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修仙位面（16）（1/1）
“那你今晚想咋的，我去给你屋里点灯？”
宿晚星跟宿尘僵持了一段时间，见他没有动身的意思，裹着被子装鹌鹑。
闻言宿尘立刻抬头，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要回去。
“不想回去？”
宿晚星问。
宿尘点头。
“说出来。”
“我想跟姐姐一起睡。”
宿尘捏紧了被子，往里缩了缩，不想离开。
宿晚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挪挪身子，给他空了一大片位置，自己率先躺下。
做完这一切后，才开口，“睡吧，明儿我还得早起。”
宿尘惊喜自己没有被赶下去，缩成小小的一团，蜷在被子里。
一大一小挤在硌背的床上，宿晚星没有熄煤油灯。
不多时，身边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宿晚星感受到被子积压，半探身，果然看到宿尘只盖了半个身子。
她小心翼翼拉过被子，给宿尘掖好，确认不透风后，扭头就看见宿尘睁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宿晚星动作一愣，若无其事地躺回去。
没想到宿尘侧身，小点小点地挪过去，小手靠着宿晚星的手臂，“姐姐，我怕。”
宿晚星反手握住他的手，小小的，她能包全，“为什么怕黑？”
宿尘小幅度地抖了一下，嗫诺道：“天黑有怪物。”
“怪物？魔吗？”
“不是。”宿尘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找合适的措辞，“是看不见的怪物，在身边，一直在。”
“现在也在？”
“不在了，有姐姐在，它就被吓怕了。”
宿晚星直觉宿尘的经历令人揪心，她握住宿尘的手紧了紧，“它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的？”
“不记得了。”宿尘想了想，补充，“姐姐会害怕我吗？我身边有怪物。”
“看见姐姐下午练剑了吗？”
宿尘点头。
“厉害吗？”
宿尘点头。
“那厉害的姐姐会害怕怪物吗？”
宿尘摇头。
“这就对了。”宿晚星摸摸宿尘的头，“不管什么怪物，姐姐都会把他打跑。
所以，你愿意跟姐姐说实话了吗？”
躺在宿晚星怀里的宿尘身子一僵，下意识想躲，却被宿晚星一把捞住，
“说谎就不是好孩子了，告诉姐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小孩还是嫩了点，一说谎身子就绷得邦紧。
宿尘被宿晚星牢牢抱在怀里，感受她身上传来的暖意，忽然感觉也没有那么害怕。
他抓紧了宿晚星的衣摆，说：“我记得。
娘亲带我去买糖葫芦，那是我第一次跟娘亲出门。
街上真的好多人，我太高兴了，乱跑着跟娘亲走散了。”
宿尘这么乖的小孩儿，真的是走散的吗？
“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娘亲，我真的好饿，可是没有饭吃。
后来遇到一个好心的老板，每天都会剩一些饭给我，有小鸡的肠，小鸭的心脏，我吃得饱饱的。
就是有时候是生的，我想，应该是老板粗心，没有煮好吧。”
“我还在继续找娘亲，可是我已经脏了。
小朋友喜欢跟我玩扔石头的游戏，每次见我都会跟我玩。
其实我觉得这个游戏有点不好玩，因为石头打在身上会痛。
不过没关系，他们是唯一会跟我说话的人。
但后来我讨厌他们，因为他们说娘亲不要我了。
才不会，娘亲最爱我，娘亲不会不要我！”
宿晚星感受到手臂一阵温热，是宿尘在哭。
“娘亲果然是爱我的，她让爹爹来接我了。
我回了家，娘亲牵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弟弟。
爹爹说他娘亲给我生的弟弟，已经三岁了。”
“弟弟很可爱，但弟弟心脏不好，爹爹说要用我的心脏给弟弟用。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我的心脏。
弟弟死了，因为我的心脏弟弟用不了。”
“娘亲整天哭，爹爹就把我关在小黑屋。
怪物出来了，怪物要跟我抢身体。”
宿尘的泪水打湿了宿晚星整个衣袖，他哭，但声音很稳，清清楚楚地表达了自己遭遇的不幸。
他甚至在记忆里把那些人美化，以此安慰自己，告诉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得到慰藉。
宿晚星说不出安慰的话，一下一下轻柔拍打宿尘的背，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宿尘安静地依偎在宿晚星怀里，听她唱着自己从没有听过的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拍着拍着，宿晚星把自己哄得昏昏欲睡，在意识消弭之际，听到低低的一声，
“怪物就是我。”
脑袋已经宕机，宿晚星凭本能搂紧宿尘，
“睡吧，没有怪物。”
宿尘这晚睡得很好，他也有人抱了。
姐姐说他不是怪物，姐姐会一直陪着他。
东方泛白，晨曦微露。
旭日东升，光照云海。
宿晚星是被拱醒的，睁眼就对上宿尘圆溜溜的大眼睛。
“姐姐，辰时了。”
宿尘笑眼弯弯，全然不见昨天阴霾样子。
“卧槽！”
虽然在小孩子面前爆粗口不好，但是宿晚星确实没忍住。
她匆匆忙忙下床，被枕了一夜的手麻地提都提不起来，跟断了一样，垂在身侧。
“要死！”
该死的楼渡，七点十五，亏他想得出来。
匆忙抹了把脸，肚子实在痛得要死，憋不住茅厕跑。
现代养成的习惯，起床必定去一次厕所。
不管能不能拉，往厕所蹲一次安心。
“你跟我去后山还是自己待在院子里玩？”
往日二十分钟的蹲坑时间被缩短到五分钟，根本顾不上吃饭，洗了把手就转身要走。
又看见在门口的宿尘，生生止住脚步，弯腰询问。
“我跟你一起。”
“行，走！”
“等等我，很快。”宿尘啪嗒啪嗒往厨房跑。
宿晚星眨眼疑惑，歪头不解。
宿尘举着几个大白馒头，气喘吁吁，脸蛋通红，仰头，“姐姐，给！”
宿晚星惊呆了，“你做的？”
“嗯。”
宿尘把最大的两个塞进宿晚星的手里。
“你比我早醒多久？”
宿晚星心里蛮不是滋味，她咬了一口馒头，软软甜甜的，很好吃。
宿尘竖起食指，不甚在意，“一个时辰。”
宿晚星震惊。
宿晚星佩服。
宿晚星心疼。
宿玩心夸赞。
“宝贝，你是一个超级超级棒的宝贝。”
宝贝脸红。
宝贝低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