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约（1/1）
赵真点燃了一个火把，走出庙门。
月色中，两个年轻女子正焦急地站在庙前。
其中一位身着淡青色长裙，约莫二十岁左右，面容姣好，眉宇间透着几分书香气息。
另一位穿着粉色襦裙，年纪稍小，看上去像是丫鬟。
“公子你可懂医术？”长裙女子焦急地问道。
“姑娘莫急，我恰好擅长医道。”
“求你救救我姑姑！“青衣女子见赵真是一位年轻男子，说擅长医道，心中略略怀疑，回头看看马车后，上前行礼，声音中带着哭腔。
赵真打量着两人，并未立即回应。
方才的经历让他对这深山野庙中突然出现的求救之人心存警惕。
“姑娘请说详细些。“赵真淡淡开口。
青衣女子抹了抹眼角，急切地说道：“我叫苏雨柔，是抚仙镇苏家的小姐。今日与姑姑一同出城，不料回程时姑姑旧疾突发，现正在马车上昏迷不醒。我们见这里有庙宇，想来或许有高人在此，这才冒昧前来求助。“
说着，她转身指向庙外停着的一辆马车。
赵真眯起眼睛。
月光下，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夫正牵着马站在一旁。
“不知令姑患的是何病？“赵真问道。
“是心疾。“苏雨柔回答，“姑姑自幼体弱，常年服药，这些年来时好时坏。平日里都会随身带着药丸，可今日却不巧忘记带了。公子若是有什么救命的丹药，无论多少银两，我苏家都愿意奉上。“
一旁的丫鬟也跟着哽咽道：“求求公子救救我们夫人吧！“
赵真沉吟片刻。
这两个女子举止言谈倒是不像妖物，但这深更半夜的，总觉得蹊跷。
“带我去看看令姑吧。“赵真说道。
苏雨柔闻言大喜，连忙在前引路。
赵真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手中暗暗捏着一道符咒。
来到马车旁，就见车帘微掀，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
那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此时双目紧闭，呼吸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赵真凝神观察，发现这妇人面相清正，并无妖气。
他伸手搭在妇人的脉门上，果然察觉到一股紊乱的气息。
这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公子，我姑姑她...“苏雨柔在一旁急切地问道。
赵真收回手，说道：“令姑确实是心脉不畅，气血逆行。我这里有一颗安神定气的丹药，或可一试。“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颗浑圆的丹丸。
这是他早年炼制的养心丹，对这类心疾颇有效果。
苏雨柔大喜过望，连忙接过丹药，小心翼翼地喂给昏迷的姑姑服下。
片刻之后，那妇人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略微红润了些。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苏雨柔向赵真深深一揖，“不知这丹药要多少银两？“
赵真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这怎么行！“苏雨柔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还请公子务必收下。“
赵真正要推辞，就在这时，马车中传来一声轻咳。
那妇人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
“姑姑，您醒了！是这位公子救了您。“苏雨柔惊喜地说道。
妇人微微点头，看向赵真时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苏雨柔看了看天色，轻声道：“时候不早了，城门怕是已经关了。公子，这庙里可还有别的香客？“
赵真摇头：“就我一人。“
“那...我们可否在此借宿一晚？“苏雨柔有些为难地说道，“姑姑刚服过药，我担心她再颠簸会有不适。明日天亮了我们再启程回城。“
赵真点头应允：“庙里还算干净，姑娘们委屈一晚便是。“
安顿好姑姑后，苏雨柔这才有闲暇与赵真说话。见他一身麻衣，气质清雅，举止从容，倒不像是在这荒山野庙里的云游道士。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苏雨柔福身一礼。
“在下赵真。“
“赵公子独自在此，可是也要去抚仙镇？“
赵真点头：“确是要去抚仙镇。“
“哦？“苏雨柔眼前一亮，“不知公子去抚仙镇有何事？若是顺路，明日我们可同行。“
赵真沉吟片刻，道：“要去秦家兑现一桩婚约。“
“秦家？“苏雨柔惊讶道，“可是住在镇东的秦家？“
赵真点头。
一夜无话，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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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庙外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当。
“赵公子，请上车吧。“苏雨柔说道，“镇上还有些距离，我们搭个便车。“
赵真本想推辞，但想到还要向她们打听秦家的事，便点头应允。可当他登上马车时，却发现空间颇为狭窄。苏雨柔的姑姑靠窗而坐，苏雨柔坐在中间，只余下贴着车门的一小块空位。
“公子请坐。“苏雨柔往里挪了挪，但马车的空间实在有限，三人难免有些挤迫。丫鬟小翠则坐在了车夫旁边的位置。
马车缓缓启动，在山路上颠簸前行。
赵真虽然正襟危坐，却也能感觉到身旁女子的衣裙轻轻擦过自己的衣袖。
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苏雨柔也觉得局促，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只得侧着身子尽量避开接触。
她的姑姑看在眼里，轻轻咳嗽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那个...赵公子。“苏雨柔试图打破这份尴尬，“你说要去秦家，不知可曾见过秦小姐？“
“未曾见过。“赵真目视前方，刻意保持着距离。
“芸华生得极好，性子也温柔。“苏雨柔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话中有话，连忙住口，脸更红了。
马车又颠簸了一下，苏雨柔一个不稳，肩膀轻轻碰到了赵真。她慌忙坐正，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赵真依旧神色如常，但握着拂尘的手却紧了几分。
前面的小翠不时回头偷看，见自家小姐难得露出如此窘态，忍不住掩口而笑。
苏雨柔瞪了她一眼，小翠这才收敛，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苏夫人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举动，心中暗自点头。
这位赵公子虽年纪不大，但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最关键还懂医道且比苏雨柔强了不少，跟自己苏家族倒是良配。
只是不知他与秦家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苏夫人开口道：“赵公子，听闻你擅长医术，不知是跟何人学的？“
赵真正欲回答，马车突然一个颠簸，他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身边的苏雨柔。
两人身子相触，又急忙分开，气氛更加尴尬起来。
“是家父所授。“赵真稳了稳心神，答道，“家父曾游历各地，学得一身医术，又精通符箓之道。“
“原来如此。“苏夫人点头，“令尊现在可还在世？“
“家父五年前仙逝，临终前嘱咐我要了结与秦家的婚约。“赵真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身边的苏雨柔，见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渐渐驶出山路，开始平稳起来。
晨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在苏雨柔白皙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赵真偷偷打量着她的侧脸，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苏雨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侧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愣，急忙错开视线。
“前面就是抚仙镇了。“苏夫人适时开口，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气氛。
远处晨雾中，隐约可见一座小镇的轮廓。
镇门已经开启，三三两两的行人往来其间。马车缓缓驶入镇中，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公子，“苏雨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秦家就在前面的街口转弯处。不如我们先送你过去？“
赵真正要答应，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便道：“多谢姑娘好意，不过我还要先去准备些东西，就不劳烦了。“
“这样啊...“苏雨柔语气中似有几分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那公子请在这里下车吧。“
马车停稳，赵真拱手告辞。
望着赵真的背影，苏雨柔久久没有上车。
赵真走出大约百米，从腰间掏出刚刚从苏雨柔身上摸来的一块玉佩看了看道：“苏家小姐竟然是纯阴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