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心神迷雾（1/1）
剧痛传来，他下意识大吼，可低头一看，脖颈却完好无损，连衣襟都没有划破。那一瞬的痛感，竟全是虚幻！
“这是……幻觉！？”嵩岳瞳孔猛缩。
观众席上，议论声四起。
“好恐怖……连痛觉都能欺骗！”
“嵩岳这么强壮的意志都被拖入了幻境，其他人遇到白玄岂不是更惨？”
“这就是精神流的可怕……你以为他没伤你，可其实你已经乱了。”
嵩岳咬牙，心神几乎被压迫得崩溃。
“不行……不能相信眼睛，不能相信感官！”他心中怒吼，索性闭上双眼，凭借气息波动锁定白玄的位置。
他猛然跃起，巨斧如山崩般劈落，直砸一处微弱的气息源。轰然巨响，石屑四溅，擂台碎裂。
“中了！”嵩岳心中一喜。
可下一瞬，那气息骤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紧接着，他感到背后寒风袭来。猛然回身，却只看见一片虚无的风影。
白玄的声音再次回荡：“你以为闭上眼睛，就能脱离幻境？心神早已被我牵引，你所捕捉到的气息，不过是我赐予你的错觉。”
嵩岳双目陡然睁开，眼中血丝密布。此刻，他的心神已经乱到极点。明明气血旺盛，却有种无力的窒息感，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绳索缠绕。
“啊——！”他怒吼一声，竟以强横气息硬生生震碎周身幻象。片刻之间，幻影破灭，场上只剩白玄一人，衣衫飘飘，站在擂台中央，目光冷淡。
“这才像点样子。”嵩岳喘息如牛，盯着对方，眼神中闪过狠戾，“但幻术再强，也只是虚妄！我若将你彻底粉碎，看你还能怎么欺骗我！”
说罢，他双手高举巨斧，气息狂暴涌动，周身肌肉膨胀，铁甲发出爆裂的声响。那是他的秘技——霸斧·裂峰！
观众席一阵惊呼：“这是嵩岳的杀招！他要直接硬破幻境，强行击杀白玄！”
白玄却依旧神色平淡，缓缓抬手，御灵扇轻轻展开。黑色扇面绽放光芒，扇骨微颤，散发出诡异的波动。
“幻与实之间，本无界限。”白玄低声道。
“你的裂峰之斧，会劈开山岳……也会劈开自己。”
嵩岳咆哮着劈下巨斧，气浪如雷，擂台震颤。斧刃落下的刹那，他的眼前却骤然裂开了一道深渊。那深渊无穷无尽，仿佛要吞噬一切。他整个人在那一瞬骤然失衡，斧势竟偏移了半分。
“——不对！”他心中一惊。
可那偏移的半分，已经让裂峰斧的气息乱了。轰然巨响，斧刃落地，石屑冲天。嵩岳双手虎口震裂，鲜血飞溅。
观众震惊。
“他……竟然用幻境让嵩岳自乱招式！？”
“太可怕了！那可是真正的杀招啊，居然就这样被干扰了！”
“白玄……根本没动手，就让对手自伤！”
白玄的声音再度响起，冷漠而悠然：“真正的战斗，不在武器，不在肉体，而在心。”
嵩岳咬牙，眼神凶狠：“心！？”
他双臂猛然一振，竟然将伤痛压下，再次抬斧扑向白玄。
“我宁可斩断自己的心，也要砸碎你！”
白玄眸光微闪，御灵扇轻轻一合，扇骨敲击掌心，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风声骤止，整个场地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瞬。
下一刻，幻象再起。
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影像与错觉，而是精神的深层渗透。
嵩岳眼前的世界，骤然分裂成无数镜面。每一面镜子里都有一个“白玄”，有的冷笑，有的淡漠，有的带着嘲讽。无数双眼睛齐齐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意志撕碎。
嵩岳的身体猛然一颤，眼神骤然空洞。
“这是……幻境的第二层……精神干扰！”裁判席上一名高阶强者猛然惊呼，眼神凝重。
“白玄……终于开始动真格了！”
嵩岳的世界被无数镜面撕裂开来。那些镜面中无数个白玄并肩而立，或笑或冷，眼神各不相同，却齐齐注视着他。那目光犹如千万刀锋刺入心神，让人无法分辨哪一个才是真实。
嵩岳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他的心跳在幻境中被放大百倍，仿佛擂鼓般在耳边轰鸣。
“不行……我不能乱！我若乱了，便彻底输了！”
他双手紧握巨斧，猛然仰天咆哮，声音震破幻象的一层薄幕。气息翻涌如火，霸烈的气劲冲击而出，生生粉碎了数面镜影。
“哈哈！你以为这些幻象能困得住我！？我嵩岳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
擂台上，观众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幕：嵩岳双眼充血，动作疯狂而凌乱，手中巨斧横扫不断，仿佛在对空气挥砍。他的咆哮震耳欲聋，却让人心生寒意。
“他在砍空气……根本没碰到白玄！”
“太诡异了，我甚至分不清现在是真还是幻！”
“白玄站在那里几乎没动过，可嵩岳已经乱了阵脚！”
白玄静静伫立，衣袂飘然。他手中的御灵扇轻轻一展，扇面上浮现出一道道黑色的纹路，如同古老的符号，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意志可贵。”白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穿透虚空传入嵩岳心底，“但单凭意志，并不能让你走出镜影。”
嵩岳浑身一震，汗水沿着额角滚落。他拼命挥斧，试图击碎幻象，可那些镜面碎裂后却再次重组，形成更庞大的幻境。他的力气似乎正一点点流失，心神被拖入无边的深渊。
“不！我不能认输！”嵩岳嘶吼，猛地用力咬破舌尖，鲜血涌入口腔，那股刺痛让他短暂清醒。
就在这一瞬，他忽然看见白玄的本体——那修长的白衣身影，立于擂台中央，手持御灵扇，正微微抬首注视着他。
“找到了！”嵩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猛然提斧冲去，怒吼声震天。
“破啊啊啊——！”
巨斧如雷，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直劈白玄。
观众席上，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找到本体了！？竟然还能保持这种判断力！”
“好恐怖的意志力……一般人早就沉沦了！”
“嵩岳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白玄目光微凝，却依旧不闪不避。
“有趣。”
御灵扇轻轻一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刹那间，嵩岳眼前那道白衣身影骤然化作千万碎影，重新散入镜面世界。那一斧狠狠劈下，却再次斩在空处。
嵩岳双臂剧震，虎口再度裂开，鲜血顺着斧柄流淌。他的气息已然紊乱，呼吸急促如野兽，眼神却依旧狰狞。
“该死……假的，都是假的！你躲不掉的！”
他像是疯魔般大吼，猛攻不止。每一次斧光都撕裂空气，砸得擂台碎石横飞，可却从未真正碰触到白玄。
白玄静静观望，目光中闪过一抹冷意。他低声呢喃，仿佛是对自己说：“意志若是蛮力，只会在镜影中不断迷失。”
御灵扇缓缓展开，风声骤然变得刺耳。镜影再度变化，这一次，嵩岳竟看见无数个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四周。他们每一个都狰狞咆哮，手持巨斧朝自己扑来。
“什、什么！？”嵩岳的心神猛然一颤。
那些分身举止与他一模一样，甚至连伤口、汗水、气息都一模一样。数百个“嵩岳”同时咆哮，声音震耳欲聋。那一瞬，他几乎怀疑自己才是假象。
“到底……谁才是真的我！？”
嵩岳眼神骤然空洞，斧势顿时一滞。
白玄低声道：“幻之极境，便是自我。”
随着话音落下，镜影世界轰然合拢，无数“嵩岳”同时将斧刃砸向中央的他。嵩岳陷入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撕裂。