族兄弟比斗仅以两式败给林枭旰。
十岁跟霄汉王朝十六岁以下的所有青年才俊比试,以一招之差再次败给自己的兄长林枭旰,夺得探花。
二十岁时霄汉王朝西部发生叛乱,林裴风接林枭旰之令率十万暮玄军征讨仅用两个月平定叛乱。西部叛军伤亡四十万人,暮玄军伤亡五万人。林裴风因此被封为定武王,一时风光无限,霄汉王朝境内谁人不知定武王林裴风。
二十五岁时北境雾人侵犯霄汉王朝边境,林裴风率五十万暮玄军大军征讨。期间林裴风于战场之上将当年雾人天骄贝母勒斩首。三年之后,雾人退居千里之外不敢再侵犯霄汉王朝。林裴风班师回朝时全紫荆城的官民迎接,林枭旰亲自拉着马的缰绳带他到长安城里转了一圈。期间林裴风一直坐在马上,他也想下来但林枭旰不准他下来。一时间,林长庚风光无量
林裴风在定武王的府邸里荣华富贵了二十年,一年后林裴风被林枭旰换了个封号——恪易王。三个月后,林枭旰的一纸诏书林裴风再上北境。五年内暮玄军共斩敌一百万,林裴风也再次斩杀了几位雾人族的天骄,其中便有赫赫有名的詹北枨。林裴风也留在了北境生活,直到一年前他得知自己的兄长林枭旰时日无多便回到长安。
陈忧雪一袭白衣躺在树冠上等待着林裴风一行人,由于山里到处都是雪所以陈忧雪跟本不怕被发现。
“咯吱,咯吱……”
囚车的车轮压在雪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躺在树冠上陈忧雪皱了皱眉睁开眼往下一瞟就看到灰头土脸的林裴风和肃杀的官兵们。陈忧雪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着林裴风一行人。
林裴风靠在囚车的围栏上,虽说他被带上限制咒力的枷锁了但他至少也是一个实打实的散龙境的强者,对于一个人的窥探自然知道。林裴风看了看前面骑着马的士兵葛塘,他非常清楚的记得就在几天前葛塘一刀就把贯彻自己四十来年的骄傲和自信斩落马下。林裴风不清楚那个窥探者的心思,但他不希望那个窥探者是来帮他逃跑的。若真是这样,那林裴风就真的活不到去紫荆城的时候。
陈忧雪抚摸了一下别在腰上的剑,他带上雪白的面具就从树冠跃下直奔囚车。林裴风黑着脸看着飞来的人影,一旦陈忧雪过来帮助林裴风那就给了葛塘杀了自己的理由。
陈忧雪飞出去之后紧接着就跟出了数十道身影。林裴风感受着那些飞过来的白面具脸都快绿了,自己好不容易能逃过就地斩首的机会但不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葛塘同样也感受到了那些人,他下令结成防御阵法来抵御这次的劫车,他安排好之后,就一步一步走到了林裴风面前。葛塘看着满脸胡茬的男人说:
“前几日的就地斩首让你跑了,但这次你可跑不了。”
葛塘说完便抽出了大刀,他向着林裴风的脖子横劈过去。林裴风微微闭眼把自己放松到了极致仿佛是认命了。
预料中的林裴风人头并没有落在地上喷涌着鲜血。林裴风睁开眼睛发现刚才要杀自己的葛塘正在跟一个白衣男子缠斗在一起,他突然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陈忧雪正在和葛塘纠缠在一起,他身法灵活,葛塘多次有杀了他的机会可都被陈忧雪极限躲开。往复几次葛塘急躁了,他的刀法大开大合,将他面前的空间都划上了刀光。陈忧雪见此也猛然拉开身位往后退去。
战场上的两对人马数量也越来越少,陈忧雪带的人的实力远远比不上押送囚车的鹤枭军的实力但也用多打一的战术耗死了些人。葛塘和陈忧雪见此谁也奈何不了谁,便都瞬身到对面杀对方剩余的人。
林裴风心惊胆战的看着前面打在一起的双方,他非常清楚葛塘的实力。可那个年轻人竟然可以跟他打的有来有回,更恐怖的是他身后这位男子竟然以他的气机将他定的死死的。
陈忧雪边退边战他身法虽说灵活,但也招架不住高强度的消耗。葛塘此时也不好受,他的大刀几十公斤在不用咒力的情况上连续挥砍数百下也不好受。
林裴风艰难的转过头对着白衣男子说:
“喂,帅哥。我知道那个年轻人很厉害,他的踏云身法很飘逸但这么长时间消耗地咒力任谁也不行啊。关键是那个长的极丑的傻大个到现在咒力还没用过。”
身后的白衣男子听到林裴风说的话嘴角抽了抽随后便慢慢悠悠的走向葛塘和陈忧雪两人的战场。并留了一句:“知道早不说。”林裴风委屈的瘪了瘪嘴心想你也没问啊。
陈忧雪的咒力逐渐见底,他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不仅只为了赢更是为了想快点回去尝尝云儿妹妹做的饭。陈忧雪欺身向前,他的剑招也越来越猛烈,身上也带了些许伤。本想跟陈忧雪耗体力的葛塘对突如其来攻击愣了一下,葛塘笑了,他自从觉醒了令咒之后就看不起那些富家子弟,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只知道用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招术,上了战场只有被屠杀的命。
葛塘看见欺身而来的陈忧雪故意卖了个破绽,他的刀被陈忧雪用剑挑飞。陈忧雪一看自己挑飞葛塘的刀面色大喜瞬间闪身至葛塘的身前。
陈忧雪脸上的喜悦被葛塘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对于这样毫无作战经验的人他最喜欢了。陈忧雪并没有看到葛塘脸上的冷笑,他右手挽了一个剑花然后向葛塘的面门直直刺去。
葛塘左手抓住刺向自己面门的长剑往后一拉。陈忧雪被葛塘这出弄了个措手不及,他身形不稳向前扑去,突然从地底伸出一对石首紧紧的咬住陈忧雪的脚腕。葛塘面色冷静的看着陈忧雪同时手上出现了一把石制小刀。
到了这时,陈忧雪也终于知道自己眼前这个憨厚的汉子从头至尾都在用身体的能力跟他搏斗。陈忧雪看着葛塘手里的石刀并没有那么的慌张,他知道自己的师傅会在葛塘把刀刺进自己身体前杀了葛塘。
林裴风笑眯眯的看着白衣男子,他知道那个被葛塘抓住的白衣青年不会死。那个走的慢慢悠悠的男人只是一个化身,真正的白衣男子一直都在白衣青年的后面。
葛塘握着石刀向陈忧雪腹部刺去,他一脸狞笑看着陈忧雪俊秀的脸庞。
“叮!”
葛塘的石刀并没有刺进陈忧雪的身体里,而是被一把三尺雪剑挡掉。葛塘转头看着白衣男子,他发现对方的咒力似乎如大海。自己现在三十五岁,修炼了二十几年咒力才看看入湖。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才三十有余咒力却已达到海量。
葛塘身子猛然暴退,他不清楚白衣男子的实力所以他不想去赌白衣男子的剑会不会在他杀陈忧雪之前刺进他的身体,再加上林裴风还在战场之外游离着。如果林裴风真像几天前那样的不堪一击,那么这个天骄之名也太假了吧。
林裴风四十年来都活在林枭旰的阴影下,而他所处的那一代也都活在林裴风的阴影下。葛塘清晰的记得,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因为嚣张跋扈跟当时如日中天的林裴风碰上了。葛塘那次断了三根肋骨,两根大腿骨再加上一根臂骨。
从此之后,葛塘开始跟长街上的纨绔子弟远离了关系,只身一人踏上从军之路。葛塘因为自己的土缚令咒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从军不到十年就当上了鹤枭军的千夫长。葛塘也从未小看过当年的定武王,哪怕几天前自己完虐了林裴风。
葛塘知道那是因为林裴风正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林裴风在没有得到他妻子的答案时便心存死志所以发挥不出他平日实力的百分之一。
“葛塘,今年三十七岁家中妻女平安。令咒为土缚算是常见的一种,二十五岁时被林裴风教训了一顿后便从军戍疆。十年军旅生涯杀敌十万俘获敌人五万。最出名战绩是以五万兵力血战雾人三十万大军,其中还弄死了刃戮军第三军统领楼无双。家母八十岁跟她的儿媳妇和孙女居住在漓江葛家村。哦,对了。我们已经包围了葛家村。”
白衣男子看着葛塘淡淡的说道。葛塘听到自己家人的姓名时几次进入暴走,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葛塘面露苦涩问白衣男子:
“你想要干什么?”
白衣男子听到葛塘的询问笑了笑,他看向一旁受伤的陈忧雪面露责怪之色。陈忧雪感受到了自己师傅的目光脸也通红了。白衣男子看着脸红的陈忧雪笑了笑然后对葛塘说:
“很抱歉,我们在一日前就杀了你的家人。我也不要你做什么难事,放了林裴风就行。”
葛塘身上冒出阵阵白气,他很愤怒,非常愤怒。葛塘的气机迅速的锁定了陈忧雪,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随野境的陈忧雪被葛塘的气机压地直不起身,他面色艰难的看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一身气机也尽数释放跟葛塘的气机拼在一起,葛塘身上的气机也向白衣男子倾泻。陈忧雪在这时也缓了口气随后便拿起剑指向葛塘。
战场外的林裴风看着剑拔弩张的三人叹了口气,他边向战场走去边说:
“哎,自己就算被捕了但也还是一个霄汉王朝的同姓王。两个白衣兄弟看在我身为前恪易王的面子上就放葛千夫长一面。”
战场中的三人听到这话齐刷刷的看向林裴风,林裴风也被三人看的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陈忧雪正准备说话时白衣男子拦住了他并答了一句:“好。”
林裴风听到白衣男子的回答后笑了,他看向怒目圆睁的葛塘说:
“葛塘,他没有叫他的人杀了你的家人。放心吧,就算葛家村周边有杀手也被暗域军杀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葛塘听到林裴风的话也想起来鹤枭军的每一个统领的家人都会被暗域军保护。普通的人根本没法暗杀,就算来了顶级高手,漓江那里也有庇佑漓江一方水土的玉马圣人。
葛塘看了看林裴风和剩余二人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风读令咒果然厉害,要不加入我们当山贼?”
白衣男子对林裴风开口说道。林裴风并没有回答白衣男子的话,他身上散龙境的气机时而锁定二人时而飘忽。白衣男子看着如此谨慎的林裴风开怀大笑,他抹了抹因为笑的太激烈而流下的泪水。
“放心吧,山里没有其他人,葛塘也走的远远的了,你可以展现自己的实力了。”
白衣男子带着笑腔对着林裴风说道。一旁的陈忧雪满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师傅,他从拜进师门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师傅这么开心的笑过。陈忧雪看着听见自己师傅的话后逐渐放松的林裴风,他脑袋一热就向林裴风问了一句全天下人都想问的话:“你是霄汉王朝的定武王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王朝和牺牲那么多生命。你的心不会痛吗?”
林裴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对一个散龙境强者没有任何惧怕之情甚至还开口训斥自己。不过林裴风也没管陈忧雪的质询,他现在只定定看着那个白衣男子,想从白衣男子身上看出点什么。
白衣男子对于林裴风侵略性的眼光笑了笑,但他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我叫孔垂楠。”
林裴风听到这话时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孔垂楠是谁,那个凭一己之力独自歼灭五万雾人大军。
孔垂楠走到林裴风面前对林裴风说了几句悄悄话。后面的陈忧雪定是不知道自己师傅和那个老男人说了什么,但他明显看到在自己师傅说完后那个老男人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到了正午,长安城里的宋家府邸前院里一副遭到洗劫的景色,宋颌蹲在树上看着下面手忙脚乱的丫鬟们无比开心。宋颌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他累了,想睡觉了。宋颌抱着树干从树上滑下来,他对着忙着收拾的丫鬟们喊了一声:
“我观天象发现已经中午了,大家都去休息吧。这些我来弄就好了。对了,如春。你能不能帮我暖一下被窝啊?我的屋子就在后院右边那个别院里”
那个名叫如春的姑娘脸霎的一红,她看着自己的脚扣着自己的手。如春才来宋府没几天,她早就听说过宋家少爷是个畜牲,她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可一到实际就什么也忘了。
“切,少爷就会狗叫,少爷有本事真叫如春去暖被窝。”
周围丫鬟看到如春的窘态都用言语鄙视了一下宋颌。如春听到这话也小心的抬起头看向宋颌发现宋家大少爷脸上也写了一个囧字。
宋颌听到自家丫鬟的鄙视嘴角抽了抽,但他并没有非要去呈一下那个口舌之利,他只默默地用金乌令咒让院子里杂乱无章的东西都回到原位,顺便招了招手让丫鬟门都去休息。
前院里的乱超乎了宋颌的想象,半个时辰过去了都还没收拾好。高强度的使用咒力让宋颌头晕目眩,他一个没站稳身子就向前倒去脸直直的拍在地上。之前宋颌控制的瓷器失去了力便摔在了地上碎成了碎片,此时从院门走进了一位穿青衣的姑娘。
那姑娘朱唇玉面,星眸微嗔。她有些嫌弃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宋颌。宋清婉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如春笑了笑,然后便用咒力提起了宋颌向后院走去。从始至终宋清婉都没碰宋颌一下。
如春看向宋清婉,她发现宋清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如春以后要侍奉宋清婉,所以她想知道那清香是什么?可惜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去问宋清婉。
后院,宋长山刚把门推开就看到一脸怒气的宋清婉想他这走来,他赶紧把门一关,然后跑到床边正准备躺下装病呢,就看到自己屋的门被宋清婉一脚踹烂了,宋长山的心在滴血,那个门少说都要一千两银子。
宋清婉知道自己老爸什么德行,所以她在宋长山开口前就问:
“老爸,在你眼里钱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如果你认为你儿子重要的话,那刚才你儿子过度使用他还没熟练掌握的力量时不帮他呢?
如果你认为钱重要的话,你女儿我把五千两白银都砸在了赌场。刚才价值两千两白银的瓷器我有办法保护但我就没保护,我就让那个瓷器摔地上碎了。爸,我知道你很生气,来打我啊。”
宋长山被宋清婉问的一愣一愣的,但他还是提取了关键信息他一天损失了七千两白银。宋长山左手往后一拉宋颌就飞到他的手中然后他右手一挥宋清婉便飞出屋子到了前院。
宋清婉看着后院紧闭的房门撅了撅嘴然后就出门买衣服、首饰和胭脂去了。
位于半山腰的林裴风看着跟自己差了将近百米的陈忧雪决定休息一下。半晌后,满头大汗的陈忧雪终于爬了上来坐在一块巨石上喘着粗气,他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老男人心里一阵后怕,一个用五十万傀儡士兵和一座空城来换皇帝的叛国罪处理,这样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林裴风一个人吧。
林裴风看着疲累的陈忧雪然后低着头想起孔垂楠说的话:
“这个小屁孩是陈裘的孙子,陈忘蚀是谁我就不用给你说了吧。我命不久矣,帮我把他带出来。谢谢了,定武王。”
陈忧雪站在巨石上看着风景,他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团黑影。陈忧雪怕是猛禽于是转头问林裴风那是个什么东西。林裴风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那是一座城,城名裕安。”
陈忧雪非常震惊,他感觉自己已经爬了几百米了,他本觉得自己应该要俯视裕安城却不想自己竟然是平视裕安城。陈忧雪不理解,他正想回头去问林裴风这是怎么回事时,林裴风一脚把陈忧雪踹到山底去。并留了一句。
“若你真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找吧。真相就在这山里。”
林裴风听着山脚下陈忧雪的叫骂耸了耸肩。陈忧雪是那个人的儿子,那他生来就要吃尽人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