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会等到的(1/1)
蔚雨洛本来想趁着他去伦敦这段时间给两人一定的空间和时间,来思考他们之间的这段处于尴尬期的关系。
但是这两天令他抓狂的经历让他又有些犹豫。
他怕了,他怕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会让顾诗再也不属于自己,连此刻能拥有的东西都要失去。
毕竟顾诗有多受欢迎他一直是知道的。
从小到大,他在背后做了多少小动作才阻拦了那些被顾诗的魅力吸引的狂蜂浪蝶,让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若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又有新的追求者来袭,他在英国怕是鞭长莫及。
“不去,太远了。”顾诗毫不意外地拒绝了。
“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在此前刚知道消息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讨论过这件事情了,结论就是蔚雨洛带着李由去,顾诗留守,至于原因,两人都有些心照不宣。
顾诗不明白他为什么改变主意,但她想要两人分开一段时间的心并没有改变。
蔚雨洛侧头,深深地望着顾诗,眼睛里似乎诉说着千言万语,但并未出声。
顾诗下意识地侧头,避过了他深沉的目光,她怕沉溺其中,最终丢盔卸甲。
“哼—”蔚雨洛轻哼一声,似是在嘲笑她的懦夫行为,然后起身,往房间内走去。
顾诗也长舒一口气,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
庆幸吗?顾诗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顾诗冬天及其怕冷,所以这些年的冬天基本上都是跟蔚雨洛一起睡的,今天也不例外。
顾诗躺在被窝里无聊地刷着手机等着他洗漱结束。
“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是她无良的姐姐发来的。
“什么事情啊,浅浅怎么了?”又一个八卦的姐妹来了,是她家小四。
顾诗在姐妹们中的排行跟蔚雨洛是一样的,都是排行三,但是她的姐姐们就从来不喊她那个称呼。
相反,她们都很厌恶那个称呼,因为她们都深受其害。
她们都唤她“浅浅”那是她母亲给她取的名字,取自那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梅花是她母亲的代表花,她们兰家的女人自生来就有各自的代表花,她的母亲是梅花,她是向日葵。
兰家是传承已久的世家大族,曾是封建君主手中最为隐蔽的利剑,拱卫皇室几百年,最为独特的是他们一向以女性为尊,男子大多是入赘,一旦女子出嫁也就意味着放弃了继承权,所生的子女也不得以兰为姓,除非离婚,否则子女不得回归家族。
到了她们这一代,却都是意外回归了。
因为上一代嫡系的女子全都出嫁了,所以她们生出的女儿都被赋予了兰姓,进入了族谱。
但“浅”并不是她在兰家族谱里的名字,是她冠以那个她愤恨入骨的男人的姓氏的名字。
她讨厌那个姓氏,但她很爱这个名字。
“没什么事情。”顾诗想要糊弄过去。
“V我50,告诉你。”这些人真的很恶趣味,顾诗扶额。
说笑间蔚雨洛出来了,他的头发没有干,湿漉漉的,还滴着水滴。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前面都快扎到眼睛了,配上他此时因为醉酒迷蒙的眼神,真的很像一只小狗。
顾诗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那像小狗一样的眼神,被他那么一望,所有的原则都可以放弃。
“怎么湿着头发就出来了?”
“不想吹了,声音太吵。”
“那也不能湿着头发睡觉呀,小心明早起来头疼。”顾诗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他的老妈子。
“没事儿,一会儿就干了。”蔚雨洛还是毫不在意。
“过来!”顾诗无法,只能喊他过来,认命地用毛巾给他擦干头发。
蔚雨洛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人,有时候他是杀伐果断的成熟霸总,有时又像个没有断奶的倔孩子,顾诗被他吃的死死的。
“对了,周五是老爷子生日,你去给我当女伴?”
“不去。”
“给我一个理由。”
“我那天有其他的事情要忙。”顾诗答道。
“什么事情,又是我不能知道的?”蔚雨洛有些气结。
“嗯。”
顾诗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而这些事情都是他不曾知晓的。
他不是没有问过顾诗,但是顾诗每次都不会给他答案。
无数次,他都起了要去找人调查的心思,但是出于对顾诗的尊重,他还是没有那样做。
他对自己说,总有一天顾诗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他的。
总有一天,他会等到的。
只是现下,他的心情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但是入睡时,却还是紧紧相依的。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很快就到了周五那天。
顾诗请了一下午的假,蔚雨洛也照常批了假,只有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
宴会摆在唐庭,京城最大的中式酒店。
老爷子是个守旧的人,他的生日宴会一直走的都是中式路线。
到场的嘉宾们也都穿着中式的礼服,男人大多是中山装或者唐装,女士大多穿着旗袍。
从下午六点开始唐庭的门口就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全是豪车,没有一个是没有身份地位的人。
毕竟这可是传承了数百年的蔚家,军政商哪界能没有他们的身影。
蔚雨洛到的时候他的父母早就已经在门口迎宾了。
“儿子,你怎么才来呀,你其他兄弟可都来的差不多了。”他的母亲还是一副操心老母亲的样子。
“来的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还有没来的呗。”看着儿子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又获得老母亲白眼一枚。
一旁爱妻的蔚家二爷自然也发话了。“给我正经点,好歹你也是个总裁,整天跟个混混似的。”
蔚雨洛只是挑了挑眉,没去回他。
“小三来了就赶紧来帮忙,别在门口傻站着。”
说起威慑力来还是自家大哥强一点,蔚雨洛收起那副没正形的样子,听从大哥的吩咐。
独留他的亲父母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无奈。
蔚家二爷蔚风眠从政,但因为本人性格的问题并没有做什么高官,这些年一直在教育系统不上不下的,过着养老般的生活。
他的夫人宋芝一直在大学任教,近些年来因为儿子和丈夫的原因调任到京大教书,因为是文学老师,整个人的性格也是温和的,所以夫妻俩根本管不了自家那个傲娇叛逆的儿子。
不过儿子也长大了,很多事情他们也不用管了,只要在大事上不出错,他们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进了宴会厅,蔚雨洛就见到了一身肃杀气的大伯蔚风淳,他大伯的性子可跟他的名字完全不符,因为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一众小辈在他面前各个都像个鹌鹑似的。
从小到大蔚雨洛在他手底下吃了多少苦,想想都觉得浑身疼,主动上前打招呼。
“大伯。”
“嗯,去忙吧。”得了敕令蔚雨洛赶忙离开,生怕被抓回来挑刺。
但他属实有些鹤唳风声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蔚风淳怎么可能抓个小辈来立威,还是他留给小辈的阴影太深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7点半,宴会要正式开始了,但老爷子似乎没有要开始的意思,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这是等谁呢,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让咱家老爷子等呀。”蔚雨洛轻声问身边的二哥。
“能让咱家老爷子等的,不就那么几位吗?”蔚雨哲轻声答道。
“说是兰家那位要来。”蔚雨澈也回了句。
这京城能数得上号的老派世家就那么几家,但是能让蔚家老爷子等的还真的寥寥无几,兰家的老当家就是其中一个。
说话间,外面一阵骚动,看来是他们在等的人到了。
只见一位精神矍铄、身上带有很强气场的老夫人从容地走了进来,她身穿黑底暗花的旗袍,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如果忽略她那满头银发的话,确实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顶多五十岁的年纪,谁能想到这位已经是八十多了。
她的丈夫伴在她的身旁,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艺术家的平和宁静在他的身上显示得淋漓尽致。
如果说兰老夫人是把锋利的宝剑,他就是那容纳包裹的剑鞘,两人相得益彰。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竟是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