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颤抖（二）（2/1）
再次抱起殷红，我坐电梯上了四楼。通过指示牌，很快找到了所挂专家的门诊室。不过此时专家门外排了好几个人了，于是我只得将殷红放到门外的凳子上，默默等待起来。殷红依旧闭着眼睛，一副绝不搭理任何人的样子，嘴里则不停发出“吭吭吭”的咳嗽声。为何这样虚弱疲惫的身子，还能发出这样剧烈的咳嗽？我不由得这样想道。
等了大约半小时后，终于轮到我们后，我扶着殷红进了房间。医生是一位看起来50多岁的老头，头发发白，不过眼睛却炯炯有神。其脸上戴一个白色口罩，炯炯的眼睛在殷红身上打量一番后问，“咳嗽多久了？”
“至少有两天了。”我说。
“至少？”
“呃……最多不会超过7天。”毕竟上周末没听见她咳，至少没像现在这样咳嗽。
老头瞥了瞥我，又看了看殷红。“小姑娘，到底咳了几天了啊，能开口说话不？”他问。不过毫无回应。
有些尴尬我挠了挠头，“她太累了，好几天都没睡觉了。”
老头也不在乎，他将目光重新转到我的身上，“以前有这种咳嗽经历吗？”
“这……我不清楚。大概没有吧。”
“什么叫大概啊？”
“可能跟她最近抽烟有关。”我说。
“抽烟很厉害？”
“非常厉害。房间里全是烟味。”
“嗯。”老头用笔在桌子上敲了敲，“看那样子她估计也不怎么吃东西？”
“是是是。她最近几乎没怎么好好吃个饭，就是不停抽烟喝酒。”
“知道原因不？”
“不知道。”我撒谎道。如果说是失恋导致的，这话搞不好会引起殷红的不爽，到时候还不知道其会干出什么来。
“好吧。”老头点了点头，然后用不太熟练的动作在电脑上面操作起来，半晌开口道，“先去一楼做个急诊CT，然后到三楼抽个血。”
“好的。谢谢。”
于是我再次抱起殷红，在医院里快速穿梭起来。毕竟此时已经快4点了，检查完还得拿报告给老头看，否则等其下班了就麻烦了。好在殷红自不反抗后，就再也没有乱挣扎过，任由我摆布。否则事情还真有些麻烦。
我们先在一楼大厅交了费，然后又去透片室排队，紧接着又去7楼化验室抽血。CT和血检报告全部出来后已经是5:40了，于是抱着殷红飞快地我们又跑回了4楼医生的门诊室。好在老头还在，其似乎知道我的不容易，在等我。
“谢谢了，医生。”我非常感谢地说。
“没事。”老头摆了摆手。将检查结果认真地看了一遍后说，“如果可能，安排住几天院吧。”
“住院？很严重吗？”
“她的肺有非常严重的炎症，而且咳嗽看起来很厉害，所以最好住院及时处理炎症，这样也便于观察。”
“不……我不住院！”这时，殷红突然睁开眼睛大声说道。由于说话太用力了，其又“吭吭吭”地剧烈咳嗽起来。
“建议最好住院，你这炎症很严重。”老头说。
“我不……我不！”殷红努力且坚决地说。
“还是住院吧，听医生的。”我开口劝道。
殷红不再说话，不过其开始用力摆动身体，一副想要从我双臂挣脱开来，离开医院的意思。
“这……”我一面努力控制殷红，一面有些尴尬地看向老头。
老头摇了摇头，“脾气还真倔呀。这样吧，我跟你开个单子，你拿着到家附近正规的药店或私人诊所里取药。该输液的输液，该吃药的吃药。两天后如果情况有所好转，就按这个药方继续一个疗程。如果情况没有改善，就尽快回来就医，别拖得更严重了！”
“好的。太感谢了。”我像老头重重点了点头。
拿起笔，在一张处方纸上写完药方后老头说，“在药店里多买一些口罩，她外出必须戴口罩。”
“好的。”
“还有，烟和酒必须戒了，否则吃再多要药都没用。”
“明白。”
“对了，给她多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吃好一点。体质太差了，必须把营养跟上才行，否则即使这次将炎症压住了，以后也很容易复发的。”
“我明白了。”
————
在医院外面的一家药店我买了一袋口罩，给殷红戴上后，其咳嗽稍微好了一些。然后打了一个的士，我们回到了文化路。接着又抱着她，在文化路上走了大约十多分钟，我们找到了一家看起来不小的药店。取出医院医生开的处方单子，药店药师依次取出了输液的药瓶和口服药，并麻利地挂好药瓶，给殷红输上了药液。
“那里有水，”药店药师指了指药房一角的饮水机，“可以先给她吃点药。”
“好的。”我拿起饮水机上的纸杯子，接满温水后自己先喝了一大杯，然后递给殷红一杯。不过其根本不搭理我，并且眼睛又闭上了。
嗨！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说几句劝慰的话时，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眼来电信息，这时我这才想起自己搞忘了8号面馆兼职的事情。一下午在医院折腾得完全没想起，现在已经是6:13了。
快速地我走出药店，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喂，你在搞什么！还想不想干啊！”电话那头传来老板显然非常生气的声音。
“抱歉，抱歉。”我赶忙道歉道，“非常抱歉。下午老师临时安排了一场考试，我忙着考试把干活的事情搞忘了。不好意思啊，真的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的。”没有办法了，只得撒谎。
“那你今晚是不来了嘛？”
“今晚……可能来不了了，对不起啊，要考试。”
老板有些不爽地“哼”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来了早点说，大家都在等你打下手的，搞什么玩意嘛。”
“对不起啊，真对不起。”
“再有下次，以后就别来了。”
“不会不会的。就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
挂完电话后，我暗自叹了口气。面馆的兼职还不能丢，那工作各方面都很不错，丢了不好再找第二家。自己目前还很需要钱的。单就今天下午在医院的一通开销，加上药钱，就已经花了700多。如果没有面馆的兼职，自己今天就完全应付不过来。深吸几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我回了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