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作孽不可活（1/1）

苏凝风耳畔回响着父亲的谆谆教导，仿若一道灵光划过心间，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回溯。

他微微仰头，目光有些迷离，喃喃自语道：“原来，这《控风诀》的绝妙精髓竟是在于对内力的精准操控啊。想当年，自己年纪尚幼，满心满眼只被父亲施展功法时的帅气模样所吸引，至于其中隐藏的深奥关窍，还有父亲反复叮嘱的细微精妙之处，都在岁月的流转中，被我在不经意间慢慢淡忘，如同沙砾被风悄然卷走……”言罢，他轻轻摇头，脸上满是追悔之色。

苏凝风满心懊悔，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那对父子，眼神中满是怅惘与不甘，恨不得能立刻穿越这虚实界限，重回往昔，牢牢记住父亲所授的一切。

就在这时，中年人微微俯下身，他那宽厚且布满老茧的手掌轻柔地落在幼童毛茸茸的头顶，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

手指微微弯曲，以恰到好处的力度，缓缓地、一下一下揉搓着，掌心的温热透过发丝传递给幼童，那动作里的慈爱满得快要溢出来。

揉搓了几下之后，他像是突然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动作猛地一顿，随即直起腰杆。

此时，中年人仿若从岁月的幽深处走来，目光带着洞穿一切的沧桑与敏锐。他缓缓抬眼，刹那间，眼神深处有一丝疑惑如轻烟般悄然掠过，那细微的神情变化，好似他凭借着多年行走江湖的敏锐直觉，察觉到了这方天地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空气中仿若有丝丝缕缕的暗流涌动，可这异样又仿若隐匿于重重迷雾之后，让他一时难以精准捕捉、厘清头绪。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那丝疑惑便如同冰雪遇暖，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如磐石的笃定。

当他的目光终于触及苏凝风所处之地，眼眸之中仿若瞬间被璀璨星光填满，熠熠生辉，欣慰之色溢于言表。

那欣慰，源自于对孩子成长的期许终得回应，源自于看到苏凝风历经风雨后的蜕变。与此同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牵动面部肌肉，露出一抹若有若无、仿若晨曦微光般淡淡的微笑。

这抹微笑，带着只有至亲至爱之人才能察觉到的亲昵与温柔，仿佛他早已知晓此刻苏凝风心中的悔恨与成长，又似在无声地给予他安抚与鼓励。

那目光，好似拥有实质一般，径直撞进苏凝风心底，让他心头一震，眼眶也不禁微微湿润。

蓦地，周遭空间仿若脆弱的琉璃，“咔嚓”一声脆响，再次毫无征兆地破碎开来，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一时间，狂风呼啸着灌了进来，似要将一切吞噬，世界即将再度被混沌的黑暗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苏凝风心急如焚，目光急切地搜寻着父亲的身影。就在那无尽的虚空之中，父亲身姿挺拔依旧，他深邃的眼眸直直望向苏凝风，目光中饱含着信任与期许。而后，他朝着苏凝风轻点了下头，那简单的动作，似是在传递着无声的嘱托。

苏凝风悠悠转醒，刹那间，全身上下如遭万千细密的钢针攒刺，各处痛感纷至沓来，程度不一。

然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当属右手传来的剧痛，那痛感犹如烈焰在灼烧，又似有锐齿在啃噬，剧烈到他几乎感觉右手已然不复存在，仿若整条手臂与身体彻底断了联系，再细细一探，手上的经脉竟已寸寸断裂，宛如崩断的琴弦。

他心急如焚，脑袋“嗡”的一声，顾不上自身剧痛，拼命转动脖颈，朝着四周慌乱扫去。入目所见，蔡乾坤直挺挺地倒在一旁，生死不知；再瞧吕诗寒，状况更是凄惨，他的右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弯折着，断裂的骨头似要破皮而出，血肉模糊，那模样瞧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吕诗寒圆睁双眼，眼中满是愤恨，死死地瞪着蔡乾坤，那目光仿若实质，似是裹挟着无尽的怒火，恨不能当场将对方生吞活剥。

只见他紧咬下唇，面色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拼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地挪动身体，试图用双臂将整个躯体支撑起来。

苏凝风见状，心急如焚，当下便想挺身而出。他奋力挣扎，试图起身，可四肢软绵无力，仿佛被抽走了筋骨，刚撑起一点身子，便又重重地瘫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诗寒艰难行动，满心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在一番苦苦挣扎后，吕诗寒靠着顽强的毅力坐了起来。紧接着，他牙关紧咬，颤抖着伸出左手，缓缓探入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那锋利的刃尖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他目露凶光，抬手便要将匕首狠狠掷向蔡乾坤。

望着昏迷不醒的蔡乾坤，苏凝风顿感焦急万分，心乱如麻之际，脑海中仿若一道闪电划过，父亲昔日的谆谆教导在耳边轰然回响。他双眸陡然一亮，心中瞬间有了主意：“对了，控风诀！”

念头刚起，苏凝风便立刻意随心动，屏气敛息，试图调动体内那股潜藏的内力。可刚一开始，他便察觉到一股强烈的阻滞感，犹如河道被巨石堵住，水流不畅。

他这才猛然记起，先前为了应对危机，自己封闭了穴道，如今穴道未解，四肢这般无力，根本没办法自行解穴。但此刻，吕诗寒手中的匕首已然蓄势待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凝风心急如焚，一咬牙，拼着经脉再度受损的风险，全力驱使内力朝着被封闭的脉络冲击而去。好在他平日里对自身内力的掌握度极高，经过一番苦战，那股内力仿若开闸的洪水，终于成功突破阻隔，汹涌而出。

他赶忙将内力凝成一线，朝着吕诗寒手中的匕首射去，意图截停。

生死一瞬，苏凝风双眸如隼，体内内力汹涌而出，精准地轰向那夺命匕首。雄浑内力仿若灵蛇缠缚，刹那间裹住匕首，令其去势骤止，于半空硬生生停滞一瞬，随即方向骤改。

苏凝风牙关紧咬，不敢有半分喘息之机，借这千钧之力，心神御气，操控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调转锋刃，裹挟烈烈风声，如电掣般直刺吕诗寒咽喉要害。

吕诗寒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匕首朝自己飞来，却无力躲闪。“噗”的一声，匕首狠狠刺入他的身体，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紧接着，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没过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看到他这副模样，苏凝风也是愤恨不已，咬着牙道：“居然在匕首上也下了毒，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