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你还有理了(2/1)

朱瞻墡瞬间进入戒备状态,却在听到特定节奏的鸟哨声后方才放松下来。

"玄武卫?"云裳问。

他摇头,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是比援军更麻烦的人。"

竹门被推开时,晨光在来人身后镀上一层金边。

云裳眯起眼睛,看清那是个与朱瞻墡有七分相似的男子,只是轮廓更为刚毅,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五弟,"男子无奈地看着朱瞻墡,"你这次闹的动静有些大了。"

朱瞻墡——不,应该称他为襄王朱瞻墡了——苦笑着行礼,"太孙殿下。"

“少来,你什么时候叫过我太孙?”

“嘿嘿,大哥!”朱瞻墡嘿嘿一笑。

大明太孙朱瞻基!

云裳脑中一片空白。

她正不知所措,却见这位传说中的储君朝自己温和一笑,"这位就是云姑娘吧?我家老五给你添麻烦了。"

朱瞻墡干咳一声,"哥,我信里都解释过了。"

"解释你差点把云梦泽掀个底朝天?"朱瞻基挑眉,突然正色道,"周忱带着圣旨往这边来了,说你们擅动皇陵禁物。"

“那也不是我动的,而且,也不是我大明的皇陵。”朱瞻墡嘟囔着嘴,小声说道。

“你还有理了?”朱瞻基怎么可能没有听见朱瞻墡的话,顿时脸色一黑。

朱瞻墡见状,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而此时云裳下意识要起身行礼,却被一阵剧痛逼得跌回床榻。

"别动。"朱瞻基快步上前虚扶,"云姑娘有伤在身,不必拘礼。"

他转向朱瞻墡,眼中闪过责备,"信里可没说伤得这么重。"

朱瞻墡抿唇不语,云裳却注意到他指尖在药碗边缘泛白。

这个细节让她心头微动,轻声道,"殿下言重了,是民女自己..."

"云氏守护封印三百年,何来'民女'一说?"朱瞻基突然正色,"太祖皇帝与云氏先祖有约,云梦泽永为自治之地。"

“虽然,你们是后来搬到这里的,但约定依然有效。”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

云裳瞳孔骤缩,父亲临终时含糊提及的"祖约"竟真有其事!

她不由看向朱瞻墡,后者微微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书。

"周忱带兵围山,除了擅动皇陵禁物外,又用了什么罪名?"朱瞻墡展开绢书,露出朱红玉玺印记。

朱瞻基冷笑,"说你识人不明,勾结妖女,擅动皇陵禁物。"

他指向窗外,"带着三千卫所兵和十二门红衣大炮。"

云裳倒吸一口凉气。

红衣大炮!

这是要夷平云梦泽的架势。

她强撑着想下床:"阿沅和其他族人..."

"都安置在后山溶洞。"朱瞻基按住她肩膀,"但周忱手里有圣旨,我暂时不便公开阻拦。"

远处传来沉闷的号角声,竹窗随之微微震颤。

朱瞻墡突然将绢书塞给云裳,"认得这个笔迹吗?"

绢书上的字迹清峻挺拔,落款处盖着"洪武之宝"。

云裳指尖抚过其中一行字,突然僵住——"云氏守印人代代相传"的"传"字最后一笔,与她父亲书房暗格里的密信一模一样!

"这是..."

"你先祖抄录的副本。"朱瞻墡轻声道,"原件在南京文渊阁。周忱敢动云梦泽,就是撕毁太祖御敕。"

朱瞻基忽然转身望向谷口方向,"他们开始喊话了。"

他解下腰间蟠龙玉佩递给朱瞻墡,"带云姑娘从密道去玄武卫大营,这里我来周旋。"

"不行!"云裳猛地抓住床沿,"祭坛刚稳定,我若离开..."

她的话被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打断。

远处腾起浓烟,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炮响。

朱瞻基脸色大变,"他们竟真敢开炮!"

朱瞻墡已利落地收拾好药囊,将一件粗布外袍披在云裳身上:"能走吗?"

云裳咬牙点头,却在站起的瞬间眼前发黑。

朦胧中感觉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横抱起来,朱瞻墡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药香与铁锈味。

"得罪了。"他在她耳边低语,随即转向朱瞻基,"哥,看来周忱怕是已经是光明会的人了。"

“而且,朝中应该也有着他们的人。”

朱瞻基点头,从袖中取出个玄铁令牌,"查过了,兵部调令盖的是杨旦的印。"

“杨旦?杨荣的孙子?还是曾孙?”

“曾孙!”

杨荣!云裳虽久居深山,也听过这位前前内阁首辅的大名。

若连他都牵扯其中...

又是一阵炮响,这次近得震落屋顶茅草。

朱瞻墡抱紧云裳冲向屋后,却被她突然抓住衣襟,"等等!炮击的方向是祖陵!"

果然,所有炮弹都落在山谷西侧,那里是云氏历代族长安息之地。

朱瞻基瞬间想通关键:"他们在找东西!"

云裳挣扎着下地,掌心金痣突然发烫,"不是东西...是另一重封印!"

她脑海中闪过水晶棺中女子的面容,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青铜钥匙有两把,一把镇烛九阴,另一把...

"祖陵下面是巫族祭器库!"她脱口而出,"光明会要的不是唤醒凶物,是夺取能操控地脉的祭器!"

朱瞻墡与兄长交换个眼神,突然将云裳推向朱瞻基,"带她走,我去毁祭器库。"

"站住!"云裳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拽回朱瞻墡,"没有云氏血脉,你连墓门都找不到!"

她转向朱瞻基,"殿下能否拖延半个时辰?"

朱瞻基沉吟片刻,突然解下蟠龙金冠,"够吗?"

云裳怔了怔,随即会意——这是要太孙仪仗拖延时间!

她郑重行礼,"云氏永感大德。"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朱瞻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弟弟,转身吹响鹰骨哨。

数十名黑衣护卫从林中悄无声息地现身。

朱瞻墡已利落地帮云裳系好护心镜,自己则换上轻甲。

当他要背起云裳时,却被推开,"我能走。"

她踉跄几步站稳,掌心金痣突然延展出金色纹路,如藤蔓般缠绕至手臂。

不可思议的是,随着金纹蔓延,断骨的剧痛竟在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