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他,是我师父(1/1)
“可是夫君也才刚过二十岁呀!”马玲绮很惊讶的道。
在她看来,这个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这与后世趁着年轻努力奋斗是一个道理。
然而,张世康却十分认真的道:
“是啊,为夫也还年轻,所以呀,才要趁着年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这在后世是很困难的事,对于一般人而言,这个年纪除了年轻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他们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努力、去奋斗,为了房子也好、婚姻也罢,结了婚又要为了孩子继续奋斗。
孩子大了,又要考虑为孩子买房,孩子结了婚,又要考虑孙子,总之,就是要不停不停地奋斗。
等孩子可以独当一面,孙子也上了中学,他们就终于可以歇歇,可以去追寻自己当初真正想做的事了。
可是却突兀的发现,他们已经老了,人生已经步入倒计时。
张世康觉得,倘若他没有来到这里,那便会是他的一生,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可圈可点。
运气好,儿孙孝顺,家庭和睦,就算是给人生划上了句号。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直接来到了终点,老爹是公爵,他也是公爵,家里也不缺银子。
而且这几年谁敢说他没奋斗,他就跟谁急,夙兴夜寐有过,枕戈待旦也有过,往南杀过士绅,往西杀过流寇,往北杀过鞑子。
也该享受享受生活了。
“夫君的想法总是很奇怪,不过陛下那般器重夫君,我觉得陛下不大可能会同意。”
“事在人为嘛~不扯这个了,走,咱们去做点有意思的事。”
“夫君……我……我有身孕在身。”
“为夫另有妙计。”
片刻后。
“啊呀——轻点儿!你要谋杀亲夫吗?”
……
永平府,李家村。
一场灾难刚刚过去,天上时不时还下着稀稀拉拉的小雨。
李忠一家三口有些拘谨的窝在破房子的角落,而拘谨的原因,是因为家里来了位小公子。
这位小公子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着人把他倒塌的房子修葺的可以住人。
据那些家丁们讲,他的妻子能失而复得,也是这位小公子的功劳。
李忠原本正愁家里没有好吃食招待客人,可那位小公子却很严肃的告诉他,不得加餐,他们平日里吃什么,他便要吃什么。
李忠起初有些不解,后来琢磨了一下,也想到估计这位小公子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来乡下体验生活了。
于是便照做,家里的粮食泡了水,但农家是不可能把粮食丢了的,便做了顿杂粮糊糊。
好在是收成的红薯在角落里没被冲走,顺带还煮了几块红薯。
李忠妻子做饭的整个过程中,朱慈烺都很是认真的观看,只有在不明白的时候,才出口询问。
因为张世康告诉他,出一趟宫不容易,出去了便要多长长见识,不仅是军营里,还有民间,尤其是最底层的百姓。
身为大明储君,若不知民间疾苦,即使军队再厉害,也是无根之木,朱慈烺深以为然。
少说多看仔细观察,是张世康对他的第二个忠告。
“小公子,此物名曰红薯,软糯香甜,极为可口,而且不挑地,产量也比麦子高不少,您尝尝。”
李忠说着递过去一块红薯来,朱慈烺正要接,一旁的洪秀成却先接了过去,并掰下一块塞进了嘴里。
李忠有些疑惑,朱慈烺便皱了皱眉头有些埋怨,整个做饭的过程他可都是盯着的。
‘这便是师父费尽心思推广的新作物吗?’
朱慈烺将红薯拿在手上审视,而后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百姓主粮里鲜少有带甜味儿的,而人对甜味儿的喜欢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杂粮糊糊不怎么好喝,而且一顿饭连个配菜都没有,就算加上红薯,也仅仅是果腹,朱慈烺忍着喝了半碗。
可是李忠一家却吃的香甜,他剩下的半碗也很快被这家人的孩子消灭。
“这都是国公爷的功劳,若是没有他老人家,我们李家早死绝了。”李忠看向桌子上的牌位,嘴里没口子的夸赞。
“你说的是镇国公吗?”朱慈烺询问,并站起来走向那个牌位。
“那是自然,正是公爷收拾了那些为富不仁的乡绅,俺们老百姓才有田可种。
正是公爷推广的红薯、土豆,俺们家才能偶尔吃上一顿饱饭。
小公子是不知道当初这里的情况,村子周围的榆树都死绝了,榆树皮吃光了,就吃草根,隔壁村的老张头饿急眼了吃那观音土,活活给憋死。
如今的情况小公子也看到了,即使闹了这么大的灾,但咱们李家村的,没有一个出来闹事的。
为啥?因为家里有吃食,有田地,只要挨过这次大灾不饿死,希望就是有的。”
说着,李忠便拿起那牌子认真擦拭,朱慈烺眼睛瞪得老大,因为他看到了长生牌上的名字。
李忠没注意朱慈烺诧异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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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大灾,俺李忠差点没命,可就是这样紧要的关头,俺都让儿子死死保住了这长生牌。
公爷于我李家,乃至李家村,皆有再造之恩。”
“他,是我师父。”朱慈烺小声道,说完便离开了李忠的家。
李忠一家呆愣当场,朱慈烺走出老远才反应过来,激动的朝着朱慈烺磕头拜谢。
朱慈烺离开李家村的时候,脑瓜子都是懵的。
走到哪儿,只要提起镇国公,当地人就没有不夸赞的。
他原本以为百姓对衙门、对朝廷,都是抱着敌意的,毕竟前些年又是剿饷又是练饷,各种名目立的飞起,朝廷动辄就要苦一苦百姓。
他这次跟随师父出征,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以及民间的疾苦,并对治理一个庞大的国家,有了初步的认识。
师父虽然没有怎么教他治理国家,但却教会了他很多学习治理国家的方法,这让朱慈烺受益匪浅。
“洪大人为何忧心忡忡的?”马车上,朱慈烺掀开窗帘询问。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尤其是在听到百姓颂扬他师父功德的时候,洪秀成总是苦着个脸。
“殿下难道没发现吗?各地的百姓,尤其是那些灾民,全都在颂扬我家大人。”洪秀成叹了口气道。
“那怎么了?我师父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本该如此。”
朱慈烺毕竟年纪小,并未想明白这里头的道道。
“可是殿下,自古以来在民间威望极高的人,要么造了反登上高位,要么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说的有点大逆不道,但洪秀成了解朱慈烺,所以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他觉着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然而朱慈烺很明显没太当回事,只是随口道:
“我师父那性子你是知道的,绝不可能造反的。”
言外之意,他师父那么懒,说福王他们造反,都比说他师父造反可信。
“可是殿下,问题就在这里呀!”洪秀成略有些激动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